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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冬季,雪舞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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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拿到那张所谓的“重点高中”通知书开始,原本清晰可见的未来便开始在风雨中飘摇。报到那天,我眼神空洞地走进了班级,扫视一眼陌生的同学,默默地坐了下来。没有谁让我感觉到亲切,也不想和谁亲近,就这样混三年好了,三年之内好好学习,然后从这个小城逃离,别的,就免了吧!

这个班级让我感到刺骨的冰冷,我将自己角落化,无论是座位还是人际交往,于是两个同样角落化的人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前后桌。

一次不经意的闲聊,发现我们竟然钟爱的是同一款游戏。

你玩笑似的拜我为师。我一向是个认真的人,如果不能照顾好你,我宁愿不收你这个徒弟。但是,面对你的软磨硬泡我妥协了。随着交流的渐渐加深,我才发现你竟然是个全才,烹饪、音乐、修理、游戏样样精通,最关键的是……老天你让他长得帅一点会长痘痘啊!

北方的冬天来得很早。十一月的一节体育课上,你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落泪。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用膝盖也能想到肯定是你的感情受到了挫折。烂好人的情结又犯了,那时的我只想着你是我徒弟,不能扔下你不管,完全没想你会不会反感我的陪伴。由于前一天刚刚下了一场雪,室外的气温处于零度以下,我就这样陪你在冰冷的水泥台上坐了35分钟。我不是第一次看到男生哭泣,只是你平常是那样的没心没肺,哭起来却是这样的令人心碎,竟让我升腾起一股想要保护你的冲动。雪,静静地落下,融化在你的脸上与泪混为一体。

从那时候起,我的世界就下起了一场无法终结的雪,在那冰雪世界的中央,是你哭红的双眼,如同西北风一般凛冽刺心。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流泪了,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你恢复得奇快,当然从外表上看是这样。在你的鼓励下我鼓起勇气斩断了一段原本很简单的情感纠葛。那天的天空阴沉沉的,雪花一团一团地砸下来,再无轻盈之态。明明被纠缠的是我,可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空?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不知道要走到何时。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任雪染白了头,在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小心地牵起我的手。我一阵惊恐想要挣脱,你失了平常的嬉笑一本正经地说:“在雪中手牵手,就这样一起走到白头。”我乍一听以为这是表白,但瞬间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哪有人会笨到在这种时候表白!原谅我的第一反应吧……

当我终于斩钉截铁拒绝那个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时我才明白――当爱情之花绽开在不恰当的时间,就变成了对友情的严重浪费,等到爱了,也就快散了,留下的只是一场兵荒马乱的痛。

你也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承诺,守护我的承诺。

好想让你牵着我的手一直走,真的,不想再痛了……

我们有着同样爱好的游戏,同样曾经被“朋友”当做提款机,自此,又有了共同经历的情感伤痕。习惯了有对方在身边,渐渐形影不离。我们就像埋在沙中的两颗磁石,岁月的风吹去了表面的沙砾,我们被彼此渐渐吸引,最终从沙中飞离相吸在一起,然后幸福地落地。

但是,我没想到流言飞语来得这么猛。

有人说我们在交往,还有人说看到了你写给我的情书的手稿!

我在流言中艰难前行,你却只是笑笑,不置一词。

情书,真的有吗?

那如同碎琼乱玉一般的过往瞬间飞舞漫天,迷离了眼。

因为我嘴刁,你绕了很远的路为我买来了纯黑德芙;因为我不大会用筷子,你站在冷风中在校门口只为亲手把勺子交给我;因为我一向马马虎虎,我的生理周期你比我还清楚;因为我脑供血不足时常眼前发黑,你一直不放心地送我过马路……

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不要啊!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痛了,真的不能失去你啊……

分班了,我文,你理,幸好体育课是一起上的,多少可以有些安慰。

今年的雪对世间格外眷恋,一直纷纷扬扬地下到了劳动节。一起在室外上的第一节体育课,解散了,我将你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心头的疑惑终于按耐不住喷涌而出。

“那个……人人都说你爱我,你爱我吗?”

你愣了一下,清澈的双眸瞬间击垮了我强装的镇定。

“不爱。”你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的?”

“嗯,真的,不爱。我不会骗你的。”

天空格外的蓝,空灵旷远,没有一丝流云,真实得宛若梦幻。

你不爱我,太好了!

不远处传来了凉糕的叫卖声。“那个……你想吃凉糕吗?”还没等你回答我便拽紧了你的手向凉糕跑去。“你个吃货。”你假意嗔怒,莞尔一笑。

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到白头。

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