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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桑果园街的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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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经意间走进这片废墟的。

那天正赶上昆阳一小放学,几个红领巾蹦蹦跳跳地引领着,走进这条被拆除的已面目全非的桑果园街。从河底里翻上来的黑泥上长着一小片菜苗,翠绿翠绿的,直逼人的眼,在这片堆满了砖瓦石块的废墟上显得更加夺目。

痕迹是忧郁的,可现在已找不到着这条街的痕迹了,连忧郁也没了根。一间间矮房、一面面斑斑驳驳的老墙、一扇扇了漆的木板门,全都无声无息地消逝了。其实消逝的还有许多人的记忆,许多悲欢离合的故事。过去的几年间,我几乎每天都从这里经过,熟悉了这条街的一切。那几棵长不大的树还在,孤零零的站立着,不知何时将被铲除。一口古井,两丛黄花,门口坐着的老人,门里边忙碌的身影。那时读小学的孩子,背着书包,天天从十八家到桑果园街再跨过北门河桥,一路向学校奔去。

这是一条小而简陋的街。尤其是被拆穿后,更看出它的小了。小街虽小,总是藏匿着历史的片断。破损的不能住人的旅馆,曾几何时人声鼎沸;河对岸的歌舞厅曾飘散着耳熟能详的音乐。年代久远的就不用说了。在即将拆除时,我曾遇到了长住于此的朋友,他告诉我搬家了,在老屋前照张相作个留念。他的眼里充满着的是一种伤感。也许是老屋难舍吧。我站在这片废墟上,想起了不知不觉过去的五年光阴。孩子从小学生成为了中学生,我在这里也生活了快十年了,不容易啊。这条街消逝了,但小街承载过的一段段时光并没有消逝,它隐伏在我们的生命之中了,又时时重温着它,记挂着它。

几天来我总想到这里看看,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餐桌上我问孩子还记得小学时天天走过的桑果园街吗,他说不记得了。妻子说,他们还小是不懂得怀旧的。我问过几位久住昆阳的同事,他们告诉我早先这里是一片桑园。我想象着在老县城的墙外,一大片生长茂盛的桑树,风吹树叶哗哗作响。想象着园子的主人坐在地头上小憩,看着走进城门的行人商贩,盘算着自己的日子。那是多少年前了,100年吗。现在如果能在这片废墟上重新栽下桑树、果树,该多好啊。妻听了我的话,笑着说也就是你才会这样想。

桑果园街,一个充满了绿意的名字。其实,在我的印象里,桑果园街是吵嚷的充满了浓密的商业气息。那时,我和我的孩子从这里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走过,在小巷里我们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一样的没有压力和窘迫。这一切,在不经意间就收藏在我的心里。城市的蓝图将在这里铺开,不久的将来一幢幢高楼在这里崛起。伤感的缰绳能拉回对一条街的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