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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松 曾是此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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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相当程度随波逐流的人,

在那个时代,大家去做那些充满理想的事儿时,我也能冲到前头,

到现在这个时代大家在追逐名利的时候,我也能在前头比划着。

半年前,高晓松出狱,他发了条微博:大家都好吗,外面蹉跎吗?

现在,高晓松忙得四脚朝天。刚从欧洲回来就要去某音乐排行榜颁奖,接着是新书签售,音乐作品演唱会,脱口秀节目录制,新电影上马

高晓松不蹉跎,他开玩笑,“我成长中的故事我都记录了,而且基本上都卖了钱,不是名就是利。除了谈恋爱没挣着钱,没吃过软饭。”

《此间的少年》是高晓松第二次举办作品音乐会。上一次是在16年前,《青春无悔》出版。去年高晓松出版了作品集《万物生长》,有了新的作品,于是决定再开一轮演唱会。

从文艺青年到文艺中年,高晓松觉得自己的作品没有什么阶段,“也就是有的阶段好,有的阶段臭。整体就是成长,一直听下来的人,不会觉得有特别明显的变化。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技术虚荣心,比较炫技,到《万物生长》就是更纯粹的民谣了。”

整场演唱会将有10位歌手出场,从早期合作的歌手老狼、叶蓓,到超女李宇春、郁可唯,高晓松18年服务了三代歌手,他希望借用这些“在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听的歌曲(《恋恋风尘》歌词)”,与大家重新回到美好的年轻时代,共同寻回失落已久的声音和感觉。

其实,做音乐对于总在跨界的高晓松来说,似乎是最容易的事。

当年组青铜器乐队,大家总在问,我们来写点什么呢?那时能听到的歌只有两种,一种是歌颂社会的,就是晚会歌,一种是诅咒社会的,骂社会的,就是摇滚乐,“音乐又不是因为这个社会而诞生,它是为人而诞生,因为每个人的爱情,每个人自己的记忆来诞生的。我想音乐首先应该是写给个人,其次才是写给时代的。”

这些写给每个人的校园民谣,突然就红遍全国。有次高晓松和郑钧在乡下,突然听见一个老农对着天狂嚎,“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当时特别感动,觉得抚慰了普通人的心灵。我们也是人,虽然从小被教育是机器上的螺丝钉,但螺丝钉也有爱情,也有珍贵的记忆。当时两边批评我们,晚会歌说你们没有教育意义,摇滚乐说你们不关心时代,我觉得每个人关心自己的幸福和爱情,这个社会就会进步,觉得自己的生活值得歌唱,就是进步。”

所以,高晓松作品音乐会请歌手没有困难,唯一的麻烦则是想来的人太多。不过因为基本上都是原唱,所以节省了一些排练时间。什么年代的歌,什么年代的编曲,就是原本的样子。

不过高晓松或许是华语歌坛里唯一一个词曲都写,但是不唱的人。他说自己嗓子不行,“谁不想表达自己啊。曾轶可都想自己表达自己的作品,要不是因为我嗓子太差还有一个原因,老狼太懂我,太了解我。如果没有老狼这样一人,我肯定就自己唱了。”

在这场作品演唱会中,高晓松就做那个说话的人,说说这些作品是从哪来的,这些人是从哪来的。“从另一个角度想,就是一个长了很多个嗓子的唱作人。我自己也会弹琴,唱半首歌之类的。”

高晓松其实一直拿音乐当酒喝,他开玩笑说当年没想那么多,是不是唱的比写的挣得要多,后来发现确实要多,可能多一万倍。那个年代,大家推崇淡泊名利,在幕后做艺术家挺光荣的,现在所有人都在前台到处比划。“我是一个相当程度随波逐流的人,在那个时代,大家去做那些充满理想的事儿时,我也能冲到前头,到现在这个时代大家在追逐名利的时候,我也能在前头比划着,就是这么一个人的性格,相当随波主流,也能随遇而安,不会拧巴。”

人到中年,高晓松成名、发福,有了一定程度的创作自由,回头看,他觉得自己获得的最大经验是老天公平。他让你投对了胎,上对了学,入对了行,娶对了婆,生对了娃,那你就长的难看点,剩下的,唯一不公平的,就是似乎自己得到的多了点。从小他就想,自己长大别的可能能得到,但肯定挣不着钱。这种性格的人怎么能挣到真正的钱呢?但没想到居然生活还不错。

“我老婆去拜佛,我说你千万别求任何东西,就去跟佛说,就是希望你好,你只要好我们就都好了。”

拍电影不用童子功

{F=FAMOUS 高=高晓松}

F:你在《晓说》里谈论的话题挺杂的,你看书很多吧?

高:主要是我们家书杂,从小看的杂,那么多书,东瞅一本西瞅一本,而且我们家饭桌上话题特别杂,导致为了在家里不被歧视,就得看好多书,别被数落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现在《晓说》刚开始,都是皮毛,慢慢来,我还是有很多想法。

F:你要把小说《此间的少年》拍成电影?

