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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照射在南极冰原上熠熠生辉。46岁的冰川学家斯拉韦克・图拉兹克(Slawek Tulaczyk)在斜射的夏日阳光中眯缝着眼睛,眺望着180米外的那出好戏。
一架海格力斯军用运输机搁浅在冰面上,它的雪橇冻在了雪里,无法起飞。就刚才,这架飞机放下了图拉兹克和其他12名工作人员,还有大约4.5吨重的装备。这些人来到这里,为的是探索地球上未经探索的最后一块疆域。这片看似平坦的雪原之下,堆积着近800米厚的坚冰,而在这厚厚的冰层之下,还隐匿着一方人类从未寓目的神秘湖泊。图拉兹克从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探索这片与世隔绝的水体――“威兰斯冰下湖”(Whillans)。为此,他已经等待了足足6年。
现在,看着海格力斯第二次尝试起飞,图拉兹克不禁担忧起来。此次飞行的任务是将科学家、工程师、技术员和设备送到冰面之上,它接着还要飞个来回,去搭载其余的人员和物资。一旦被困,就无法将他们准时运到了。
海格力斯的4个螺旋桨呼啸着,卷起一阵雪花。但飞机还是纹丝未动。
4个男人正在海格力斯的雪橇周围铲雪,想要帮它脱困。这只冷血的蝴蝶只能在冰面上逗留片刻,引擎熄火的时间超过几分钟,它或许就无法再次启动了。
威兰斯湖或许已经有几十万年不见天日了,当天在雪原上降落的图拉兹克等人却想看看冰层底下的景象。他们计划凿穿冰层到达湖面,采集湖水和湖泥的样本。他们还要将一台摄像机缒入湖中,在那里寻找可能存在的生命的踪迹。
那一天是2013年1月17日,冰层下的湖泊仍是个谜。研究者用雷达扫描,从卫星上投下激光,在冰上的浅坑埋下炸药,并记下爆炸的震波,种种喧嚣过后,仍然只拼凑出了威兰斯湖的一片剪影。
对于世界各地的科学家而言,探索这片低调的湖泊是研究道路上的一座里程碑。地球上的陆地,有10%还封锁在冰川之下,是人类从未涉足的领域。探索冰川下的湖泊,有助于回答许多重大问题,比如全球变暖是否会加速南极冰川的消退。对威兰斯湖取样,还有望为太阳系其他星球是否存在生命活动的问题提供线索。
到达湖面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此前,已经有一支拖车队伍从南极沿海的麦克默多站出发,拖着重达540吨的钻探设备跋涉近1000千米,来到了湖泊上方。由于设备先要在麦克默多站测试,恶劣的天气又延误了运输,因此考察队的时间十分紧迫。钻探开始之前,南极的夏天已近尾声,可以工作的条件也即将消失。计算下来,给考察队的时间也就14天而已。几天前
图拉兹克就说过,在南极的这个地区开展研究,“常像是打壕沟战”,先在冰面上挖掘,继而一连工作几个月,然而目前的形势,“更像在打闪电战”。
图拉兹克一边思索,一边看着海格力斯第3次发动了引擎。随着机身一阵抖动,雪橇松动了。57吨重的飞机笨重地向前挪动,在简易跑道上前后移动――这个动作能够燃烧数千千克燃料,从而减轻飞机的负重。
当海格力斯在简易跑道上第4次艰难滑行,装在它两侧的8个固体染料火箭点火,将机身抬上了天空。
图拉兹克叹一口气,如释重负。考察队的目标已经近在眼前,就在脚下800米的地方。然而,飞机起飞时的波折已经预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即便是看似简单的任务,比如在冰面上溶出一个洞口,都会遇到重重阻碍。
探索之路
