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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爱伦在《欲望号街车》中的双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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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欲望号街车》生动描写了女主人公布兰奇的悲剧一生,然而她的一生似乎都是由她去世的丈夫――爱伦主宰的。爱伦在《欲》剧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可以说布兰奇一生几乎所有行为和追求都源于对爱伦的爱。本文试用法国哲学家亨利・伯格森的时间理论阐述爱伦在《欲望街车中的双重意义

关键词: 爱伦 瞬间 虚幻 梦

田纳西・威廉斯是战后至上世纪60年代美国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他继承了奥尼尔以来的现实主义传统,深入地描写了二战前后普通美国人民的平凡生活,捕捉文化变迁和社会动荡中的人生悲剧,勾勒出了美国的风俗生活画面,在思想性和舞台艺术上取得了突出成就。其著名话剧《欲望号街车》被公认为他最成功的作品,连续获得美国三个主要的戏剧大奖。

《欲望号街车》主要讲述了女主人公布兰奇悲剧的一生。当她失去爱人、工作和栖身之所后,不得已投奔妹妹,本想获得心灵安慰和找到新的生活,但现实和理想的巨大差距使她无法在残酷的现实中生存下去,她最终精神崩溃,被送进精神病院。在布兰奇的一生中,她年轻而早逝的丈夫爱伦对她产生了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她一生的几乎所有行为和追求都源于对爱伦的爱。本文试图用法国哲学家亨利・伯格森的时间理论阐述爱伦在《欲望号街车》中的双重意义。

一、永恒的瞬间

爱伦是一个具有独特气质的年轻诗人,布兰奇16岁的时候便痴迷地爱上了他。“他是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家伙,……它就像一道刺眼的灯光照亮了一个一直半藏在暗处的东西一样。”(《欲》,133)爱伦占据了布兰奇的整个生命,但幸福是如此短暂,布兰奇无意中发现爱伦是个同性恋,这大大刺痛了她,使她不由自主表现出强烈的厌恶。于是在一个舞会上,“同我结了婚的那个小伙子突然摔开我,跑出游艺场!几分钟后――一声枪响!”(《欲》,135)爱伦结束了年轻的生命,从此布兰奇陷入了无穷的自责和永恒的黑暗中。

对布兰奇来说,爱伦是她生命中唯一和永恒的爱,爱伦的死亡意味着她永远失去了这一真爱,因此她想尽办法要把爱伦永远留在记忆和现实生活中。爱伦是出现在她过去生活中的一个点,但他也代表着萦绕她一生的一种强烈的情感。亨利・伯格森在其著作《时间与自由意志》中指出:“强烈的恋爱或沉痛的悲哀会把我们的心灵全部占据:在这时候我们会觉到有千百种不同因素在互相溶化与互相渗透,它们没有明确的轮廓。”(《时》,132)爱伦对布兰奇来说就是占据她全部心灵的强烈的恋爱,这种爱有千百种不同因素在互相溶化与互相渗透,没有明确的轮廓。在布兰奇的时间世界中,她强烈地希望能自由地穿越时间之墙,把爱伦这个虚幻和想象的爱永远地停留在她生命中。爱伦在布兰奇的记忆中成为了永恒的瞬间。但是这里有一个矛盾,根据亨利・伯格森的时间理论,爱伦在空间中是可以测量的一个瞬间,但另一方面,爱伦代表着渗透入布兰奇灵魂中的没有明确轮廓的强烈的爱,这种爱在绵延――真实的时间中是无法测量的,因此爱伦所代表的布兰奇生命中永恒瞬间的事实使得布兰奇错位了时间与空间。

亨利・伯格森认为,传统的时间是纯粹的时间,因为它与质量没有联系,它只能被放置于空间中并用来测量行为的同时性。这里时间与空间相混淆而且失去了连续的意义。伯格森认为真正的时间是绵延,绵延中包含了无数个瞬间,但这些瞬间互相融合,没有明显的界限,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在这种时间中,现在包含着过去并与过去一起向未来行进。布兰奇习惯将她对爱伦的强烈的感情放置在空间和爱伦的身体及行为穿越的一条想象的线条上。爱伦的一系列行为被她凝固在空间,但她没有意识到,在她意识之外,如果她将一系列行为在空间凝固,则过去将与现在同时并存。希望将瞬间变成永恒的欲望,或将空间中可测量的点变成不可测量的绵延的欲望导致布兰奇无可避免地迈向疯狂。

