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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猎豹的苦涩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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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是有些巧合,1962年,天津队在上海迎战巴西“马杜雷拉”足球队,这是来自“足球王国”巴西的第一支访华的职业俱乐部球队,他们带来了世界杯冠军的荣耀和贝利的传奇。50年后,我踏上了中国足球另一个来自巴西的传奇———穆里奇的土地。沿着他的足迹,从恒大的奢华穿越到马杜雷拉的穷困,反差竟然如此鲜明。

穆里奇的那扇“门”

我和穆里奇的经纪人安塞尔姆在国内见过两次,来里约之前,我把拜访穆里奇小镇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慷慨地说可以开车带我去。11日到了里约,安塞尔姆说,明天我的司机兼保镖穆雷罗去接你,到时你可别害怕,他是警察,兴许带着枪。可惜,第二天穆雷罗穿着便衣,也没带枪,我竟有些失落。

安塞尔姆现在做得很成功,其旗下的球员分布于日本、韩国、中国、德国及巴西国内,除了去年的中超先生,另一位有名的球员是效力于德甲多特蒙德的菲比比·桑塔纳。他的办公室位于里约西区巴哈达蒂茹卡一个高档办公区内,每幢楼名字都洋气,诸如日内瓦、巴黎、巴尔的摩、蒙特利尔、迈阿密、纽约……

穆里奇的启蒙恩师、原来马杜雷拉的青训教练克雷马尔,现在在班固队做主教练。而班固俱乐部与安塞尔姆有合作关系,所有球员都由他。安塞尔姆不无自豪地向介绍,班固是巴西最老的足球俱乐部,也是打破种族歧视,巴西第一家接收黑人球员的球会。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班固俱乐部盛极一时,为巴西队输送了大量国脚,巴西前三座世界杯冠军以及雷米特杯的永留桑巴国度有班固很大的功劳。安塞尔姆还讲了一个有关贝利与班固的逸闻。少年贝利当年曾面临一个抉择,是去班固踢球呢?还是加盟桑托斯?最后妈妈的意见决定了贝利的去路。班固是里约热内卢的一个近郊区,里约当时是巴西首都,贝利母亲怕儿子到里约管不住自己学坏,主张他去桑托斯,那里的生活比较安静。贝利母亲的一句话,使班固与一代球王失之交臂,但既然能让贝利动心,也说明班固当年的地位。

从国内来时,我带了一个北京四合院门楼,这个陶制工艺品东西不贵,但很沉,怕它磕坏,我特意放在双肩背包里,但背面一角还是磕掉了一小块儿。我跟安塞尔姆说,“这门有象征意义,意味着中国足球市场为你打开了大门”,安塞尔姆听了很受用。我去年11月专访穆里奇和安塞尔姆的报纸,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一角,他还拿着那份报纸摆拍了一张照片。

提到打开大门,安塞尔姆兴奋地向我讲起他的一个点子。他想利用“巴西猎豹”的名气,在中国开一所穆里奇足球学校,以他在班固的影响力,到时中国小球员就可以来巴西短期留学,每期时间两三个月。

安塞尔姆说,“当年济科去日本踢球,深深地影响了日本足球。加上其之后执教日本国家队,给日本足球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济科足球俱乐部每年有许多日本球员来短期留学,他还组织了一项赛事,有日本的梯队和巴西球队梯队参加,这对日本足球的提高也有很大帮助。他虽然离开鹿岛鹿角多年,但他仍是该俱乐部的顾问兼球探。穆里奇没有济科名气响,可在中国也算有了名气,他也可以为中国足球做一些事情。”安塞尔姆说,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清楚,“我不知道是把中国小球员带到巴西好呢,还是让他在中国练球好,因为中国办事太官僚,手续太烦琐,带中国孩子出来比较复杂。”

他连结婚都不说话

安塞尔姆桌上放着一个恒大推出的穆里奇玩偶,安塞尔姆开玩笑说,“一点儿都不像穆里奇。”确实,一点都不像。在安塞尔姆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放着穆里奇送给安塞尔姆的一件签名恒大球衣。为了让我更好地了解穆里奇,穆里奇还让秘书安娜放了“巴西猎豹”的一盘射门集锦,时间从马杜雷拉时期开始。那时的穆里奇很瘦,速度奇快,非常灵活,跑动非常积极,穆里奇踢球的特点一一显现。我的看法是职业初期的穆里奇和现在的穆里奇球风还是有些不同,但安塞尔姆则固执己见,“我觉得没什么不同,跟原来一样一样的。”看完了穆里奇的射门录像,安塞尔姆还让前台姑娘穆尼娅拷了一张盘送给我。这可是无价的礼物,有时间我会把穆里奇的早期录像放到网上,以飨喜爱他的中国球迷。

