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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植沃土的本质化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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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波是南阳作家里我喜欢的作家之一。

洪波出身一个贫寒的农家,物质生活的困苦和文化生活的贫乏没有遮蔽住他对缪斯女神的倾慕,厚重的南阳人文沃土滋润着他,传统的乡俚村谣启迪着他,自小就对文学心有独钟,以后无论是求学、参军、工作,及至担任乡镇领导,都没有剪断对黄土地眷恋的情愫,心中创作的欲望,像跳跃的火苗,裹携着乡音、乡情、乡恋、诉说着、吟唱着黄土地的故事…

读曹洪波的作品,犹如置身于蕴涵着浓郁的泥土气息的广袤大地,在不知不觉中,作者与读者角色在互换,在融合,和作者一起,置身于活生生现实生活中,感悟着、叹息着、爱恨着……作品异化为一种意象,一种游荡在作品里,穿梭在文字中的那种所谓“魂灵”的概念,让人觉得拂手可及,却又觉得总在你的脑海里若近若远着……

我把曹洪波的创作归结为植根乡间沃土的本质化写作

所谓本质化写作,就是指写作者以其写作行为作为其存在的本质的一种写作。作者所处的某一时代的生存状态的本真关照,以及作者关于写作的社会心态、价值观念、思维方式、人生态度、时空情绪等精神整体化写作。作者只有把握了这一切,才能驾驭、运用旧技巧创造新技巧。通过作品所反映出作者的写作行为、方法、规范、准则、观念,这种写作观念,实际上是对写作主体论的一次扩大和加深,它涉及到的是关于人的活动这样的大写作观,更接近和反映出了关于人的活动的写作哲学本体观念。之所以把洪波的写作,用这样一名话来归结,原因有三:

一、写作之于洪波,是现代人的

一种存在方式和生存状态

我这里说写作是一种存在方式和生存状态,是在哲学意义上那种方式和状态,是对所有写作者而言的,并不是单纯就作家曹洪波的创作而言,当然,这种写作,它包括了所有的写作者, 而并不仅仅指像莫言那样的站到了诺贝尔奖写作高峰上的人。从这种意义上来说, 探究曹洪波们把写作作为一种类的存在方式,追问为什么选择写作这种生存状态的问题,应当有它更为基本的和普遍的含义。

在某种意义上说,人类之所以需要写作和能够从事写作,都是由人之为人的本质所决定的。人通过作为一种精神劳动的写作而实现了自身作为人的本质。这种理解的实质正是解释曹洪波们为什么需要写作,从而把写作作为一种存在方式的原因。写作作为一种生存状态,体现了作者对劳动(写作)的目的性的自觉把握,这种把握可以转化为人的一种意志,人只有凭借这种意志才能战胜劳动中不可避免的困难,实现最终目的――人的本质。我所认识的曹洪波,就是把写作作为生活的必要方式和生存状态。平生惟爱写作,经历之,思考之,写作之,乃人生之乐也。

洪波写作,是一种存在。写作是创作者作为存在者本质的一种敞开,并不是把写作当作他自己体力和智力的活动来享受。这种情况在曹洪波写作活动中表现得尤为典型。人们都特别羡慕像莫言、二月河那些创作出优秀作品的写作者,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可是,写作中不可避免的艰辛与痛苦,又常常令我们浅尝辄止、半途而废,甚至逃之夭夭。这正是我们要从人的本质角度去认识我们为什么需要写作的原因所在。按照马克思的看法,这个为什么作为写作的目的,应当为写作者所自觉把握,因为它是作为规律决定着他的活动方式和方法的,他必须使他的意志服从这个目的。这也就是说,当我们从人的本质角度来理解作为作家的曹洪波为什么需要写作时,乃至把写作作为一种存在方式和生存状态时,也就明白了写作之于洪波,其实是无可逃避的。洪波所能够做和应当做的,只能是如何有效地更好地使自己的意志服从这个目的,也就是如何有效地更好地通过写作实现人的本质。

二、洪波创作的诗歌小说为作品

敞开了生活的本质

我们知道,作家创作作品,决不是随心所欲,信手拈来,作品之所以称之为作品,是因为作品是敞开了作家所经过的生活的本质。洪波在其创作的组诗《骨头里的村庄》(星河2013年秋季卷98―99页)就能清晰地感受作家生活的轨迹和发自心底的那种对乡村生活的呐喊:

因为拔节声\骨头老是疼,老是连着筋连着肉的疼\需要一种乡音的安慰\是小麦的黄、高粱的红……\用四季调出的乡愁\贴在心上就揭不下来了\……越是接近黑夜走得越快\我不得不点亮心灯为它照路\……那些被嫁的庄稼\一路响着铜声,从我的骨头缝里蹦出。

这不仅仅是诗,是作者对曾经生活本质的敞开,是对其所在乡村生存状态的一种诠释。

喊一声麦子,抚摸一下身体\就一身芒刺了,不知何故,浑身疼痛\……血液中的麦子,以骨骼的方式生长\以筋的韧性,骨髓的浓香\始终和老家站在一起。

作家对于乡村的爱,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是真挚的,是融入作家生命那种最深切的爱。

又如在《废村》一诗中:

……\一棵树轰然倒下,根部的泪痕沿地脉行走\和草根拧在一走,和坟里的骨骸拧在一起\来年发芽的一定是祖宗了\……

这样一种沉思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必然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思考深度。

当然,有深思才能有追问,追问先行追问存在,对于本质化写作的洪波而言,存在始终是最需追问的东西,寻找存在的意象,构成洪波作品有存在,如《村庙》一诗中:

找不到魂灵的时候村里人都去村庙\一柱香就可以使人神情安定\……我的魂丢在一

座城市里,那城市好大\四面生长贪婪和欲望的森林\爹和娘都到庙里喊,喊破了喉咙,喊出了血\……我的灵魂注定回不来了\……

这种对生命本体意义上理解的灵魂,属于洪波的生活的经历,属于生他养他的那片热土,属于那座充满热情的乡村,离开了乡村,灵魂就丢失了。洪波对于乡村的爱,是出自生命本质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因而也是真挚的。

洪波不仅在诗中敞开生活的本质,他在小说中,更是用饱含深情的笔触,敞开生活,对于乡村风物人情,都以独有的乡村视角,乡村风格,给以本真的显现。

在小说《血色年味》(《法制文学》2013.05)中,洪波对农村生活在时代变迁中,精神生活匮乏,从而导致的血案给予警醒,并发出了沉重的叹息,爱之深,恨之切,在小说得以充分体现。

小说选择了农村生活最富有特色的春节作为节点,通过传统老派农村老人老秋伯找人杀猪不成、卖猪难所见所闻等等情节,展现了当下农村常景,而农村精神文明建设与物质生活脱节,导致广大农村精神生活低俗、单调、贫乏,缺少精神文化载体,粗俗野蛮,赌博成风,最终导致一桩桩本不该发生的悲剧,让人叹息、心痛、悔恨、深思,富了的农村、农民,到底该如何才能适应现代生活的快速变化,从生理上、精神上、心理上适应现代生活,是洪波思考,探究,追问的问题。

大量农村风俗习惯,生活场景,各色农村人物在各自的生存域里,本真地再现,是洪波生活中所曾经的,更是洪波生命历程的本质呈现。《红木盒》(《短篇小说》原创版》2013.05期)里金塘村的游本发狡狎、多疑,最早走出村子,而又最早回村等死的心路;《秋天有多深》里儿子儿媳外出打工,留守老人二叔二婶照看孙子生活、劳动的艰辛,和现实生活的一系列变故的情感惆怅;《左眼跳右眼也跳》(《躬耕》2013.12期)里沉浸在畸形恋情里的里花婶与常福等,小说的人物都是生活在农村最基层的农民,甚至在他们所生活的村庄里也是被人忽视的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他们生活的底色是灰暗的,生活的情趣是低俗的,生命的光芒是微弱的,这些人的生存状态、是洪波生活中所认识和听闻的,围绕这些农村小人物发生的这些故事,是洪波生活里的经历,是生活在洪波生命里的映印。《一席之地》(《伊梨河》2013年第04期)里麦满屯的死后回老家下葬的曲折,折射出当代农村特有的风土人情,农村生活的时代变迁,亘古不变的是血脉真情和对故土的热恋;《女房客》(曹洪波著,中国文联出版社)里无名女为生活所迫误入风尘,生命最后时刻宁愿死在家乡县城,成为无名女尸而寄巨款给家乡小学更是对故土热恋的一种特殊表达。《留守女人》通过华丽和秋瑞等几个留守农村女人的真实生活的展示,对农民生存的艰辛,农村生活的困苦,以及农村的落后,留守女人之间的朴实而纯真的乡村情感都得到了充分而真实地再现。《到天堂里去种瓜》(福建文学2012.06期)里王瓜头和王大龙父子围绕种瓜展开的冲突,诉说着农民爱劳动爱土地,失地就是失命的悲剧情感,更是对当下农村大拆迁中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没有对土地的爱,没有对当代农村生活深切的感悟,是不能给以真实再现的。所不同的是,洪波没有被农村现实生活中那些枝枝叶叶遮蔽住生命本质的亮光,相反,他通过写作,敞开了他生活的本质,并通过思的方式对生活中此在本质予以呈现,他视创作为生活的本身,其存在的方式已经以写作为生存状态了。

三、洪波植根沃土的本质化

写作源于思的在场

作家写作,源于对生活的思,没有思,就没有创作,思是作品的最初形式,也是作品诞生的方式。洪波以写作为存在状态和生存方式,乃是洪波对于存在之思的显现。换句话说,洪波写作是思的结果,其作品当然是对于思的呈现,并通过作品,澄明生命的本质。

研究洪波写作的特点,并不是为研究而研究,而是想通过这种探究,找到一条通向作家作品本源的路径。洪波不是大家,但他写作是本真的,不是为创作而创作,完全是一种存在状态,所以才是本质化写作,其作品源于生活,源于对生命意义的追问,是从现实中提炼出的骨感,没有一点疏离,对生活和生命思的在场,才有了浑厚的乡音、乡情、乡韵、乡味。正如他小说的人物形象、性格、语言,小说展现的农村生活、生态、场景,故事情节的展开,都是当下的,是此在的,惟有存在之思的在场,才能在思之中完整呈现存在的状态。

洪波写作的乡土味,是属于存在场域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写作的当下或在场影响潜意识的写作欲望,这种欲望以一种意识流的状态播洒出来,这就是作家的作品,作品带着在场的物理印痕和意识烙印。洪波笔下的那些从头脸到脚趾,从穿着到佩带,从外表到骨髓,从皮肤到血液,从肉体到灵魂都沾满浓郁乡村气息的泥土,作品中土得掉渣的人、物、事、景、情,让人有一种如睹此人,如历其事,如闻其言的实感。这就是艺术,这就是美。这种美是现实的,在场的,因而是本质的。

当然,分析一个作家的作品,可以从多个层次,多个角度来研究,不同的视域有不同的观点,得出不同的结论。我只是从写作主体本体论的角度作一些肤浅的解读,深恐遮蔽洪波作品中那些闪耀着的生命之光。

略述之,愿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