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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海枯石烂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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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22岁,由我的姨母安排进了她所在的医院当了一名护士,工作既紧张又忙碌,但那身洁白的护士服和方巾,让我特别骄傲。

忱是护理单位的病人来医院的。这样,我们认识了。属羊的忱很温和、稳重,富于同情心。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忱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但,我也敢肯定,最初的我和他,交往中绝不存有杂念,只是时间慢慢的浸润,让我们有了感觉。

缘于一块巧克力糖,让我更熟悉他了,记不得是哪一天值班,我嘴里吃着巧克力糖,在走廊上碰见忱,我说你也吃块吧,随手把另一块巧克力递过去,忱推辞一下,就接受了。接下来,我们就随意说起话,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让我们彼此有所了解。

我是个独女,在我十岁那年,母亲带着对父亲的怨恨,对生活不堪重负的解脱,自缢了。父亲没有从远方回来。

而忱却生活在有几个姐妹的大家庭里,他给我的感觉像喜气洋洋的太阳,暖暖地热着别人。

因为熟悉,因为孤单,我开始喜欢哥哥般的忱在我身边,那感觉很温馨、很自豪、很好玩。

但,就是那初秋一场急雨中的一吻,让我瞬间从青春的萌动中,猛醒过来,原来的一切的好感都源于我对忱的爱。

初秋的天空,蔚蓝而高远,洁白的云彩飘来荡去,就像我青春骚动的心。几个同事、我加上忱相约去太阳岛玩。整个下午,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等到傍晚,我们返回南岸时滚滚的雷声,伴着覆盖半个天空的乌云,压顶般的向游人袭来,突然而降的大雨,让好友们四处躲藏逃散。而我和忱被赶到一个餐厅的屋檐下,很窄的屋檐,只能平着身体,肩膀挨着肩膀站着。天渐渐地黑下来,雨点还是又急又密。滴溅在地上的大雨点迸在我单薄的衣服上,让我瑟瑟发抖,而从忱肩膀上传递过来的温热,让我的心暖暖的,那一刻,我渴望什么,也怕发生什么,也就在那一刻,浓浓的夜色,急急的雨中,忱侧过脸在我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有了这一吻的秘密,忱成为了我第一个热恋的男人!

有了开始,澎湃的激情助燃了它的继续,我不可抑制地爱上不该爱上的男人,我和忱开始更多地借一切机会单独地呆在一起,为此常耍些小把戏,忱或我先借故离去,然后在外边打电话给另一方。另一方再称有人找,借故离去,在约定的地点,我和忱会释然大笑。那时,我完全像个饮鸠止渴的人,激动着自己热如火、艳如花的恋情,全然没去想,已有所属的忱和我结果会怎样,或应该怎样有结果,只任爱情苟且,任浪漫沉沦。

有一次,忱和我赴一个婚礼。同去,不能同行,我先忱几步,当然怕别人看见,迎面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女孩截住了忱,我没敢回头,女人的第六感觉,认定那绝对是忱的妻子。

啊!原来,我的恋情有致命的七寸,而忱早早地就知道。事隔多年后,我才体会出,忱当年的思虑,他稍有不慎,他苦心经营的事业就会毁得体无完肤。

我的爱不能张扬,我的痛同样不能表达,惟有一本本日记是我情感的落脚点,也正因为日记,姨母知道了我的秘密,

她搬出我死去母亲的灵魂起誓,一定让我名正言顺地嫁人,并且姨母快刀斩乱麻,很快就让我成了别人的新嫁娘。

结婚那天,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出现在门口时,第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忱,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从此站在悬崖边上,再也不可救药了。躺在婚床上,我还在痴痴地想,忱为什么不捷足先登,第一个把我变成女人?那样我就会义无反顾,且也特有理由嫁给他。蜜月的第七天我就主动让自己变成忱的情人。这暧昧,见不得阳光的隐形人,一当就当了十年多。从22岁到35岁,这可是女人最娇艳的岁月啊!

我欣赏的男人真没让我走了眼。忱果然把自己的仕途打理得风起水涌,而且如自己所愿,调到南方的一个全新的城市去工作。第一个探亲假,忱就给我带来一枚精致、小巧的金戒指。无名指上的戒指象征着婚姻,而我始终有缘无分,我接受了,却不愿意戴。

时间和距离真是神奇,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曾以为海枯石烂都不变的情感,像吹过的风无影无踪。但,风毕竟曾经摧枯拉朽般地痴狂过,风过后的一地残屑绝对惨不忍睹。时间越久,我就越有此感。感受的同时,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就在心里弥漫开来,久久挥之不去。

在一个秋夜,我站在忱家的窗下,我要验证忱不肯明说一个臆测。黑暗中,我注视着那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忱正从临窗的房间走进里边的屋子,背影一闪就消失了。那一刹那,我真真听到自己心碎破的声音,然后血肉横飞地往下沉,沉得我像没有了心跳。忱果然没忘回家,却单单忘了我在等他。

忱彻底地把我忘了。忘得连一个告别都没有。他带着妻女搬家去了南方。我自认活得洒脱,不会对不复存在的东西,厮扯纠缠,也不会对曾经的付出、被遗弃故做欢颜。悲伤和理智倒是在青春和红颜一点一滴地殆尽的时候,充溢了我的胸膛,我决定放手。

忱最后留给我一个背影猛然照亮了一个道理:畸恋永远没有真爱结果。爱上不该爱的爱,得到不该悔的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