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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王培元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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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王培元老师的亲学生,中学时代未能聆听过老师的哪怕一节课,但我当年看过老师亲刻的不少讲义,对老师灵活多变的教育风格及一身正气仰慕不已。几十年过去了,至今没有听到哪个学生说王老师有什么不好。

中学毕业后远涉他乡浪迹天涯多年,也未能接受过王老师的一句教诲。一次在贵阳白云区吃酒与王老师不期而遇,才知道他早已不在织金本地生活了。

去年王老师回织金与他的一些学生相聚竞点名要见见我,受宠若惊的我与王老师无所不谈相与甚欢,也更多了解了王老师一生的坎坷命运和宁折不弯的人生风骨。但眼前的王老师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身有病疾的王老师苍老了。憔悴了。当晚王老师说要回老家营上一趟并在那里住一晚上,我因为工作忙未能陪同前往,后来听朋友说王老师到那里后只是披着衣服远远地凝望,一言不发,若有所思,也没有走进老屋一步,而且不提要在那里住一晚的问题了。当天王老师回到织金后口占二绝:

干河两岸菜花黄,夹山巍立映斜阳。

营上仙踪依旧在,村头不见读书郎。

狂风暴雪应有涯,仙庄依旧恋晚霞。

盼得和风随春回,发我离人枝上花。

王老师的言谈举止和他的诗,让我无不感到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感到了这个社会对他的冷漠……

可王老师却全部地、超范围地、永远地赢得了他的学生并因此而欣慰与满足!王老师病重期间我与一些朋友前往看望他时,谈到这一点他并没有怀疑,而且脸上露出微笑。

一天意外接到王老师的电话,他向我讲述了自己的病情,说刚刚在上海动了膀胱切除手术很成功,近期感到轻松多了,心情也愉快,所以希望我与朋友们抽空去看看他,趁他还能陪大家说说话……其实我们早就有这个想法的了,只不过一直未能成行。王老师说不准买什么礼物去,只要我写几个字送他就可以了,思考几天眼前终于蹦出了八个字:留香书卷,无悔春秋。在白云王老师家中见到他时,虽然比在织金见面时更加苍老,但看得出他的神态和心情都不错,当天一直陪着我们说话,说了许多过去的故事,前后几个小时没有看到他有丝毫疲倦。我心想,奇迹可能会在王老师身上出现。

不想老师却走了!看他回来才不长时间。

内心的悲痛无须说了……

然而,更让我感到说不过去的是,恰好在这个时间,我无法离开织金一步,无法前往悼念,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