威兰斯湖的故事可以追溯到50多年前。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人们都把南极冰原看作是亘古如此、永恒不变的。有科学家甚至建议,将核废料永久储存在这些冰川之中。
但是到了20世纪下半叶,因为一种叫做“探冰雷达”(ice-penetrating radar)的新技术,科学家得以看穿厚厚的冰层。他们发现,冰层下面埋藏着整条整条的山脉,其中的一些高达2700米。上世纪从60年代后期到整个70年代,海格力斯运输机搭载俯瞰雷达,在这片大洲上空飞出了上千千米的测线,绘制出了冰川下方的地形。有了这些图像,科学家对南极的看法就此改变。
冰川学家还注意到了一个现象:通常而言,冰川下的山脉是起伏不定的,但是在有些地方,地面却一片平坦,雷达图像也明亮得出奇――说明那些地方是水,不是岩石。
那时,人们并没有想到冰川下面会有湖泊,但是今天,南极洲发现的湖泊已经超过200个。它们都是由地球内部渗出的热量造成的,地热自下而上,溶化冰川底部,每年溶化几个硬币的深度,将水从冰中解放出来。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研究人员在南极洲东部冰面之下约3600米处,发现了一个储水量达5300立方千米的湖泊,储水量与密歇根湖相当。在那之前,俄罗斯科学家已经在湖的上方钻探了好几年,以研究冰层的历史。当俄国人的钻头距离这片如今被称为“沃斯托克湖”(Vostok)的冰下湖不到180米的时候,抽上来的冰块一下子从清澈变为浑浊,中间还夹杂着小块泥土。这说明沃斯托克湖的浑浊湖水已经重新冻结到了冰层底部。
美国蒙大拿州立大学波兹曼分校的湖泊生物学家约翰・皮里斯库(John Priscu),弄到了大约0.7千克的沃斯托克湖脏冰。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南极洲沿海的小湖里发现了细菌和藻类。那些湖泊只有表层的3到9米结冰,阳光透过冰层射入,水下的生物得以从光合作用中获得能量。但是沃斯托克湖深埋冰下,应该是一片黑暗,那里的生物想要生存,就必须依靠别的能源。
沃斯托克湖里会有什么样的生物?对于那些在太阳系的其他地方寻找生命的研究者来说,这个问题正变得日益迫切。此前,太空探测器已经在木星的卫星木卫二(Europa)上找到了一片大洋,它被封冻在16千米厚的冰层之下。科学家开始猜想,那片黑暗的大洋中是否会有生命栖息――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猜想,因为木卫二和木星、土星的其他卫星上水量充沛,储量达到地球所有大洋之和的5到6倍。想知道那些不见天日的外星海洋里是否栖息着生物、栖息着怎样的生物,沃斯托克湖是一座极好的实验室。
果然,皮里斯库在沃斯托克湖的脏冰里找到了死亡和休眠的细胞――每立方厘米多达3.7万个。怀疑者称,这些细胞可能不是出于冰层本身,而是来自俄国人留在沃斯托克湖上方的重达45吨的煤油钻井液,倒入这些煤油是为了防止钻出的洞口再度冻结。皮里斯库没能在沃斯托克的湖水中直接取样求证,因为钻探工程半途而废――人们担心洞穿冰层之后,钻洞中的煤油会污染纯净的湖水。
到了2007年,另一个计划成形了。卫星图像显示,南极洲西部的冰面之下约800米处有一个湖泊。湖的长度为12千米,宽8千米,深60米。这就是威兰斯湖。
2007年11月,图拉兹克成为了第一位拜访威兰斯湖的研究者。他的身份是冰川学家,而非生物学家,因此他想要探究的问题与气候变化密切相关:冰川下的河流湖泊是否对冰层在陆地上的运动起到了作用?它们是否会加快冰川滑入海洋的速度,进而导致海平面的快速上升?
