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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诗魂臧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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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个熟悉而寓哲理的声音,在我们耳畔回响了半个世纪,与我们的心弦共振了几十年。这就是诗的力量,也是这首诗的作者,著名诗人臧克家的力量。这位伟大的诗人是在山东大学土壤中培育出来的。

人生永远追逐着幻光,

但谁把幻光看作幻光,

谁便沉入了无底的苦海。

这是1930年以国文98分,数学零分被山东大学破格录取的考生――臧克家的杂感。也正是由于这三句杂 感,打动了判分极严的闻一多先生,使臧克家得到国文考试最高分,以98分的高分夺冠。当时,闻一多先生是国文系主任,他慧眼识奇才,认为臧克家虽然数学得零分,但凭借其国文考卷上看破人生幻光的杂感,就能发现这位青年身上潜伏的才气。这在山东大学新生录取史上,是―个例外。也正是由于这一个例外,使臧克家跨上了―个新台阶,确定了他的人生道路,并造就了一代诗魂。

臧克家常常说,他是非常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很多好老师。没有他们的指导、提携、倾心帮助,他可能一无所成。臧克家先生很感谢他的每位老师,每每谈起恩师,他总是脸色红润,眼睛湿润,仿佛回到他展露才华的青年时期,置身在青岛的红瓦绿树之间,他的心“沉浮在记忆的大海之后”。闻一多,王统照、梁实秋、萧涤非、沈从文等诸位先生都对他帮助很大。王统照先生待人重友谊、真诚,对臧克家鼓励、奖掖不遗余力,臧克家经常捧着诗去向他求教;他还是《烙印》的鉴定者、资助者,又是它的出版人。在国文系,臧克家跟沈从文先生学小说史,跟游国恩先生学《楚辞》,跟梁实秋先生学外语,跟丁山先生学古文字学……山东大学丰厚的学术土壤,给他以良好的教育,也为他成为杰出的诗人奠定了基础。还有在他毕业前后到山东大学任教过的老舍,洪深、王统照、赵少侯、孙大雨诸先生,也都是他尊敬的前辈,后来成为亲密的朋友,彼此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诸先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莫过于闻一多了。臧克家后来在回忆这―段生活时说:“我跟闻先生读书学习,时间不长,也不过二年,但他给我的影响很大,印象极深。”“……可以说,没有闻一多先生,就没有我的今天。”

臧克家1930年考入青岛大学外文系,后来经闻一多同意转入国文系。从此,他跟着闻先生学习。闻先生讲名著选读、文学史、唐诗、英诗。他治学十分严谨,诗人气质很浓,臧克家对闻先生的诗入了迷。特别是闻一多的诗集《死水》,给了臧克家很大影响,他用它滋养了自己,于是,他开始试着寻找自己的风格,也开始了狂热的诗歌创作。

在山东大学学习期间,除了学好功课外,就是向闻一多先生和他的诗学习。学习怎样想象,怎样造句,怎样去安放一个字。闻一多先生教导他说,下―个字像下―个棋子一样,―个字有一个字的用处,决不能随便安置。敲好了它的声音,配好了它的颜色,审好了它的意义,给它找一个只有它才适宜的位置,安放好,安放牢,任谁看了只能赞叹却不能给它换掉。他常常捧着自己值得一看的诗去向闻先生求教,闻一多先生指点诗的好处、缺点,哪个想象很聪明,哪个字下得太嫩等,与西洋著名诗人类似的诗句相比较,在认为好的诗句上画个红圈。有一次,臧克家拿着自己刚写好的《昨日之歌》去请教闻先生。闻先生看了他的诗,在他内封面题字“在成熟的手腕下的作品”的“成熟”上加个“半”字,笑着说:“不,成熟应该改成半成熟……”还有一次,臧克家去拜访闻先生,正碰上闻先生焚诗,闻先生说是“不成熟的诗”一定要毁掉。臧克家被先生的严格感动,回来后就烧掉了自己的诗稿。臧克家先生曾经说:“我的诗是从火中开始的。”臧克家说:“闻一多先生,不论在做人、做学问、写作方面,都是我的老师,令我十分钦佩!”

臧克家写了觉得好的诗,总要送去给闻一多看。1931年暑假,臧克家从故乡把《神女》寄给先生,先生看后寄回去,在一些句子上划了红的双圈,并挑一些认为好的诗拿到《新月》上发表,譬如:《难眠》、《失眠》、《像粒砂》等等,成为臧克家正式发表诗作的开头。臧克家在20世纪30年代诗坛上的迅速崛起并成为中国现当代杰出的诗人,的确是与闻一多的指导和提携,尤其是他的精神感召分不开的。1933年,臧克家的诗集《烙印》出版,闻一多亲自为之作序。1934年,臧克家的第二部诗集《罪恶的黑手》问世,进一步奠定了他在诗坛上的地位。

正是大师们的教诲提携,臧克家陆续写作并发表了《忧患》、《希望》、《生活》、《烙印》、《不久有那么一天》,《老马》、《老哥哥》等许多诗篇。1933年,他从所写的诗中精选了22首结集为《烙印》,在闻一多、王统照、王笑房诸先生指导资助下,自费出版。闻先生不仅资助了20块大洋,还为诗集写序,王统照先生还做了这本书的发行人。卞之琳、李广田,邓广铭为《烙印》设计封面,跑印刷所等费心出力,臧克家一直感念至深。《烙印》出版后,得到了闻一多、梁实秋、茅盾、老舍、韩侍桁诸多名家的肯定和赞扬。闻先生热情地肯定他的诗“没有一首不具有一种极顶真的生活的意义”。《烙印》出版不久,在当时影响很大的《文学》杂志上,一期刊登两篇评介文章,一篇是茅盾先生的,另一篇是老舍先生的。老舍的评介很别致,如:“设若我能管住生命,我不愿它又臭又长,……克家是否臭?不晓得。他确是硬,硬得厉害。”由于这两篇评介,书店才接受了《烙印》这本小小的诗集。臧克家成为1933年诗坛引人瞩目的一颗新星,也可以说是山东大学最耀眼的学生。臧克家在诗坛上真正成为诗人实际是在《烙印》出版后,所以说臧克家是在山东大学土壤中培育出来的诗人。

臧克家的诗既有一多先生讲究炼字炼句注重意境的特点,又独有一股浓浓的泥土味,不刻意去营造形象,而是用朴实、凝陈的大众语言,创造人人都能读懂却并非人人都能解透的鲜活生动的形象。特别是《烙印》,在这部诗集中,诗人倾注了自己对农民,土地、乡村那种强烈而真挚、浑厚而深沉的生命情感。

俗话说文如其人,克家先生的生平可以浓缩为“耿耿丹心,昭昭诗人”这几个字。他虽然已驾鹤西去,但对后人而言,“放下又拾起了的/是你的信件/拾起放不下的/是我的思念”(臧克家《望中原》),他的精神将永远和他的《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人们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