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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口医生“达·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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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用手术机器人的出现,有利于实现微创手术,让患者的创伤更小,术后恢复更好,而且术后的感染几率也小了很多。它不怕疲劳,也能帮助医生更好的找准手术部位。

被全身麻醉的患者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四条机器手臂正要插入她的腹腔。而医生居然离开病人1 米多开外,他坐在主控制台上,透过目镜观察着三维成像的图像。接下来他或许将要放任这台机器人在他的病人身上扎出四个洞,然而无论是他或他的病人都对机器报以十分信任。这不仅仅因为“他”叫作“达・芬奇”――与精通人体结构的天才同姓,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专业的外科手术机器人。

四只手的“达・芬奇”

周宁新操作机器人在病人宇素莲的腹壁上打了4 个直径12 毫米左右的小孔。“达・芬奇”四条长度在30~50 毫米之间、宽度不到10 毫米的小臂从小孔中插入了宇素莲的腹腔内。主操作台的周宁新,通过“达・芬奇”将图像放大20 倍的镜头,看到了宇素莲腹腔内的复杂情况:胆管犹如树枝一样遍布在宇素莲的肝脏里面,而肿瘤顺着她的左肝内胆管道延伸,占满了肝外胆管,形成了多个癌栓,癌栓堵住了胆管,就像垃圾将下水道堵住使其失去排水功能一样,胆管被塞住了,不能分泌胆汁,大部分功能丧失,造成胆管梗阻。

对发生在2009 年1 月13 日的这一幕,主刀医生、二炮总医院副院长、肝胆胃肠病研究所所长周宁新教授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主控制台的三维成像系统,逼真地将宇素莲的腹腔展现在他眼前。“太逼真了,和以往完全是不同的手术感受。”“达・芬奇”的 镜头能放大20 倍,“这是一个接近中度显微镜的度数,镜头传回三维图像,从屏幕上一看,腹腔就那么摆在你面前,甚至可以感受到血管内血液的流动,体腔内的变化可以完全窥视。”

凭着丰富的经验,周宁新决定切除宇素莲萎缩的左半肝,他在主控制台上模拟切除宇素莲的左胆管、左肝动脉以及左门静脉,而“达・芬奇”安装了手术刀的双臂马上就在宇素莲的体内将这些部位依次切除。这画面有点儿像我们在打电动游戏,握着游戏操作杆指挥作战,“手术机器人是主从操作,医生的手是主手,机器人的机械臂是从手,主手发出命令,从手来完成,如果医生静止不动,机器人会在那歇着。”机器人专家杜成辉(化名)这么解释医生和“达・芬奇”的关系。

手术机器人并不具人形,主操作台、机械臂和视频控制系统3 个部分组成了“达・芬奇”。手术时,主操作台由主刀医生控制,机械臂相当于医生的手和眼睛。借助视频控制系统,医生和“达・芬奇”之间可以保持同步动作。相比传统的腹腔镜,“达・芬奇”突破了人眼、人手的局限。“最难得的是,机器人能实现540 度转腕,这是传统腔镜难以完成的,人手也只能达到270 度。”穿行、转动、挪动、摆动、紧握,机械手臂如同一个熟练的舞者旋转在胆道等狭窄解剖区域,甚至还能用在心脏手术中。

大机器切出小伤口

切除左胆管等部位之后,真正的手术才刚刚开始。要彻底治愈宇素莲,根本的解决办法是切除癌栓,让胆管恢复功能分泌胆汁。别以为切掉癌栓是件简单的事情,还得小心别碰到了纵横交错在胆管附近的各种细小血管。手术过程中如果触及它们,就会像煤气管道泄气一样,导致器官功能的衰竭,最终造成患者死亡。

辅助臂拨开了挡住周宁新视线的网膜脂肪组织,癌栓在镜头臂的扫视下再次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他屏住了气息,集中精神,沿着癌栓的方向,作出将它们一个又一个取出的动作,而“达・芬奇”的双臂在宇素莲体内执行了同样的动作,直到镜头下最后一个癌栓被割除,并从宇素莲的右下腹小切口中被取出。

