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城市政府间的相互信任:形成阶段与培育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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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城市政府间的相互信任是实现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优化配置的重要条件。因此，了解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内涵与特征，洞察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形成阶段，探索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培育路径，对于推进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科学规划与高效布局具有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城市政府相互信任；形成阶段；培育路径
作者简介：王枫云(1969-)，男，湖北襄阳人，广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教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城市公共管理。
课题项目：广州市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面上重点课题“广佛都市圈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研究”（编号：０９Ａ０３４）项目成果，主持人：王枫云。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７５１８（２０１２）０９－００１４－０３
依据城市地理学的观点，都市圈一般是指经济上紧密联系、地域上相互连接、文化上融为一体、资源上互补耦合的若干城市组成的有机整体，是以中心城市为核心、以中心城市有效吸引和辐射的最远距离为半径所组成的连续性、一体化的城市聚集区域[1]。在当代中国城市化的进程中，都市圈是特定区域内毗邻城市之间一体化演进的必然产物。目前我国三大都市圈――京津冀都市圈、长三角都市圈、珠三角都市圈已初步形成，武汉都市圈、成渝都市圈、长株潭都市圈、海峡西岸都市圈等的规划与整合也逐步走上轨道，都市圈在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中的地位日益凸显,已经无可争议地成为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增长极、社会进步的助力器和国际竞争的战略要地。而都市圈系统效应的充分发挥及其整体竞争力的持续提升，要求都市圈内的职业教育提供强有力的支撑，要求都市圈内职业教育领域里的人力、物力、财力、制度、政策等各种资源实现整体配置效益的最优化。这一目标的达成需要都市圈内各个城市政府之间建立起深度的相互信任，以政府间有效的互信机制推进都市圈内职业教育资源的科学规划与高效布局。
一、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内涵与必要
（一）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内涵
关于相互信任，西方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了解读。Schurr和Ozanne（1985）认为，相互信任是对对方许诺的可靠性予以充分肯定，并在此基础上展开特定的活动。Sabel(1993)认为，相互信任是双方均愿意将己方的弱点暴露给对方，且都认为不会有任何一方会利用对方弱点的共同信心[2]。
借鉴西方学者关于相互信任的观点，笔者认为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城市政府间的相互信任是指，都市圈内各个城市政府在参与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在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时，以自己特定的资产、声誉和形象为担保作出一定的承诺，并采取特定的举措时，所表现出的彼此间信赖的内在心理和外在行为。
(二)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必要
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由于信息不对称性的存在，各城市政府的行为总是存在着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使得相互信任成为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城市政府间重要的行为规则。与依靠上级行政指令展开职业教育资源配置的合作相比，相互信任能确保各个城市政府以共同都能接受的行为方式对未来的事件作出相应反应，可有效地减少都市圈内部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并因此改善城市政府相互合作进行职业教育资源配置的绩效。
