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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尽头的第一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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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球上目前最纯净的一片大陆,这里的一年只有极昼和极夜构成的“一天”,站在极点上,你的前后左右都将只剩下一个方向——北方,那是家乡的方向,而这里是南极。

南极最常被人们想到的,是它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还有憨态可掬的企鹅,分别代表了纯净世界和顽强生命。实际上,变幻无常的极地气候,特别是肆虐的暴风雪,更像永久禁锢在这片大陆的凶暴巨人,震慑着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的心灵。

1991年底,我作为中国科学院的研究员,参加了中国第八次南极科学考察队,将在位于东南极大陆的中国南极中山站,进行为期十三个月的野外科学考察,在长达半年的极昼中经历了一个冰雪浇筑的新年。当时的场景,于斑驳岁月中伴随着记忆又再次浮现眼前。

雄心极地号上的三餐

1991年11月30日上午,西伯利亚寒流侵袭了我国北方海港城市青岛,刺骨的五级大风伴随着-13℃的气温拉开了我们这次远征的序幕。此时在极地号船舷边与亲友告别的每个队员,我相信在他们的心中,一定被一种同样的情绪点燃、沸腾着、久久不能被寒风降温丝毫——那是不惜自己的生命,为了实现男子汉的承诺,为了祖国的极地事业,向着艰险的未知领域探索的勇气与信念。

不论队员们有多坚强的信念,但在远航的征途和未知的南极大陆,总会有各种困难需要我们去面对。

在航行所经过的大西洋浪区,最辛苦的莫过于炊事员,他们必须要在剧烈晃动的船上工作,而每次大浪袭来,厨具都有可能散落到厨房的各个角落,更严重的是沸水和热油也会随着船体颠簸而四溅,稍有不慎便会受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仅依然按时准备出一百多人的三餐,还要为晕船严重和生病的队员准备适口的特餐。正因为大家的胃口在航行时都不会太好,尽管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种食材,炊事员们更是要比平日更加努力做出花样繁多的食物,以让队员们保持充沛的体力。

在航渡期间,每逢队员的生日,炊事员都会为过生日的人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四个红色鸡蛋、一瓶啤酒、几听罐头,看似简单,在当时的条件下也属用心精致。当然,船上携带的各种饮料和食物还是非常充足的,但与大多远航船只要面对的问题相似,水果和蔬菜总是很紧缺。在风浪中,新鲜的蔬菜水果可以大幅提高抗晕船的能力,需求量总是大于补给量,还因为这些食物很难储存,极地号的补给线又很长,紧缺在所难免。

Tips:

我们这次乘坐并承担物资输送任务的“极地”号,是由北欧芬兰劳鸟造船公司建造的远洋抗冰船,于1972年3月建成下水,1985年易主中国,次年经沪东造船厂改装,将船体长度由151米增加到163米,还在上层后尾增设飞机库、飞行平台、大洋水文和大洋生物实验室。改造后成为我国南极考察的专用船只。它可以在浮冰占海面40~60%、冰厚1米的海区航行,抗风性能也很强,能在12级以上风区保持正常航行。极地号于1994年退役。

冰蓟大陆中的水源

极地号在驶过狂怒的西风带和危险的浮冰区之后,终于把队员们送上了永恒冰封的南极大陆。

在南极大陆上,除了科考生活,柴米油盐的最首要问题可能就是“挖水”了。南极大陆沿海一般三月中旬开始结冰,而在普里兹湾则早到2月底3月初,海冰厚达30厘米时,人在冰上走已是很安全了,正是站区储冰的好季节,越冬队员们走上冰面,用镐钎从已停止移动的冰山上凿下一块块冰,然后拖拉回站,以供冬天生活饮水。这里的地表水源都不可靠。夏季融冰化雪补给了的湖泊,因强烈的蒸发损耗,或变千涸或成咸水湖;而冬天的降雪呢,虽频繁但强风又使其搬家。唯有储存万年的冰块才是未被海水侵染,最可靠的饮用水源。冰块投入铁质电融水池,粒雪成冰时包裹的气泡快速逸出,发出清脆的噼啪声,而把冰块放入盛满啤酒或可乐的杯子,则不仅能听到这种声音,还会看到冰块上下跳动的奇妙情景。这些气泡不仅是南极生活中的有趣调剂,科学家正是通过对南极冰盖中包裹的这些气泡研究,了解了过去地球大气的成份,进而推论地球气候的变化过程。

