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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鸟叫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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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真是一种孤寂的鸟。案上摊着两幅图画,均出自粱楷之手。

一幅名为《柳树鸦图》。墨笔勾勒的枯柳疏枝,在一片乌云下摇曳,两只乌鸦牺息在枯枝上,另有两只绕树飞鸣。浓密的黑色布满全幅,几枝败柳把冬季萧瑟的气氛巧妙地烘托出来,四只乌鸦形神各异,笔简神全,淡淡的萧瑟,也有淡淡的忧伤。

掀开,另一张画卷是《秋柳双鸦图》,还是一棵垂柳在随风摇曳,还是同样的两只乌鸦绕树飞鸣。一轮圆月黯淡无光,在柳梢头滑动,片片薄薄的云像朦胧的纱一样,笼着谈谈的月亮。寥寥数笔便将秋季黄昏刻画得淋漓尽致,笔筒意赅。黑色,萧瑟,还有淡淡的忧伤。

这是两件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二流的平庸画师的作品,已五六百年了,残破却依然幸存在人间,我有些惊讶。画如此,画上的寒鸦也如此。

乌鸦注定是一种寂寞的鸟。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乌鸦都不具美感,人们历来都把它与灾难联系在起。人对自然事物之间少有的嫌恶,都在乌鸦身上体现出来了。

枯坐城市高楼的斗室,望窗外流云飘过,杳无音信,突然想到《辞海》中关于乌鸦“巢于高处”的解释,竟觉得自己就是它们的同类,只不过通晓了一些所谓的世故罢了。

随手抽出一张古筝碟。《梅花三弄》过后就是《寒鸦戏水》了。

画面应该是南方的一条大河边,乌篷船,流水,落照,古老的河岸。青筝者灵活地撩出了一阵长长的颤音,瞬间一种空明的感觉开始蔓延。画面的右上方,三五只乌鸦出现,舞于水天之间。古筝的提、拨、按、弹的技巧倾泻而来,流于曲中,轻灵而意悠。寒鸦在水上,水在指间。我闭上眼睛,一种空灵,发自内心的空灵沧海一粟,是几只大鸟飞翔的倩影,人就是这样领悟的罢。

即使在饥饿的年代,人们宁可吃树皮,也不愿吃乌鸦的肉,人们认为那是“不祥的肉”。

于是,在田间你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乌鸦被集体焚烧,在一片焦黑由燃烧……

父亲在给孩子讲《乌鸦与狐狸》的故事。

“如果给你一块肉,你是去喂乌鸦还是狐狸?”父亲这样问。

“我去喂乌鸦。”

“为什么?”

“因为狐狸太坏,骗走了乌鸦的肉。而且老师说乌鸦是鸟类,我们要保护鸟类。”

鸟类?原来乌鸦也是鸟类。

当我们想到乌鸦时,天空由已不再有乌鸦的影子了。

只是偶然几朵墨色的闲云从眼中飘然即逝,心中一层微波荡过,乌鸦在高树中消失了。

有一支曲子,有一个童话,

有一首词或者还有几幅画。

起风了,“呱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