一盘录像,已经穿越到了穆里奇的童年。安塞尔姆要去看医生,他让助手的加朗陪我一起先去马杜雷拉,下午到班固汇合。拿安塞尔姆的话说,加朗是他的亲信,帕拉伊巴州人,之前是马杜雷拉的服装管理员。在路上,在办公室一直没说话的加朗不如自豪地说,“是我把穆里奇介绍给安塞尔姆的,穆里奇是我带给安塞尔姆的最好球员。”加朗说,他现在还经常和穆里奇联系,大多是通过因特网,“我不管穆里奇叫穆里奇,我管他叫衰人,他也不管我叫加朗,他管我也叫衰人。”谈及青少年时代的穆里奇,加朗最深的感受是他不受说话,“他总是那么沉默,话从来不多,但在场上,他踢起球来可就不一样了,踢得超好。现在他也不爱说话,前年12月他结婚,婚礼上我们起哄让他说几句,但他还是不说,他就那样。但和我,他话很多,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对于穆里奇现在在中国的状况,作为朋友的加朗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穆里奇是个特别努力的人,他配得上现在这一切,我为他高兴。”

他该买下穆里奇镇

我们走了不短时间才到马杜雷拉,巴西小俱乐部时下活得艰难,俱乐部把大门旁的门面出租出去,其中一家彩票销售点异常火爆,正是中午休息时间,不少人在排队等着买彩票。进了大门,与秘书处、主席办公室和奖杯奖列室相伴的是马杜雷拉官方产品专卖店、理发店和其他一些小店,就连马杜雷拉的球员健身房空闲时也对外开放以挣钱。

马杜雷拉是穆里奇的第一家职业俱乐部,为了纪念自己的来访,我买了一件马杜雷拉的正版球衣穿上了。在这样一个小镇,可想而知的是,穆里奇的青涩时代,有多么艰难。

去探望了他的朋友迭奥戈,回到马杜雷拉俱乐部时,一场球赛已经开始。每年年初,是里约州联赛,也分甲乙丙丁各级。5月份巴西联赛开打之后,打不上巴西全国各级联赛的球队,里约州足协也组织它们打比赛。马杜雷拉和班固当天下午的比赛,都是这种性质。之所以选择下午3点开始,我一开始不得其解,因为12日是周三工作日,观众人数会受很大影响,确实看台上几乎没有观众。草皮很差,主客队教练席也没有遮阳棚,就是简单的几个椅子,球赛水平也不高。10日阴天,要是不阴天的话太阳会很毒。比赛看到一半时,我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要下午3点开赛,巴西小俱乐部举步为难,下午比赛不会开灯,可以省下电费钱。主席台对面看台上唯一的字眼就是“2006年里约杯冠军”和“2006年里约州联赛亚军”,穆里奇的功绩就这样印在了球场。在非常差的条件下,马杜雷拉为中国培养出一位中超先生,也是很难得。

我们赶到班固时,与加布里奥斯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下半场。安塞尔姆中场休息时赶来,他邀请我进了俱乐部主席的包间。说是包间,就是一张台子,三把靠背椅。下面的贵宾席有天棚遮挡,主席包间和同一层的电视电台媒体席是封闭空间,配有空调。主席年龄也不大,40岁出头,看起球来也大呼小叫,场上球员球没处理好,他会大声指责,裁判判罚有争议,他会和球迷一样破口大骂。在中国记者在场,他觉得自己也有失风度,不过他搪塞说,“我只骂裁判,不会骂球员,球员年龄都比我小,是应该爱护的。”

安塞尔姆指着场边的班固主教练说,那就是克雷马尔,当年在马杜雷拉“发现”穆里奇的梯队教练。克雷马尔穿着长裤和T恤衫,加布弗里奥人主教练则穿着短裤,被班固主席挖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球童呢!”观众人数不多,也就两三百人的样子,大多集中于主席台这一边,因为有天棚遮阴。但对面和一侧的后面,也有球迷,他们挂出了二十多面大旗和标语,尽管比赛最终定格为0比0,是一场枯燥乏味的比赛,但那帮热忱的球迷还是跳呀唱呀叫个不停。这可能就是穆里奇当年的足球。

赛后在主队更衣室,我逮住一位球员采访,“你对中国足球了解多吗?”“一点点。”“穆里奇你知道吧?如果有一天,让你像穆里奇那样去中国踢球,你愿意吗?”“愿意!”

最后,用克雷马尔的一句玩笑结束了采访,“我觉得穆里奇没什么可后悔的,他在中超受欢迎,受球迷喜爱,他在中国挣了大钱,我觉得他挣的钱都可以把穆里奇镇买下来了。说真的,穆里奇镇本来就不大,买下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