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香 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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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又要到了,故乡那守望一年的桂树又该开花了吧!想着,想着,脑海里出现那摇曳的桂树的身影和带着乡愁的淡淡的幽香。

对于桂树,我是一直怀有一种特殊感情的。这种在南方常见又极易生长的树,每到这时,绿叶间总会挂上金灿灿的小花,将七月的热情与八月的和煦于枝头发挥到了顶点。把夏末的喧嚣和秋初的宁静于花间演绎到了极致。

一树花如一树精灵,随风摇曳,隐约能听到花朵缩放的叮当声,嗅到如丝如缕的馨香。偶尔,两朵小花飞下,碰在脑门上,柔柔的,跳跃一下,飘然坠地,归了和平。这时,不由得抬起头,只见满树的金黄,谦逊的低着头。在绿叶的映衬下,淡雅却不失风流,平凡却不失高贵,不像初春的桃花儿,秀丽的青贮窖里总让人窥见妖媚;也不似秋天的,艳丽的外表下藏着庸俗的骨子。

每到这个时候,我和堂姐就会来到屋前的桂花树下,采下一朵朵桂花,拉起衣服下兜盛回家中,放在碗中、杯中办家家酒,或是用针线一朵朵串了,做成手链或项链戴。堂姐总爱臭美,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围着桂树跑个不停,嘴里还不断的叨念着,我是白雪公主。

有时,我们也会在吃过晚饭后并肩坐在桂树下,看蚂蚁搬家。堂姐随手拿起几片桂叶,吹起了口哨,天空的余晖就在这清亮的口哨声中一点点褪尽。桂花香气和着夜色也随风四处飘舞。我们都有些陶醉了,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着空旷的月亮,我和堂姐谈起了各自的梦想。她说她今后想当一名护士,穿着白色的衣服,用自己的微笑去服务每一个病人。我说我要当一个作家,去写这芳香的桂花。这时的桂树也轻轻摇动起来,仿佛点头赞许……桂花盛开的夜里似乎十分静谧,踏着落满花朵的鼓点,我们不舍回家,枕着桂香入睡,梦也做得格外香甜。

离开故乡一晃已有七年了,很久没有看到故乡屋前的桂树。现在的住处也有桂树,但却是藏头匿尾,躲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开不出一树的舒展和桂花原有的香的本色。

安妮曾说过:“七”是一个无法摆脱的轮回,七年之后的我终于踏上了返乡的列车。

与堂姐重逢在屋前的桂树下,她已龄待嫁,谈话间,我总忍不住提起儿时与桂花有关的事,可她笑着说:“都过却那么久了,我都快忘记了。”看着她一身名牌,当年那个戴桂花手链的白衣女孩早已失去了踪影,那个想当护士的女孩哪去了?

风起风落,身旁的桂花纷纷飘落,连绵不绝,我们尴尬地站在树下,如同走在一条伤心的落雨街上,恍惚中,我仿佛看到她那双如天使般热爱飞翔的双翅脱落在泥沼中了,就像那些沉默的金黄色花朵凋零于尘埃中,模糊得不见影子。

回家不久,一个飘雨的黄昏,我接到堂姐的电话,她说:“我十・一结婚……你一定要来啊……我家具都打好了,是用门前那棵老桂花树打的……”接下来的话我没听清楚,只是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不断的笑声和窗外稀疏的雨声,那雨声敲打在透明的玻璃上,更像是敲打在我内心深处的深渊里,重重的,一滴一滴。

时隔几年,我再次回到故乡,看到门前那光秃秃的桂树,想起以往的事,闭上眼,看见两个小女孩在树下窃窃私语,她们头顶的桂花开得正旺,金灿灿的一片,像她们绽放的笑容和那纯真的岁月,过一会儿,大的女孩拿起一片桂树叶,吹起了口哨,悠扬的声音在天空飘荡。

指导老师:朱东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