二、虚幻的梦

在《欲》剧中,爱伦作为一个看不见的角色,给女主人公带来了巨大的心灵创伤。爱伦的自杀使布兰奇活在深深的自责与悔恨中。“曾照亮世界的强光灯熄灭了,从那以后,再没有比那盏黄灯更亮的灯了。”(《欲》,135)布兰奇想通过种种努力使爱伦在现实生活中重现,但最终发现爱伦不过是场虚幻的梦。

田纳西・威廉斯喜欢通过看不见的角色来表达剧中人物构建的虚幻,以此逃避焦虑和现实的残酷。作为一个只是通过布兰奇的口述来让观众了解的、从未出现在舞台上的死去的人物,爱伦足够强大,能让女主人公布兰奇构建一种虚幻但同时能摧毁这种虚幻。他像一个隐形人,从天空中注视着布兰奇的一举一动,冥冥之中主宰她的命运。

爱伦死后,为了弥补失去丈夫的空虚,布兰奇不断地与各种人约会,以为这样就能重温爱伦的爱,但事与愿违,她落得身败名裂、声名狼藉。当她第一次见到米奇时,她注意到这个男人似乎在某种程度上与爱伦有相似之处。在想摆脱生活的重压和重温真爱的驱使下,布兰奇决定要让米奇爱上自己并和她结婚。几次接触之后,米奇果然接受并爱上了布兰奇,一切来得太过顺利,以至于布兰奇感慨:“啊――啊!有时候是有上帝的――这么快!”(《欲》,137)这时,爱伦似乎重现了身影,让布兰奇尝到了幸福的滋味,但这种虚幻转瞬即逝。妹夫斯坦利暗中调查了她的不光彩的过去,并将此告诉了米奇,从而使她的梦想破灭。布兰奇想用米奇代替爱伦,但米奇毕竟不是爱伦,他们之间相差太远,这种幻想注定会被现实击毁。

谢普・亨特莱这个百万富翁是布兰奇的又一个虚幻的梦,她用这个人物来代替爱伦,以期拥有自己从未得到但却梦寐以求的真爱。遭到米奇的拒绝后,布兰奇似乎看到了世界末日,她明白自己可能无法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安身之所了,于是她不停地喝酒,在昏昏沉沉中回忆自己过去的美好时光,幻想置身于追求者之中。看见斯坦利从医院回来,醉醺醺的布兰奇提到了她的追求者百万富翁谢普・亨特莱先生。然而这位百万富翁在现实社会中根本不存在,他不可能把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最终她的谎言被斯坦利无情地击破,虚幻又一次破灭。

爱伦是布兰奇唯一的真爱,他像一个隐形人不断地促使布兰奇在现实生活中寻找替身来代替他,然而这种代替不可能是真实的存在。在布兰奇的心灵中,不论是米奇、谢普・亨特莱先生,还是她不断变化的爱人,他们都是代替爱伦的一个符号,是出现在空间中的一些点。当布兰奇在无意识地计算这些点时,她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区别,因为他们的总和加在一起就是爱伦――这个虚幻的梦。亨利・伯格森指出:“但是我们若把以前各瞬间加到现在这一瞬间上去,如同我们把各单位相加起来时所做的那样,则我们所涉及的就不是这些瞬间自身(因为它们已经消失而永不复返),而是这些瞬间当它们经过空间时所好像留在那里的持久余迹。”(《时》,79)对布兰奇来说,这些人不过是在现实生活中爱伦的代替,是他们经过空间时留在布兰奇心里的持久余迹。

参考文献:

[1]Bergson,Henry.Time and Free Will.London:George Allen and Unwin,1910.

[2]Thompson,Judith J.Tennessee Williams’Plays:Memory,Myth,and Symbol.New York:Peter Lang,1987.

[3]Williams.Tennessee.A Streetcar Named Desire.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1.

[4]胡景敏.从真实的时间出发――论柏格森哲学的逻辑起点.长春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7卷,第1期,第8-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