可见，城市政府间的相互信任在推进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优化配置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有利于减少城市政府间的交往成本。在良好的信任关系中，合作的城市政府间将能够减少不必要的刚性契约安排，从而减少了资源和精力的浪费，降低了交往成本。特别是具有良好信任关系的城市政府之间将会更好地通过共享资源来减少专享性很强的资产的投入，从而极大地降低交往成本。（2）促进相互信任的政府行为产生。如，建立坦诚开放的沟通关系、增加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的合作性投资、自觉满足合作对方的需要等。（3）有利于实现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优化配置的整体目标。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城市政府间结成相互信任的合作关系，有利于实现资源共享、信息共享、综合集成各城市职业教育资源的优势，从而提升都市圈整体的职业教育竞争力。如果各个城市政府之间相互猜疑，提供虚假信息和存在机会主义动机，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优化配置的目标将难以实现。
相互信任是都市圈内各个城市政府在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互利互惠的需要，更是实现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高效配置必不可少的交往规则。要建立其各个城市政府间的相互信任关系，必须了解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形成阶段。
（一）低度信任阶段
低度信任又被称为“初始型信任”。在都市圈内各个城市政府合作配置职业教育资源的初期，由于相互之间信息了解的不充分，一般都相信自己没有明显的弱点可被他方用来作为损害自己利益的武器，因此，能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相互信任，这一时期即为低度信任阶段。在低度信任阶段，尽管城市政府间产生机会主义的可能性较小，但往往存在相互猜疑、试探、观望等行为。因此，仅仅建立在低度信任基础上的城市政府间关系是脆弱的，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需要各个城市政府持续的共同努力，尤其在合作初期，必须坚持“积极效应反复强化”的原则，不断增强相互间的信任。
为此，在低度信任阶段，都市圈内的各个城市政府必须在彼此的交往中，通过正式和非正式的沟通渠道，提高行为的透明度，使每一个合作伙伴都了解自己各项策略行为的时间进度和具体安排，并以此为参照来确定自己在合作中的地位和作用。同时，高度透明的政府职业教育资源配置行为，可以保证快速而友好地处理由行为不一致给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的合作带来的不确定性和脆弱性等问题。只有参与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的各个城市政府长期持续地关注沟通的改善，关注在资源配置计划、组织中的相互合作，那么城市政府间的关系必然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加紧密，政府间的信任度也会越来越高。
（二）中度信任阶段
中度信任又被称为“制度型信任”。当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各城市政府间的关系存在脆弱性，而某些城市政府希望通过制度安排保护其利益时就出现了中度信任。中度信任通常借助于制度安排，对具有机会主义行为倾向与行为表现的城市政府追加成本，使得机会主义行为的成本大于其收益，进而迫使有关城市政府修正不当行为，并以他方可信任的方式实施既符合理性又能自我获益的行为。
因此，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阻止城市政府间相互欺骗和防止机会主义行为的制度安排的核心和重点就是：提高欺骗的成本和增加合作收益。提高欺骗的成本，首先要提高退出壁垒，即某一城市政府如果放弃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的合作，那么，它的某些投入如，场所投入、人力资本投入和政府信誉都将受到很大的损失；其次，为了提高欺骗成本，都市圈内的各个城市政府可以通过保护性合同来阻止机会主义行为，即对于不合作行为或违约行为进行惩治，这种保护性合同，可使各个城市政府清楚自己的行为预期，根除投机心理，同时也可提高对其他城市政府行为的信任度[3]；再者，为了鼓励各个城市政府在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开展长期的合作，还需要增加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合作配置的整体收益，让各个城市政府感受到只有合作才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4]。
（三）高度信任阶段
高度信任又被称为“文化型信任”。是指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当城市政府间关系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时，不管是否存在阻止相互欺骗和防止机会主义行为的制度安排，都市圈内的各个城市政府间都会表现出高度的相互信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机会主义行为都将破坏都市圈内各城市政府所共同建立的价值观念、行为原则和行为规范，并最终会受到都市圈内其他城市政府的排斥。
都市圈内的各个城市政府往往具有不同的行政文化和行政价值观，在合作配置职业教育资源的过程中，不同的行政文化和价值观念必然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冲突和碰撞。因此，推进城市政府间不同行政文化和行政价值观的融合与趋同，有助于促成各个城市政府思维和行为模式的共通与一致。一致性程度较高的行政文化和行政价值观能减少城市政府间在职业教育资源配置的矛盾和冲突，保证相互间的信任受到最小的干扰和破坏。而要推进不同的行政文化和行政价值观的融合与趋同，需要参与职业教育资源配置的各个城市政府敏锐地意识到不同城市之间的行政文化与行政价值观的差异，通过鼓励长期、持续的跨文化的交往与接触，努力消除彼此的隔阂与差异，最终形成各个城市政府都能接受的行为原则和行为规范，从而确保有一个统一的、并为各方所共同接受的行政文化基础[5]。