高: 对,原作者江南把电影改编权给了我,又授权命名我的音乐会。小说写得很让我感动,我个人觉得,大学比社会变得慢,至少有堵墙,还能保持一些东西。虽然他念大学大概比我晚了五六年,但基本上还是很契合的。起的这个名字也合适,我们再老,还是此间的少年。本来没想拍这个,正在准备自己写的一个剧本。江南突然来找我,说很多电影公司找他,现在不是小清新当道嘛,都说小清新回流,当然我并不想拍成小清新,我也不是小清新的年纪了,就拍自己呗。

F:《此间》里的人物很多,你觉得哪个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高:我还是觉得杨康身上有更多我自己的东西。从小说到我写的剧本,我都把自己放进去。杨康是个失败的人。我觉得我自己也是,虽然别人看着我有点成功什么的,但我觉得我没能实现少年时真正的理想,实现了很多欲望,其实理想没实现。

F:那你的这个理想是什么?

高:首先的理想,无论今后怎么样,绝不苟同这个社会。但我现在很融得进这个社会,这件事儿就已经没做到。其他的都附着在这件事儿上。你既然妥协了,既然缴械了,你随着波涛游着还挺高兴,剩下的事儿就无足轻重了。看看今天,之于这个社会,还是之于我们自己,那个时候做的事都白做了。

F:作为一个音乐人,你为什么老想拍电影呢?

高:我就没想过要做音乐,想玩音乐来着,没想成著名音乐人。《同桌的你》发表的时候我都在准备拍第一部电影了。一直在很有步骤走那条路,拍广告的时候,为了准备拍电影,少挣了好多钱,就为了每个广告都用一个大摄影,侯咏都来给我当摄影,包括到现在也是,电影都是有计划的,有组织有预谋地在做。但无组织无预谋的音乐反倒做得好。人生就是这样,无心插柳的东西都是很绽放的,一步一步经营的倒是很艰苦。

F:那除了电影其实还有很多事儿可以干啊。

高:其实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东西不需要童子功就可以谋生。我当时在清华不想弄无线电了嘛。想了想,音乐舞蹈绘画都是童子功,20岁才开始不是事儿。导演这事儿没人8岁学,门槛挺低的。做进去之后就被吸引,今天活下来的七大艺术,都会越做越喜欢。

电影最吸引我的就是用你的全部。音乐只是用你的一部分,很多东西装不进去,可能是我的音乐能力不够,可能也有人能把所有东西装到音乐里,比如U2。写小说也是,很多东西,不是能拿笔写出来的。再拿个摄影机,差不多能把心里想的东西都表达了。

F:那有没有预谋成为一个好导演?

高:当然,而且会成为的。目前成绩越来越好,票房不错,我也有了一点自由,音乐票房最好,所以音乐自由度最大,想做什么做什么。现在只要不是大投资电影,想拍什么拍点什么,我觉得挺幸福的。一个人,活到40多岁,获得相当程度的自由,我觉得创作自由比财务自由幸福多了,财务自由没有什么标准,那个说不清楚。创作自由是自己完全能体会的。

《此间的少年》

这是一部以金庸小说人物为基础的同人小说,讲述一个熟悉的大学生活的故事,以宋代嘉佑年为时间背景,故事发生的地点在以北京大学为模板的“汴京大学”。人物都不再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江湖英雄和侠女,更像是一出青春剧。

唱片推荐

电影原声

《春娇与志明》

从一个恋爱的故事到一个劈腿的故事,彭浩翔也把他饭桌上的故事从香港玩到了北京。平心而论,导演的确算是华语电影中拍都市题材上音乐品位不错的一个了。从这张曲目繁多、结构紧凑的原声唱片就可见一斑。当然,还有那位不知怎么就红了的曲婉婷献声主题曲,摩登有没有?

Graham Coxon

《A+E》

作为Blur乐队的吉他手,Graham Coxon本人也是一名出色的歌手和音乐人。并且总能给你新鲜感,无论是小清新还是布鲁斯摇滚,都能够驾轻就熟。不过这张新专辑有些让人爱恨交加,给力的吉他轰鸣还在,然而大量的电子鼓点和合成器的加入又让它显得有点儿过于前卫,适合多听几遍。

The Chemical Brothers

《Don’t Think》

如果你热衷电子乐,那就不能错过化学兄弟在去年日本富士音乐节上的现场录音。其实每一组艺人的现场录音都是一张高质量的精选专辑。诸如《Hey Boy,Hey Girl》这样的金曲你都可以在这里听到。除此之外,套装中还有一张DVD让你过足眼瘾,要知道化学兄弟现场的VJ水准也是世界一流的。

Macy Gray

《Covered》

从名字你就能知道,这次Macy Gray出版了一张翻唱专辑。在这里你能听到诸如Radiohead甚至是Metallica等摇滚乐大牌的歌曲,没错,《Creep》又被翻唱了一次。作为出名的怪嗓子,Gray沙哑版的翻唱还是带来了不少的惊喜,那些耳熟能详的旋律完全改头换面成了她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