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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农产品和食品安全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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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的历史往往有时会惊人的相似,世界历史何尝不如是?前车之辙,后车之鉴,为了避免或少走弯路,根据本国国情,借鉴一下他国在农产品食品安全管理上曾经走过的道路,即所谓“农产品和食品安全的足迹”还是有必要的。

“工厂把发霉的火腿切碎填入香肠;工人们在肉腚上走来走去并随地吐痰;毒死的老鼠被掺进绞肉机;洗过手的水被配制成调料……”100多年前,美国作家厄普顿?辛克莱在他的小说《屠场》中如此描绘芝加哥某个肉类食品加工厂。穿越100多年时光,相似的一幕就发生在你我身边——污水横流的厂房、漫不经心的工人、过期的回收馒头裹挟着颜色诡异的色素一起投入看起来已经锈蚀的搅拌机的怀抱……这里不是美国,不是芝加哥,这里是中国,是上海。

《屠场》曾让全体美国人震惊而不知所措,当年的美国总统坐在白宫的早餐桌前读到这本书时甚至立刻大叫着把盘子里的香肠扔出窗外。

食品安全首先是农产品的安全,因此,食品安全的足迹也首先是农产品安全的足迹。而这方面,从美国、欧洲到我们的近邻日本,在保障农产品和食品安全的道路上,他们是先行者,他们的足迹为我们提供了“踩上别人肩膀”便捷前行的机会。看了他们的一些有关食品安全监管的历史资料,大概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

一是监管机构专门化。

1906年,美国的食品安全主要由美国农业部统一管理,农业部的权责范围实在太大,这样一个统管美国农业的机构确实不太可能倾全力处理食品安全问题,于是,同年6月,在美国民众一片质疑声中,美国国会通过食品和药品法案以及肉类检查法案,并同意建立11名专家学者组成的食品安全监管班底,至此,大名鼎鼎的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的雏形出现了。

此后,FDA被赋予越来越多权力,几乎所有与食品安全有关的事项都被列入FDA管辖范畴。2010年修正的食品安全法甚至给予FDA强制召回问题食品的权力。

二是食品产品足迹化。

日本也经历过食品安全问题严重的时期。上世纪60年代,整个日本也曾被地沟油搅得人心惶惶。不过,善于学习的日本人很快就从美国“老师”身上学来了经验。

日本先是制定了专门的食品安全类法律,随后又成立了食品安全委员会作为食品安全专管机构。更难能可贵的是,日本人总能比“老师”再多走一步。日本先后20多次修改食品安全法,逐渐在法律中明确国家、地方公共团体、食品业界乃至消费者的责任和义务。

近几年,随着二维码技术在日本普及,日本人又创新地把高科技引入食品监管。这项技术基本实现了食品生产足迹记录,购买食物的消费者通过用手机拍照识别食物包装上的二维码标识就能够了解食物生产到销售过程中的各环节。不少日本食品加工企业在二维码技术“逼迫”下意识到自律的重要性,因为犯错的代价太大——出错的记录也会出现在二维码中,企业几乎不可能继续生存。执法部门有权直接取消厂商的营业执照,取消其制造权和营业权,严重的可以作为刑事案件移交给司法机关。更厉害的是,这种监管一直延伸到消费终端:在日本的超市里可以看到蔬菜的包装上印刷有头像和姓名,他们不是代言的明星,而是种出了这颗蔬菜的栽培者;在日本的超市中还能看到,商家会特别突出食物是“日本产”,以吸引顾客,澳大利亚和美国产的食物则较“日本产”要便宜许多,“日本产”对于日本消费者来说几乎等同于说是安全食品。

笔者相信,我国的食品安全监管无论从机构设置的发展还是信息化技术监管,最终必将会与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实现殊途同归:本届两会通过了成立新的食品药品安全监督管理总局方案,应该说是一个历史性进步,也是食品安全监管与国际接轨的一个重要举措。但是,如果对照美日的食品安全监管的历史足迹,我们发现这方面的足迹和他们相比,还有一些差距需要尽快跟上。如新的食品药品安全监督管理总局的职能,与过去相比,虽然纳入了工商局、质检局、商务部的食品安全职责,但还留下些遗憾,因为把最难啃、未来会更危险的源头的监管,还是留在了食药总局的外边。其实源头问题,才是未来中国食品安全最需要监管的重心。纵观过去我国出现的几次大的食品安全事故,都跟源头密切相关,如三聚氰胺事件,是因为奶农与收购站加水加三聚氰胺;双汇瘦肉精事件,是养殖户为了多卖钱在饲养环节添加了瘦肉精;肯德鸡事件,也是养殖户为了获得高产,过量使用抗生素与激素所致。

由此来看,仅仅依靠监管体制的变革恐怕还是不够的,何况和美日等国相比较,这种变革还未完全到位,新机构的监管职能仍不能和美国的FDA相比肩,但这并不是问题的要害;因为无论是哪个部门来管理,对食品足迹源头的可追溯监管即做到有“迹”可循都是最重要的。为此,很有必要在全国范围内,筑起一道以可追溯技术为主体并能为政府监管部门和广大消费者可充分利用的食品安全大坝,对农产品和食品的足迹实现“全产业链”监控。

但同时也必须看到,养殖种植分散在千家万户,产业化和标准化程度低,这是建立农产品和食品“全产业链”监控追溯体系最难的环节。其解决途径有两条:一是要打造大批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一方面组织农民生产和销售农副产品,另一方面从源头上控制农产品、食品安全,建立一条现实中可见的完整的安全生产供应链。二是要利用现代物联网的手段,将网络技术和二维码等电子标签技术结合起来,建立专业的既可为政府监管部门使用又能面向广大消费者的网上农产品食品安全追溯平台。这方面我国虽然刚刚起步,但在各地也已经出现了以二维码技术为基础的农产品和食品可溯源系统平台,并已初现成效。他们一是利用物联网等科技手段,建立统一的食品安全追溯信息系统,例如奶粉,消费者可以在网上通过输入一个编码,该奶粉的奶源地、奶牛所吃饲料、用药、检验检疫信息、来自哪个收购站、哪家乳品生产企业、运输渠道等都可一目了然;二是将违法不整改的企业列入黑名单,借助媒体平台公诸于世,损害其市场信誉;三是通过奖赏等手段鼓励知情者提供有关信息。总之,只有在有迹可循的基础上,才有望在不久的将来,真正实现我国农产品和食品“先溯源、再购买、保安全”的新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