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苍狼 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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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自动榴弹发射器如今已成为世界各军事强国军队所普遍装备的重要武器，在战场上为步兵分队提供着有效的火力支援。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一些几乎被人遗忘的武器，它们诞生于20世纪的前三十年乃至更早的时候，其性能和原理与今天的高速自动榴弹发射器有诸多神似之处，也曾经扬威于战场，却由于种种技术层面以外的原因，成为了昙花一现的匆匆过客……
从辉煌到暗淡——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
也许当时我的年纪小，也许天不高地也不厚；
也许当时的那个少年，实实在在、实实在在太狂傲……
1899年至1902年，自称“布尔人”的荷兰、法国和葡萄牙殖民者的非洲后裔们为了争夺物产富饶的南部非洲殖民地，与英国军队爆发了长达三年多的战争，史称“布尔战争”或“英布战争”。在这场战争中，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首次用于战场，就取得了惊人的效果。
19世纪80年代末期，“水冷式重机枪之父”马克沁设计了这种使用37毫米口径的放大版“马克沁机枪”。原本该炮可以使用更轻便的弹药，但根据1868年的“圣彼得堡宣言”和1899年的“海牙会议公约”，爆炸弹丸的重量最低不得小于400克。于是，这种新型速射炮的弹药也就被确定为1磅(实际数字是400克)。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采用与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相同的身管短后坐自动方式，身管外有水冷套筒，炮长1.87米，炮身重186公斤，炮管长1.1米，炮口初速367米/秒，最大射程4110米，理论射速超过400发/分。该炮发射37毫米杀伤爆破弹，发射药为硝化棉无烟火药，弹头装药17克，为黑火药和柯达火药（用丙酮和硝化甘油一起塑化高氮量的硝化棉）的混合物（也有一说为发射药为柯达火药，弹头装药仅为黑火药），引信为触发引信，但在弹头底部开有一个孔，发射时孔里的延期药管被点燃，若弹头没有触地，一定时间后亦会自行引爆，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采用编织弹带供弹，并有木质弹带盒。
最早的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是在马克沁?诺登菲尔德公司生产。1897年，英国维克斯公司购并了马克沁?诺登菲尔德公司，自1900年起，英国军队装备的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由维克斯?桑斯?马克沁公司(VSM)生产，但产品性能没有任何变化。非常具有讽刺意味儿的是，尽管这种武器是在英国政府的要求下开发的，但英国军方最初却忽略了它的价值。“砰砰”速射步兵炮刚出现时，英军炮兵专家就批评说，这种机关炮对付步兵是“牛刀杀鸡”，对付坚固堡垒则是“力不从心”，在战场上不会有什么实质作用。
然而，布尔人却在战场上有效使用了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布尔人的“砰砰”速射步兵炮是从法国转购的（最初法国以装备本国军队的名义从维克斯?桑斯?马克沁公司进口了不少“砰砰”速射步兵炮）。在战斗中，布尔炮手大多以4人组携带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在岩石或树木后方实施隐蔽，发现行动缓慢的英军炮兵或后勤部队时，先打一发炮弹进行弹着点修正和试探，然后转为全自动射击，迅速打光25发弹带，以期获得最大的杀伤效果。有时候，1门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的一次射击就可以使英军的一个炮兵连失去战斗力。当时，世界上各大报纸都长篇累牍地报道布尔人对英军炮兵部队的血腥屠戮。马克沁则指出这一问题的出现责任并不在自己，他在当初就建议英国政府采购和装备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但遭到了拒绝。作为应急，英国维克斯?桑斯?马克沁公司立即向南非的英军海运了57门(一说50门) 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才算是帮助英军赢得了步兵火力的优势。
虽然有在布尔战争中的出色表现，但英军此后并没有在步兵部队中推广“砰砰”速射步兵炮，依然认为山炮和野战炮才是“真正的火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军装备了一些维克斯?桑斯?马克沁公司开发的37毫米高射型“砰砰”速射炮，但得到的评价并不高。不过有据可查的战果是：1914年9月23日，英军赫格中尉用37毫米高射型“砰砰”速射炮击落了一架德军飞机，他一共发射了75发炮弹。当年军援过布尔人的德国，也开发了基于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发展而成的马克沁Flak Mk 14式高射炮。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步兵炮（有时也被称为“狙击炮”）得到了较大的发展，逐渐成为各国军队的步兵火力支援武器。不过，其中大多数都不具备自动射击能力。但也有例外，比如德国的克虏伯Sockelflak L/14.5型37毫米步兵炮具有半自动射击能力，还采用了三脚架，也有几分当代高速榴弹发射器的味道。不过这玩意的重量超过200公斤，比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还要重……