不仅是饮用水得来不易,极端低温下水果蔬菜的保存也非常棘手,冻害改变了食物本来的鲜嫩美味,解冻后很快就呈黑色腐烂状。虽有食品保鲜机但贮存量毕竟很有限,大量的水果蔬菜还是难以长期存放。同时,干燥的空气常使建筑物干裂,食品干缩,南极洁净而少菌的环境,使放在室内的苹果即使干缩,轻压就变成粉末也不腐烂。

1 南极科考人员艰难的挖水

2 从南极大陆断裂下来的冰层

3 南极勇敢的居民——帝企鹅

4 南极游船上提供的膳食

严酷环境中的新年

在南极的第一个春节其实是在“极地号”上度过的,虽然已经在南极圈里,但是航行还没有结束。炊事员们很用心地烹饪了一桌红色的年夜饭,其实也就一个大菜:红烧肉。大年初一是排骨炖海带。宴际上,因为船上条件有限,我们每天的主菜就是这两个菜轮流着来。

虽然吃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除夕福利却令人疯狂:好烟好酒不限量,特别是国酒茅台,想喝多少都行——只要你喝得下,我也就是因为这个除夕夜爱上了茅台酒,于我而言,它已经不仅仅是茅台,还具备了一种交织了勇气与思念的成分。

除夕夜的气氛不因为烟酒不限量而变成了一场烟酒大会,而是变得格外温馨,甚至洋溢着微妙的“乌托邦”感觉。大家都为自己的队友准备了一份礼物,那就是珍藏许久的家人的信件和照片。平时一个人偷偷看、偷偷乐、偷偷想念、甚至偷偷哭、应,这个夜晚,每个人却敞开自己的心灵,把这份感情和大家分享了。

在这茫茫的冰洋上,可能只有这样一艘满载生命的船只,在庆祝这个传统古国的温暖节日,也因为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让这一天成为我人生中最特殊的一个除夕夜。抬头望向北半球看不到的南十字星座,它的辉光在照亮着我们彼时的勇气,也烙印在我们积极进取的人生轨迹中,永远都不会熄灭。

怎么去 How

南极气候条件恶劣,所有旅游行为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规划,游客只能参加旅行社才可能前往。在“国际南极旅游协会”的管理、协调下,目前国外已经有了几十家公司开办了这一项目。由于地理位置较为方便,阿根廷的南部城市乌斯怀亚便几乎成为了南极旅行的“大本营”,此外,同处南美的智利和非洲的南非等国也相继开办了南极旅游的项目。

购买去南极的船票,除了委托旅行社之外,还可以直接在开通航线的游船公司网站上预定,乌斯怀亚当地也有一些机构在销售船票。

最佳时间 Time

去南极旅行的最佳季节是每年的11月到次年的2月,这段时间是南极的夏季,一般游船才可能通航。通常这期间恰好是我们中国的春节,在今天的条件下,去极地吃年夜饭是完全可行的。

规则与纪律 Rule

南极是地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所有游客必须遵守纪律。因为南极的野生动物不怕人类,所以游客必须做到不触碰、不追逐、不投喂的规则。南极的石头也是严禁带走的,因为那是企鹅等南极鸟类筑巢繁衍的必须材料。

费用 ¥

因为南极旅行今年来备受关注,价格也在不断上涨。300人的大船价格大概在4000美元/人左右,而项目更丰富,服务更周到的50人小船价格在7000美元/人左右。特别提示,新年期间价格会有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