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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柔弱的女孩为何如此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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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海心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上相识的。当时27岁的我已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家具店,并买了一辆宝来车。虽然微微发福,不是很帅,但与同龄人相比我也算是个出类拔萃、事业有成的男人。

那天十几个男女聚在一桌,酒过三巡,现在已记不清是哪个男人最先提出饭后去看,几个女人对我们男人抛来白眼,男人们便哈哈大笑。当时海心就坐在我的对面,穿一件淡绿色的长裙,浅斟低酌,偶尔看着别人闲聊,不出一语。这个时候她却睁大眼睛没头没脑地接上一句:“不如去看一级片。”整个桌子的男男女女静下来,接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海心便红了脸,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如果影片分级,那一级片只能是艺术家的作品,比如科波拉、黑泽明,有什么不对吗?”大家脸上的笑更浓了,几乎要把她当成怪物。海心撅着嘴,同桌已有个年长点的女人低声对她解释“一级片”指什么,海心的脸反而不红了,恼怒地站起身,在众人还没停息的笑声中离席而去。我怦然心动,跟在她身后,看她抬手打车,便喊她:“海心,我可不可以送你回家。”海心回头,我温和地笑笑:“我只喜欢看你定位的那种一级片。”

事后有朋友问我,海心从学历、工作、家庭、长相几方面,都比不上之前围绕在我身边的女人,为什么我偏偏会对海心一见钟情呢?我回答说,一个成熟的男人为了事业每天费尽心机,已是相当累了,如果回到家里还和枕边人钩心斗角,那才是傻瓜。海心可能不是女人中最出色的,可她的单纯却是最适合我的。最初的日子一如我想像中的甜蜜。每天下班后我都等在海心单位门口,海心在小企业姐妹们羡慕的目光中上了我的车,然后我们一起去喜欢的地方吃饭。晚上,回到我租住的房子,海心只让我吻她,这更在我心中证明她是单纯、不可亵渎的,从而也让我坚定了我的选择。

相识两个月后,我们也开始有了小矛盾。有一天,我因有事晚了一个小时赶到海心的单位,开始我以为海心一定先回去了,到了她单位门口,远远看到海心正以每天下班后一贯的姿势站在那儿等我。上了车,我歉意地解释着迟到的原因。海心无语,我从反光镜里看她把左手放在右胳膊上,呆呆地看着车窗外。下车的时候,我无意间一瞥,看到海心的右手臂上青紫一片。稍作分析,我已明白这一路上海心一直在掐自己。我心疼地拉下海心的左手,海心只淡淡说一句:“我只是生气。”我说:“你要是生气,就掐我吧。你掐在你的身上,却疼在我的心上。”

海心就笑了,是那种特别开心的笑。事后我想,海心这么做只是因为在乎我,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后这样的日子多了,海心胳膊上的青紫也是这块好了那块接着青了,清晰地记录着我所犯的错:有时是下班接得晚了,有时是因为买什么礼物不合她心意了,有时只是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又一次争吵过后,我拥有了海心的。事后,海心小鸟一样乖乖地倚在我怀里。我紧紧地搂着她,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其实海心在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相当可爱的,安静,不张扬,并煮得一手好菜,每天细心地调理我的伙食。认识她的半年里,我又胖了10斤。

我暗暗下定决心要给海心一个家,第一个目标就是早一点买一处宽敞的房子。为了把生意做大,我的应酬越来越多。一天,本来那晚说好7点回去陪海心的一位亲戚一起吃饭,可是凌晨1点,我才迈进家门。

我晕晕沉沉想倒头便睡,猛然看到海心和衣坐在床边。打开灯的瞬间,我吓得魂飞魄散。海心左侧脸上全是血,从耳下直淌到脖际,滴落到床上、地板上。我跑上前仔细看她,她的眼珠还在转动,便相信她还清醒,急忙问她到底怎么了。海心幽幽地说:“你不是忙着为我们的婚事做准备吗?我也突然想为结婚准备点礼物,我便给自己打耳洞,你瞧瞧好看吗?”原来亲戚走后,海心用一根普通的针在左侧耳垂上穿了三个耳洞。一时间,我哭笑不得,找来消炎药棉帮她擦去血迹。

第二天,海心的耳朵便化脓了,不好意思去医院,只好找个私人医院简单地处理一下。我推掉了一天的应酬在家陪海心,海心的左耳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像动画片中的“一只耳老鼠”一样蜷在我怀里。我小心地拍着她,嘴上说无论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会按时回来的,心里却一点儿底也没有。

海心怀孕了,我当时却因生意上的意外损失了一大笔钱,理所当然,海心只能去医院打掉孩子。阵痛过后,我每天都早早回来给海心煮汤。海心一脸的满意和幸福。我心里深深地内疚着,海心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一定要加倍努力,一定要给她比别的女人更好的生活。

一周后,因为来了一个大客户,我告诉她可能要晚一点儿回去。我在电话中就听得出海心的不开心,可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陪客户吃完饭后已是半夜,开车回家,看楼上的灯还亮着,我心里已有不祥的预感。上了楼,我看到的那一幕,让我永生难忘。我们当时是租住的房子,卧室里铺的是地毯,客厅里是大理石,水龙头没关,水从洗手间流出来,似一条浅浅的小河。海心面色苍白,手上握着两块冰,穿着薄薄的睡袍呈“人”字形躺在地上,两腿间是鲜红的一片。医生交代小产后不能着凉,不能沾凉水,可是海心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同我的晚归对抗。