失落的红色战锤——AG-2速射步兵炮
乱世童真里的一个梦，每个人都想当大英雄；
翅膀未动可是心却雄，飞不起来还扑个空……
上世纪30年代的苏联是众多天才武器设计人员的荟萃之地，拉沃奇金、雅科夫列夫、图波列夫、科什金、科京……出类拔萃的设计师灿若星辰，他们的名字和功绩至今令人神往。在轻武器和火炮设计领域，苏联也取得了诸多成就，例如在卫国战争中大显神威的M1938型榴弹炮和“斯大林之锤”B-4重型榴弹炮。在步兵炮领域，M1927型步兵炮在当时也算是佼佼者，但这里想要介绍的是一个比较鲜为人知的型号——AG-2速射步兵炮。
根据已知的资料，AG-2速射步兵炮研制于上世纪30年代初期。其具体的研制思路我们不是很了解，但是从俄罗斯博物馆里收藏的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炮来推测，俄军可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或者更早时候使用过这种武器。初创时期的苏联红军也可能接触过该炮，因此，AG-2在设计时可能从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炮中获得了一些灵感。
AG-2速射步兵炮采用身管短后坐自动方式，全重45.5公斤，最大射程1250米，理论射速436发/分，试射中获得的有效射速为57发/分，发射40.8毫米杀伤爆破弹，身管侧面有固定弹仓。从上述参数我们不难看出，其实AG-2的性能（尤其是口径和重量）已经和当今的主流高速自动榴弹发射器十分接近了——美国Mk19-3自动榴弹发射器重73.3公斤，德国GMW自动榴弹发射器重78.6公斤，新加坡“超轻型自动榴弹发射器”不算火控系统，重58.9公斤，已经是大幅度轻量化的型号。与现代高速自动榴弹发射器类似，AG-2速射步兵炮也有高低机和方向机。因此，也有很多人认为AG-2速射步兵炮就是世界上第一种现代高速自动榴弹发射器。如果说要在AG-2上找出一点“古典”元素的话，大约就是那个铁轮式枪架了。与其他国家相比，俄国人似乎对铁轮情有独钟，三脚架在俄式武器上出现已经是二战以后的事情。而即使是现在，俄军的枪械包括重机枪在内都不怎么使用三脚架。
与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炮相比，AG-2速射步兵炮去掉了笨重的水冷式套筒，其他部件的重量也大幅度减轻，携行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完全可以像现代高速自动榴弹发射器那样由步兵分队携带和使用。而此时的弹药和火工品技术也远非20世纪初可比，以无烟火药作为发射药、以烈性炸药作为弹头装药已经是各军事强国（甚至是有像样军事工业的国家）武器的标准配置。因此，AG-2配用的弹药在杀伤力方面远远超过37毫米“砰砰”速射炮。
然而很不走运的是，既然AG-2是作为步兵炮开发的，就一定会在立项过程中遇到时任苏联炮兵总局局长的库利克。此人思想观念保守落后、性格刚愎自用且无知无识，有“苏联新式武器的杀手，军工领域的李森科”之恶名。不知有多少苏联新式武器因为他的阻挠和干扰被停止或者推迟发展。AG-2也难逃此劫，最终在库利克的阻挠下被停止了研制工作。试想，如果AG-2速射步兵炮能够完成研制并投入量产，或许可以在列宁格勒和斯大林格勒战役中有出彩表现。
迷影寻踪——马克沁“砰砰”速射步兵炮来华之谜
突如其来的吓不倒我，无辜屈辱你触不怒我；
因为我的心有这般地高，因为我的志有这般地远……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近代中国，很难想象能够出现速射步兵炮这种过于超前的武器。但事实上，20世纪初，清政府的代表就已经在英国观看了马克沁重机枪和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的射击演示。最初，清政府代表很怀疑这种武器能否在一分钟内打出400发炮弹，后来在演示时发现“砰砰”速射步兵炮已经停止了射击，但远处的目标上却依然爆炸火光不断，认为目标后一定有骗人的机关。后来英方人员解释说，目标距离速射炮超过1000米，在射击完毕后仍然有炮弹在空中飞行，因此才会出现这种现象。中方代表对英方的解释比较满意，并用手表对“砰砰”速射步兵炮的射速进行了测算。根据中方测算结果，这种速射炮的实际射速超过了每分钟400发。当被告知说这种炮弹每发价值6先令6便士时，清政府代表无奈地表示“这种武器的射速对于我国而言实在是太高了。”不仅是当时背负着《辛丑条约》巨额赔款的中国，连丹麦王室在观摩了马克沁37毫米“砰砰”速射步兵炮试射后也，认为其使用成本过高。而马克沁机枪的大量进入中国，还要等到五年多以后。
不过，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各参战国的淘汰军火一度大量倾销至各个不发达国家。当时处于军阀混战年代的中国也是个主要倾销场所。因此，马克沁“砰砰”速射步兵炮在一战后被倒卖到中国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在一部不是很有名的以军阀混战年代为背景的港台电视剧《绝地苍狼》（虽然剧中的情节并无吸引人之处，都是枪战加美女的俗套）中，由任达华饰演的原清军都统莫千军带着他的3个曾经是御前侍卫的跟班和另一男主角马冲，把1门“大炮”和一整箱弹药拖到某邪恶军阀指挥部附近的制高点上，在很短时间内打光了所有弹药，将指挥部完全摧毁。现在回想起来，那门“大炮”的原型或许就是马克沁37毫米“砰砰”步兵炮或者格鲁森（鄂造）57毫米山炮。而剧中还出现了一辆邪恶军阀用来滥杀无辜的坦克，原型应该是“雷诺”FT-17坦克。此外，剧中还有一种类似美国南北战争时使用的火箭武器的多管集束型号，需要点燃导火索来实现齐射的，具体型号目前无从知晓。
一夜风云散，变化了时空。当今的高速自动榴弹发射器，已经是各国军队必不可少的步兵火力支援武器。然而，我们应该记得那些早已消隐在历史长河中的匆匆过客——速射步兵炮。在兵器的发展史上，应该留下它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