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城市政府间要实现从低度信任向高度信任的跨跃，需要设计科学的政府间信任的培育路径。
（一）树立城市政府间合作博弈的理念
依据博弈论的基本观点,合作博弈亦称正和博弈，是指双方或多方主体在竞争与合作中的利益都有所增加，或者至少一方的利益增加，而他方的利益不受损害，因而整体利益得到增加的一种情形。合作博弈的各方主体采取力求共赢的竞争与合作方式，经过讨价还价，达成共识，在整个博弈的过程中强调的是相互信任与利益均衡的团体理性。
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城市政府间合作博弈理念的树立，有助于促进各城市政府以双赢乃至共赢为其职业教育资源配置行为的目标取向，寻求资源配置中各方合作的长期性，并在长期的合作中，逐渐形成政府间的相互认同，加深政府间的相互信任，进而共同促进整个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优化配置目标的达成。
（二）建构城市政府间的信息共享机制
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要推进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形成与强化，必须确保各种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信息在相关城市政府间的及时传递。这种信息的传递与共享不仅可以提高信息的利用效率，激发相关城市政府的合作兴趣，而且能有效地促进城市政府间相互理解与信任程度的加深。
具体而言，构建城市政府间的信息共享机制，可从两方面着手：（1）建立定期的信息沟通制度。即规定每年或每季度的特定时间举办都市圈内城市政府职业教育资源配置的信息沟通会议，由各个城市政府轮流举办，会议就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的有关信息进行全方位的沟通，就资源配置中的合作领域、合作事项、合作障碍的排除等进行探讨，并对下一步的合作规划进行安排。（2）建立日常的信息交流制度。日常的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信息交流，可由各城市政府联合设立专门的信息共享机构，提供即时的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信息，使各个城市的职业教育资源状况、职业教育资源配置政策等信息随时在相关的网络、报刊、杂志、广播、电视等媒体上，以供都市圈内相关城市的查询和使用[6]。
（三）构建城市政府间承诺履行与否的奖惩机制
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城市政府间合作的有序进行，需要各城市政府就相关的合作事项作出书面或口头的承诺，而承诺的履行与否，对政府间相互信任的培育与加强具有重要影响。
为此，首先应对全面、完整履行承诺的相关城市政府机构或个人给予特定的奖励，具体措施包括精神方面的奖励与物质方面的奖励，前者如，给予一定的荣誉，通过报纸、电视、网络等方式进行表彰；后者如倾斜性政策、奖金、实物等方面的奖励。其次，要构建城市政府间背弃承诺的责任追究和失信赔偿制度，形成完善的失信惩戒机制。对于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违背承诺，实行地方保护、地区封锁、虚假合作、破坏政府间信任关系的城市政府及其相关人员，要追究经济责任乃至法律责任。
（四）开辟城市政府间求同存异的矛盾化解渠道
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的配置中，城市政府间相互信任的维持和巩固，需要各个城市政府在发生矛盾和冲突时，秉持求同存异的原则，努力从对方的视角看待问题，而不是拿自己的标准去作出衡量与判断。这就需要各个城市政府较为详细地了解对方职业教育行政部门的组织机构、权力分配、领导方式和行为原则，职业教育行政决策的制定程序以及在合作中的组织期望和个人诉求等，进而综合分析对方的上述情况与自己的异同，并在资源配置的交往中有意识地扩大共同点，弥合不同之处，使各种或隐或显的矛盾得以有效化解。
（五）推进城市政府间行政文化的融合
当都市圈内的城市政府在合作配置职业教育资源的过程中出现明显的文化撞击，即当某个城市政府的行政人员意识到他们的行政价值观和工作方式将受到损害时，就会抵制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合作，使一个表面上看能够带来协同效应的合作，可能潜在地隐藏着严重危害和睦相处的信任危机。因此，在都市圈职业教育资源配置中城市政府间行政文化的融合十分必要。
一般来说，推进都市圈内城市政府间行政文化的融合，需要在选择恰当切入点的基础上，重构融合了各个城市政府优势并有所发展的新的行政文化。而这个切入点就是全面检视各个城市政府行政文化的优劣点，在比较的前提下，对职业教育资源配置过程中各城市政府不合时宜的行政文化因素进行重整，使各种行政文化都随着合作的深入而被注入新的内容，并在新的核心价值观的指导下取得统一。
参考文献：
[1]陈建军，王国正.都市圈内涵与界定维度研究[J].江西社会科学,20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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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春鹏.供应链企业间信任机制的构建[J].经济论坛,2008(22).
[6]马健.“西三角经济圈”府际信任的机制构建[J].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