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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书贼(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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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书贼”,这是个讲述书是如何振奋灵魂的令人难忘的故事。

二战期间,在弹奏手风琴的养父的帮助下,莉赛尔学会了阅读。尽管生活艰苦,她却发现了一个比食物更难以抗拒的东西――书。她忍不住开始偷书。莉赛尔,这个被死神称为“偷书贼”的可怜女孩,在战乱的德国努力地生存着,并不可思议地帮助了周围同样承受苦难的人。

正当纳粹们沿着街道前进,把LSr这几个字母涂在一些门上的时候,球在空中被传给了一个大孩子,克劳斯・伯瑞格。

LSr

德文“防空洞”的缩写

那个男孩带球过来时,正好撞上莉赛尔,两人撞得很厉害,连比赛都被迫停止了。球滚到一旁,队员们跑过来。莉赛尔一手捂着擦破的膝盖,另一只手捂着头。克劳斯・伯瑞格只是捂着小腿,一脸痛苦的表情,嘴里咒骂着:“她在哪儿?”他啐了一口,“我要杀了她!”

没有发生仇杀。

情况还要更糟糕。

一个和气的纳粹目睹了整件事,忙一溜小跑过来,关切地问他们:“怎么回事?”

“她是个疯子。”克劳斯指着莉赛尔,让这人把她扶起来。这个人嘴里浓烈的烟味在她面前形成了一座烟熏的沙丘。

“我认为你不能再继续比赛了,我的小姑娘,”他说,“你住在哪里?”

“我没事,”她回答道,“真的,我自己能行。”快从我身边走开,快走开!

就在这时,鲁迪插了一杠子,他最喜欢插手别人的事,他为什么不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呢?

“真的,”莉赛尔说,“去踢你的球吧,鲁迪,我自己能行。”

“不,不行,”他毫不动摇,他真是个榆木脑袋!“只要一两分钟就行了。”

她只好另打主意,又想出个办法。当鲁迪扶她起来时,她让自己再次摔倒在地,仰面朝天。“我爸爸,”她说,她注意到,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你能去找我爸爸来吗,鲁迪?”

“你待在这儿,”他朝右边大叫一声,“汤米,看着她好吗?别让她动。”

汤米立即行动。“我来看着她,鲁迪。”他站在她旁边,脸依旧抽搐着,努力不笑出来,而莉赛尔一直留意着那个纳粹的举动。

一分钟后,汉斯・休伯曼冷静地站在了她身旁。

“嗨,爸爸。”

他扶起她,搀着她往家走。比赛继续进行,那个纳粹已经在敲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的门了。没人应门。鲁迪又在朝这边嚷嚷了。

“你要我帮忙吗,休伯曼先生?”

“不,不用,你接着踢球吧,斯丹纳先生。”斯丹纳先生,你不得不爱莉赛尔的爸爸。

等到一进家门,莉赛尔立刻告诉爸爸这个消息,她试图在绝望和沉默中想好到底该如何开口。

“爸爸。”

“别说话。”

“纳粹,”她悄悄说,爸爸停下来,他努力克制着打开门到街上瞅瞅的冲动,

“他们在查看可以用来作为防空洞的地下室。”

他把她放下来。“聪明姑娘。”他夸奖道,然后马上把罗莎叫过来。

他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来想办法,所有的想法都是乱七八糟的。

“我们把他藏到莉赛尔的房间,”这是妈妈的建议,“藏在床底下。”

“就这样?要是他们决定搜查我们的房间怎么办?”

“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更正:他们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剩了。

汉密尔街三十三号的门上响起了七下敲门声,想把马克斯转移到任何地方都晚了。

然后是叫门声。

“开门!”

他们的心都怦怦地狂跳个不停。莉赛尔差点想把自己的心脏吃掉,心脏的味道可不会太妙。

罗莎低声祷告着:“上帝啊,圣母玛利亚啊……”

这回是爸爸起身做出反应。他冲到地下室的门边,朝下面发出一声警告,然后,又回来对他们急冲冲地说:“得了,现在没时间玩花样了。我们也许可以用一百种办法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可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他看了一眼大门,总结道,“什么都不干。”这可不是罗莎想要的答案,她的两眼瞪得大大的。“啥也不做?你疯了吗?”