图拉兹克的团队在威兰斯湖上方的冰面上安装设备,监测冰原的移动状况。
那次考察跨出了重要的第一步,但是要了解威兰斯湖的物理和生态,最终还是得钻入其中。于是图拉兹克、皮里斯库和另外几十位科学家制定了一批计划。他们不准备用浸泡在煤油里的金属钻头,而是要用一股热水溶透冰面。
但是热水也会带来难题:灌满了水的钻孔会迅速结冻,而且在周围冰块的重压之下,钻孔可能崩塌。美国自然科学基金会决定资助这项雄心勃勃的计划,从2012年11月起,已经有30多位科学家、钻探工人和技术员前往南极沿海的麦克默多站,为钻透威兰斯湖做起了准备。这组人马包括几队独立的生物学家、地质学家和冰川学家,来自十几家研究机构。2013年1月,他们会分别乘坐几趟航班,带着若干科学仪器(过于精密,不能靠车队拖拉),从麦克默多站飞抵威兰斯湖上方。
图拉兹克乘坐的是第一趟航班。由于天气原因,它比计划落后了13天,到1月17日才终于在威兰斯湖上方降落。航班延误,加上钻探速度的不确定性,使得钻透冰层的机会变得渺茫起来,在湖中取样的计划可能因此泡汤。但是在接下来的5天时间里,另外3趟航班还是将剩下的科学家和设备运送了过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钻透冰层,并使那道狭窄短暂的门户开放几天。
向深渊进发
威兰斯钻探营地距南极点约610千米。南极洲西部在夏季往往雾气笼罩,远远望去,营地只有影影绰绰的几个小点。不过走近观察,还是颇具规模。
营地中,每一点都是一只卡车大小的集装箱,焊接在一只巨大的雪橇上。“钻头”由十几只雪橇组成,它们首尾相连,构成了一头一节一节的金属巨兽。前3节是头部,储存着发电机和变压器,它们将飞机燃料转化成45万瓦的电力。在第4节中,融雪产生的水用紫外线和过滤装置杀菌。处理后的水通过凯芙拉材料加固的水管流入第5和第6节,并在那里加热加压。到了第7节,雪水流入一根800多米长的软管,软管再盘绕在一只校车大小的线圈上。随着钻探在1月23日正式开始,软管逐渐从线圈上解套伸入钻孔,并从管口喷出热水。
这台装置出自美国内布拉斯加大学林肯分校的7名钻冰工人之手:他们都受过大学教育,背景五花八门――有人曾在美国宇航局(NASA)从事日复一日的工作,有人曾经是生物医药工程师,现在全都抛下手头的活计,来这里追求冒险。他们穿着破损的工装外套,戴着油迹斑斑的手套,有的操作钻头,有的徒步查看相隔遥远的附属设备。他们一边用阀门调整水流,一边用手提无线电联络。
前任气象学家、现任钻探工达尔・吉布森(Dar Gibson)说:“每一样设备都要尽量保持温暖,保持运转。”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天夜晚,钻头停工,正在修理。停工就是和时间赛跑:水流变缓,水管里就有可能结冰,相当于机械上的冠状动脉阻塞。
1月25日傍晚6点30分,在两天的钻探之后,向着威兰斯湖的最后进发开始了。
软管在直径6米的钻孔中下垂了756米。首席钻探工丹尼斯・杜林(Dennis Duling)是一位61岁的农场主,他留着灰色的络腮胡,正坐在控制室内指挥。他那只长满老茧的手按在鼠标上,眼睛盯着电脑上的传感数据。这些数据传达的二手知识让他得以了解800米之下的世界。要探索那个世界,只能靠手,不能靠眼。
鉴于钻孔中环境恶劣,杜林和同事没有在钻头上安装摄像机。因此,他们只能凭借3个传感器传回的数据,推断数百米之下的状况。
3个传感器中,一个记录软管从线圈上解套的圈数(这个数字用来估计钻孔的深度),一个用来衡量下垂软管的重量(用来估计软管是否因为碰到障碍而弯曲),还有一个负责记录压力,并监测钻孔中的水平面是上升还是下降――由此可以判断是否已经到达了湖面。
望着传回的数据,杜林下令将钻头的速度降到最低。他担心钻头已经接近湖面,试图避免搅起污泥。他说:“我们不想进去得太突然。”1月25日夜,没有人知道会在什么深度穿透冰层。这个问题很伤脑筋。