我扶起她,心都是灰的。我已说不出任何一句心疼或是生气的话。看着这个弱小的女子,我真是怕。第二天早上,我默默煮好饭后小心翼翼地说生意上还有没办完的事。海心从床上勉强爬起来,泣不成声地说:“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爱你。当你不在我身边时,我只有感觉到身上的痛才知道你是存在的。”

海心能够上班了。过后的两个月里我们不吵也不闹,我回来后便躺在沙发上,很少和她说话,她低眉顺眼地炒菜做饭。我知道,她心里难过,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已害怕自己再做错什么而让她做出更为过火的行为,我感觉,我已承担不起。

海心开始像其他的女人一样怀疑男人,偷偷地查我的钱包,翻我的衣袋。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每每不知道小心一些,查的时候都能让我发现。我真是哭笑不得,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她又怎么能查到呢?

事实上我偶尔也同别的异性有过交往,但我绝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我还是爱海心的,我也劝自己,海心这么做,确实如她所说,是因为爱我。只是,她的这种爱,让我害怕,让我透不过气来。我也想到过分手,可是又怕真正提出分手,不知道海心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来。

苏雅是我的家具店新招聘来的大学生,我并没有想隐瞒海心,开始便和她提到过,并让海心见过苏雅一次,海心还夸她美丽大方。那天同苏雅一起吃过饭,天刚刚黑,我和苏雅上了车,突然发现旁边一辆刚刚启动的摩托车上的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天!竟是海心,那么她是一直在跟踪我,还是偶然碰到?

当时已不容我多想,海心的摩托车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我吓得不知所措,已确定海心是跟踪我良久,并想起刚刚在不知不觉中拍了拍苏雅的肩,这个动作海心一定也看到了。其实我心里真的没有多想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喝了点酒,放任了一下自己。

天已经黑了,我和海心开始一前一后地飙车。我相当了解海心,她的自行车都骑不好,摩托车也是刚刚学。看着前面歪歪扭扭的影子,打她的电话,关机,我已知道不可能阻止她。我急得想哭,同车的苏雅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呆呆地任自己卷入这样一个不应发生的事故。

半个小时的飙车赛,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海心拼命加大油门,当晚她选择的那条路车也特别多,有几次,我看她与大卡车只有一点点距离,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我的额上都是汗,我开始的害怕与担心此时都变成了恨,我恨海心为什么如此不通情理,如此以伤害自己为乐趣,她的自伤已不是让我温柔地心痛,而是完完全全变成对我的折磨。

最终的结局是海心撞进了一个工地的大沙堆。在医院里,海心经检查只是轻微的外伤。她神经质地大吵大闹,并对同去看她的苏雅破口大骂。看苏雅不还击,她又当众跪在苏雅面前求她离开我,之后又要撞墙、割腕。我默默地看着她的表演,如果这也能够称为表演的话。我的心,已冰凉一片。

第三天,我对海心说:“我们分手吧。”她呆呆地看着我,泪流满面,然后不吃不喝一整天。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她煮好面条,勉强地笑着说:“我们不分手了,你吃一点吧。”她好像猛然间有了救命稻草似的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吃着。看着她流着泪的眼,看着她孩子一样讨好我的笑,看着她因折磨我而自己也备受折磨的憔悴的脸,我真的不知所措……

亲爱的朋友们,看似柔弱的海心,如此自伤是为何?谁能给我一个答案呢?我今后的感情之路又该如何向前走呢?

专家点评:

很少有人不怕痛,尤其是女孩儿。可是,怕痛的我们有时又偏偏想让自己痛一下,比如狠狠地咬嘴唇、舌尖,好让自己清醒或者坚强一点。偶尔这样,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如果总是如此,而且非要咬破才肯罢休,或者动不动就弄伤手指、割破皮肤……痛而后快的话,就有问题了。心理学家把这种有意识地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称作“故意自伤综合征”。

我们所说的“自伤”,有时也可以叫“自虐”。我相信年轻的朋友中没有几个是真正的自虐狂,之所以不断“进攻”自己的身体,其实是因为渴望被爱、被关注,渴望感受到自我的存在,获得自尊。

产生这种病症的原因与患者在孩提时期的特殊家庭环境有关。不少患者或生活在父母离异的家庭里,或不是由双亲带大,或幼儿时受到百般溺爱后来却被管束极严,或父母的期望值过高,超出了孩子的实际承受能力等等。这些因素极易使人发生心理畸变,导致将来的自伤行为。

自伤行为多发生在青春期晚期,种种自伤行为都属于故意的,他们并不想将自己置于死地,为的是获得心理上的平衡。对这种病症的治疗,一般认为药物是难以奏效的,主要应通过心理矫正疗法,即医生和家人平时要尽量与患者多交谈,彼此沟通,相互信任,并针对患者的心理特点有的放矢地进行疏导等等。同时还应避免他人对患者的自伤行为加以嘲笑、讥讽,给其心理上带来严重刺激。有自伤行为的人一旦度过了心理危险期,一般不会再出现自伤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