爸爸的表情严肃。“对了,啥也不做。我们甚至都别下去――装出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一切都放慢了速度。

罗莎点头同意。

她的眉头紧锁,摇摇头,去应门了。

“莉赛尔,”爸爸的声音好像把她碾成了薄薄的一片,“只要保持镇静就行了,懂吗?”

“好的,爸爸。”

她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流血的伤腿上。

“啊哈! ”

门口,罗莎还在盘问来人此行的目的,而那个和气的纳粹却先注意到了莉赛尔。

“疯狂的足球队员!”他咧着嘴笑了,“膝盖怎么样了?”你们通常认为纳粹不会有这种兴致,可这个人的确与众不同。他走过来,好像打算蹲下身看看她的伤口。

他知道了吗?休伯曼太太想,他能闻得出我们藏着个犹太人吗?

爸爸从水槽边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块湿布,他把湿布搭在莉赛尔的膝盖上。

“疼吗?”他那闪着银光的双眼关切而冷静地看着她,这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很容易被当成对她的伤口的担忧。

罗莎隔着厨房嚷嚷着:“能疼到哪儿去?她就得吃点苦头。”

那个纳粹站起身,笑了。“我猜这姑娘是不会接受任何教训的……太太?”

“休伯曼太太。”那张板着的脸扭曲着。

“休伯曼太太――我觉得她倒给我们上了一课,”他对莉赛尔送上一个微笑,“尤其对那些男孩子们来说,对不对,小姑娘?”

爸爸猛地一按湿布,莉赛尔疼得直抽搐,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相反,汉斯开口对女孩低声道歉。

接下来是令人不舒服的沉默,那个纳粹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如果方便的话,”他解释道,“我想看看你们的地下室,只是看一下,看看它是否适合作防空洞。”

爸爸最后往莉赛尔膝盖上轻轻一拍。“你这里会留下一块小伤疤,莉赛尔。”然后对那个纳粹说:“里面有点乱,别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比起我今天见过的那些地下室,肯定要好得多。是这扇门吗?”

“对,是它。”

休伯曼家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三分钟。

爸爸坐在桌旁。罗莎在角落里嘟嘟囔囔地祈祷着。

莉赛尔则倍受煎熬:她的膝盖,她的胸口,还有手臂上的肌肉都疼得要命。我怀疑他们中谁都没有想过,如果这间地下室被指定作防空洞的话,该怎么办。

他们得先熬过检查这一关再说。

他们听到那个纳粹在地下室里走动的声音,还有拉动卷尺的声音。莉赛尔禁不住想象着马克斯坐在楼梯下面,怀里紧紧抱着他的素描本的样子。

爸爸站着,又有了一个主意。

他走到门厅,冲下面大声问:“下边一切还好吧?”

回答的声音顺着楼梯传上来,就在马克斯・范登伯格的头顶上。“可能还要一分钟。”“你想喝点咖啡还是茶?”“不用了,谢谢你。” 爸爸转过身,命令莉赛尔去拿一本书来看,又让罗莎去张罗晚饭。他感到他们最好不要一脸焦急地坐在一起。“好了,快点,”他大声说,“快点行动,莉赛尔。我不管你的膝盖疼不疼,你得读完那本书,你早就说过的。”

莉赛尔极力控制着自己,好让自己不要崩溃。“好的,爸爸。”

“得了,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她看得出来,爸爸费了很大的劲在冲她眨眼。在走廊里,她差点一头撞上那个纳粹。“和你爸爸闹别扭了,嗯?没关系,我和我孩子也经常这样。”他们各自走开了。莉赛尔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跪在地上,顾不上随之而来的疼痛。她先听到那人评价说地下室太浅了,然后又听见那人告别的声音,其中一句话顺着走廊传过来。“再见了,疯狂的足球队员!”她醒悟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赶紧说:“再见!”她手里的《梦的挑夫》被捏得发烫了。

据爸爸说,那个纳粹一走,罗莎就瘫倒在椅子旁了。随后,他们叫上莉赛尔,一起来到地下室,搬开了巧妙伪装的床罩和油漆桶。马克斯・范登柏格坐在楼梯下面,手里握着那把生锈的剪刀,仿佛是握着一把刀。他腋下的衣服全被水汗透了,他嘴巴像受了伤一样艰难地说着话。

“我本来不想用它,”他轻声说,“我……”他举起生锈的剪刀柄,贴在前额上,“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

爸爸点燃一支烟。罗莎拿走了剪刀。

“你活着,”她说,“我们都还活着。”

(摘自《偷书贼》,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