钻透冰层
1月26日中午大约12点10分,钻头似乎抵达了湖面。考察队将水管拔出,放了一台摄像机下去确认。但那台摄像机没有到达冰层底部:在700米深处,钻孔分裂成了两条,导致摄像机无法深入。
摄像机被拉了上来,水管再度缒入钻孔分岔处,重新注入热水。他们希望将两条分岔重新溶化成较粗的一条,使得摄像机可以继续下降。
1月26日晚7点,摄像机再度放入。队员们挤到控制室去观看直播。摄像机在700米处再次遇到分叉,看来注入的热水没能解决问题。不过这一次运气较好,摄像机顺利挤过了岔路口。控制室里一片欢腾。
摄像机平稳下降了15米。视野忽大忽小,接着豁然开朗。然后,摄像机不动了。过了一两秒钟,人们才看懂了眼前的景象:摄像机停在了一块白色的地板上――冰的地板。钻孔到头了。“可恶!”有人失望地叹道。
钻探工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钻头上的一个传感器没有校准,高估了垂入钻孔的软管长度。现在的钻头,距湖面至少还有30米。
“到这里来,就要做好鼻青眼肿的准备,”杜林说,“不是大问题,我们可以对付。”说话间,他露出疲惫而认命的表情。“我们再钻一次。”
24小时过后,到了1月27日,钻探工开始苦中作乐。有人在沙沙的无线电中问道:“有人要看《末路狂花》吗?”问话的是一个拿着把大钳子的大胡子,他是想用这部小妞电影来缓解焦躁情绪。
“除非我们能携手同哭,”吉布森在对讲机中回答。吉布森依旧坐镇控制室,身边围了一圈人,都在观看摄像机第三次缒入钻孔的情景。
摄像机经过了490米处。屏幕上不时显出钻孔起伏的内壁,仿佛置身于宇宙虫洞之中。然后,图像模糊起来,一切动感也都消失了。
黑暗的控制室里一下子炸了锅:是下面的湖水太浑,还是摄像机出了故障?“还在下降吗?”吉布森在无线电里发问。
“还在降,”无线电里传来沙沙的回复,“刚过640米。”
时间一分分过去。模糊的图像继续变暗,成了一片棕色。“绳索刚刚弯曲了,”沙沙声说,“我们到底了。”摄像机停留在了800米深处。
搅起的淤泥落定。湖底的景象慢慢呈现了出来。
摄像机横卧在地上,镜头前是一片泥泞的湖底,到处都是土块。湖水里也漂浮着一股股泥浆。图像像素不高,颗粒粗大,仿佛海盗号着陆器在36年前传回的火星表面图像――那是人类从未见识过的风景。
始料未及的是,湖水的深度才1.5米,不是7.5米。雷达将湖水的深度高估了6米,因为它把湖底的淤泥误认作了水。图拉兹克紧急召开会议,宣布了这个发现。他说:“这个湖泊的年代足够久远,大部分都是沉积物。”尽管出人意料,队员们毕竟有机会在冰层下寻找生命了。
1月28日早6点20分,6个身穿白色无菌服的人聚到了钻探平台周围,等待着从威兰斯湖水中取出的第一份样本。
一根拉紧的绳索从钻孔中缓缓升起。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微生物学家布兰特・克里斯纳(Brent Christner)用一把锤子敲掉了绳索上的积霜。绳索尽头,一只不透明的瓶子探出了钻孔。皮里斯库将它送入实验室。人们围了一圈,目睹着来自威兰斯湖的第一瓶水倒入了一个干净的试管。
湖水呈蜂蜜色。研究者在里面泡入一个电极,一台液晶显示器上随即跳出了数字。样品导电性很强,证明湖中富含无机盐,可以喂饱微生物。室内响起一阵兴奋的叫声。
寻找生命
人们常将冰川下方的环境描述得极其恶劣,威兰斯湖倒是出人意料地适合生存。
湖水的温度为只有-0.5℃,
比麦克默多站附近的海水还要稍暖一些,而那里的海水中生活着大量海星、重达40到50千克的南极犬牙鱼(Dissostichus mawsoni)和其他生物。由于上方的冰层施加压力,湖水的冰点比正常低了几度,得以保持液态。
威兰斯湖中还含有氧气,那是上方的冰层溶化时随气泡释放到湖水中去的。有了这些氧气,一些蠕虫、海星和其他海洋无脊椎动物就能在海底生存。
