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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单位和学校毗邻,每天下班,都会看到那些孩子们欢欢笑笑地走到大门前,由家长们接走。
那天,刚刚下过大雪,阳光下,洁白的雪闪着耀眼的光泽。有几位孩子在校门口。等待着家长来接:他们甩掉手套,团着雪球玩起了打雪仗,那熟悉的游戏让我在刹那间,想起远去的童年。突然,那几个孩子停了下来。围着一堆东西似乎在商议什么。
我走近看。原来是一个大玻璃瓶被碾碎,一地碎玻璃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几个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每个人用手捡起来几块,小心翼翼地走向垃圾箱。
这时,陆续有家长来,发现孩子在捡碎玻璃,吓得大喊,“快放下,小心扎到手”。有家长过来,不顾孩子的反对。强行把孩子拽离危险区域。一位小男孩天真地说:“妈妈,碎玻璃如果不捡起来,是会扎到同学的”。那位妈妈点点头,和孩子一起蹲下来捡。
大雪苍茫弥漫,却遮不住那颗纯洁心,如雪般晶莹剔透。
二
饺子店很小,但生意却很好,小店里总是人来人往。
店主四十多岁,长得瘦小,包饺子的手艺却很精湛,许多人不惜在小店前排队等候。寒冷的冬天,小店里热气腾腾。一锅锅饺子捞出来,码到盘子里,再放进简易饭盒里出售。我发现,每次饺子出锅,他都要麻利地盛出几碗饺子汤。放在店里仅有的那张桌子上,然后陆续有人进来。那些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棉帽子,进到屋子里直跺脚。他们坐下,拿出自带的馒头,就着饺子汤热乎乎地吃起来。
我不解地问店主,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店主一边飞快地包着饺子,一边说:“他们在附近打短工,扛袋子搬运杂物等,每天,只能站在冷地里啃硬馒头,因为饺子汤也有营养,所以就让他们进来喝一些。”
小店里依然热气腾腾,而店外却飘着漫天的雪花,但我知道,那些人的心里。却是暖的。
三
那年,远在外地的朋友冒雪往回赶,只为在除夕夜能陪陪自己的父母。结果因为雪大路滑,高速公路紧急关闭而被阻。一天一夜过去,车子依然不能通行,几十辆车就那样在雪中静默成雕像,每个人都是又渴又饿却也只能蜷缩在车里。
那天暮色降临,车子依然寸步难行。突然,他听到了敲击声,无力地抬头,借着微弱的雪光,他看见几个人影在车前晃动,他紧张起来,难不成有打劫的。他没有打开车门,并顺手操起了防范之物。
一位穿着花衣服的小女孩跑到他的车前,依然是敲着车窗玻璃。他放松警惕,摇下车窗,小女孩递过来热乎乎的东西,他闻到了烤地瓜的香味。
原来,那些人是附近的村民,得知他们被困,就想着给他们送些吃的,于是就烤了许多地瓜送过来。朋友说。那热腾腾的地瓜,香甜无比,此生难忘。
是的,雪会融,了无痕,而爱却会留下深深的印痕。那生生不息的爱,穿越冰雪,直抵内心深处,纵然身处严寒,依然温暖如春。无论岁月沧桑,还是人世更迭,那些爱的印痕会深深地深深地镌刻于心。
选自《当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