威兰斯湖所在的地区一度是一片浅海海床。美国北伊利诺伊大学的海洋古微生物学家里德・舍勒(Reed Scherer),将湖底的淤泥涂上一片玻璃片后,找到了证据。
舍勒将玻璃片放到显微镜下,旋动按钮。一个玻璃状的物体跃入了眼帘――圆盘形状,锯齿边缘,表面有凹痕――这是一种名叫“硅藻”的古微生物的壳。“大概是中新世的,”他说,“距今可能有1000万到1500万年。”那一片玻璃上,大约就有一百块压碎的硅藻壳。
过去2000万年,随着气候的冷暖变化,冰川大概在现在威兰斯湖所在的地区进进退退了好几十次。冰层最近一次盖上湖面是在12万到100万年之前,具体时间取决于冰层是否挨过了其间较为温暖的几个时期。今天在湖水中存活的任何生物,都有可能是从冰川溶化的时代繁衍到现在的。
然而,任何一个幸存下来的物种都要面对一大难题:冰层隔断阳光,也中止了光合作用――而那正是地球上大多数生态系统的能量来源。因此,冰川下如果有生物存在,它们就必须通过分解矿物来获取能量。
第一份湖水样本的蜂蜜色泽,透露了一点线索:在其中发现的微小矿物颗粒(已被冰川碾碎),有的比红细胞还小。冰川的碾压将矿物加工成了可供细菌消化的食物,好比将麦子碾成面粉,更能为人体吸收一样。
1月28日,皮里斯库的博士生特丽莎・维基-梅杰斯(Trista Vick-Majors)迈出了众人期待已久的一步:她在一份湖水样品中加入了对DNA敏感的染料――这是对威兰斯湖中有无生命的第一次探索。通过显微镜,她看见黑色的背景上闪现出点点绿色,那是细胞对染料的反应。每立方厘米的湖水里,存活着10万个细胞。这是人类首次在冰川下的湖泊中,明确无误地发现细胞。
多方兼顾
研究人员还需要花些时间,才能为南极冰川下的生命绘出一幅完整的画卷。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微生物学家克里斯纳,正在用DNA测序技术,统计威兰斯湖中的数百种微生物。这将使我们约略知道这些生物应该如何分类。
此外,克里斯纳和皮里斯库的团队还在从湖中取得的500多个样品中培育微生物。克里斯纳说:“我们培育出的样品或许能供大家研究50年。”
理解微生物在冰川下对矿物的分解过程,有助于回答一些重大的问题,比如南极冰川的消退是否会加速全球变暖。有科学家认为,冰川下的微生物可能已经制造了数十亿吨甲烷,而甲烷是一种强大的温室气体。冰川消融,它就会逃逸到大气中,加速暖化。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的研究生格蕾斯・巴切克(Grace Barcheck),将一枚地震传感器埋入了威兰斯湖水上方的冰层中。图片来源:《发现》
2月1日,图拉兹克和学生对钻孔做了最后一次利用。他们往洞里缒入了一串振动传感器,最低的那个悬在湖面上方约18米处。这些传感器会被冰霜渐渐覆盖,最终完全包裹。在未来的日子里,它们将观察威兰斯湖的私生活,记录下湍流的扰动和被湖水冲掉的滚石。有了这些信息,图拉兹克就能明白冰川下的水体是否为冰川的滑动提供了,以及它们是否在南极的一些地区造成了冰川的加速运动。最后,钻洞用胶合板封闭,板上很快铺满了积雪。
向西大约1.5千米处,盘踞着21个矮矮的黑影,午后的阳光从它们背后照射过来。那些都是考察队员用白雪堆成的平台。很快,20架雪橇和318吨的设备就会停放在上面越冬,以防止它们被雪堆淹没。
当黑暗的冬夜降临,气温跌到-50℃,这些雪橇将会变成希望的象征。到来年,如果经费充足,图拉兹克和皮里斯库还将重返此地,他们会在冰面上再开几个钻孔,继续探索南极洲的隐秘世界。(编译自:《发现》杂志,Life Under Antarctica's 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