借助“达・芬奇”采集的清晰图像判断情况,医生控制机械臂执行手术,这就是手术机器人能帮医生做到的。机器人专家杜成辉介绍,医用机器人是机器人技术、计算机网络控制技术、数字图像处理技术和医疗外科技术的结合体,“达・芬奇”的出现与微创手术的发展有很大关系。

比通达人体结构的“ 达・ 芬奇” 更早服务于医学界的是“伊索”, 如同脾气温和、说起故事来不知疲劳的希腊寓言家一样,“伊索”不会劳累,也不会发脾气。“往常医生进行手术,都是靠经验摸索,在整个手术过程中容易疲劳,而机器人不会有人的疲惫感,始终可以找到精准的手术部位。”杜成辉说。而且机器人的手臂上装有稳定器,避免了人手抖动的现象,减少了患者在手术中脏器的损伤,存活率和康复率也相应提高了。

机器人的精准来源于数字图像。人的肉眼定位精度最高也只能达到3~4 毫米,通过放大10~20 倍的镜头,机器人可以精确到1 毫米,可以在更小的范围内定位手术部位。“对传统的开胸手术来说,胸腔是为了切除体内的脏器而开的,这个属于不必要的伤。借助机器人,在身体上打小孔,通过机械臂来替代人手,创伤就小多了,而且伤口小了,感染的几率也降低了。”杜成辉介绍,除了“达・芬奇”,经皮穿刺手术也是机器人的领域。在脑外科进行肿瘤切除的时候,以前没有机器人,就必须进行开颅手术。“现在好多了。在计算机控制下,机器人对核磁共振扫描后的大脑病变数据进行分析,在0.3 毫米的精度范围内确定了头部的病变位置,然后在局部麻醉的头部刺入一根长15 厘米、直径2 毫米的空心针,直入脑深部的肿瘤,吸出囊液,再注入抑制肿瘤再生的药物。”

手术机器人的出现,适应了手术微创化的发展。“在技术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患者所感受的伤痛越少越好,手术机器人的出现,就顺应了这种趋势。”杜成辉认为,两者是互相推进的,当手术机器人的技术改进之后,手术的模式也会改变。

昂贵的新事物

5 个小时后,无影灯熄灭,完成了手术的宇素莲被推出了手术室。这是“达・芬奇”在二炮总医院的第一例手术,之后30 多次手术耗时更短,这在平常是不可想象的。宇素莲在手术后很快就能够下床进行活动,69 岁的她在进行了这么大的手术之后,恢复效果也很好。周宁新介绍,由于创伤小,术后患者的下床时间和平均住院日都比以往缩短了一半,“以前要3 天多才能下床活动,现在只需要一天半;如果出院要两周多,现在一周就可以了。”

“达・芬奇”手术机器人在二炮总医院成了明星,它能做肝胆、普通外科、泌尿、妇科等学科的复杂手术,甚至包括传染病类手术。“机器人手术是高科技的体现,它是一种全新的手术理念。我们以前说的是触觉外科,医生要通过去摸病人才能了解。手术机器人是一种视觉外科,通过放大的看,就有了感受,活生生的人体内部结构都摆在那了。”手术机器人也让远程手术成为了可能。“以前我们是专家远程会诊,现在可以借助三维立体图像,达到指挥手术的目的,跨院区、跨地区的进行合作。”

就像主刀医生的手术刀一样,机器人是一个手术的器械,但比一般的贵多了,二炮总医院引进这台“达・芬奇”花了2700 万元。像“达・芬奇”这种多功能主导型的机器人,即使剥离了进出口关税和相关的知识产权费用,在美国的售价也要1500 万人民币左右。我国自己研发的经皮穿刺手术机器人就便宜一些,市场价格约50 万。”杜成辉说,不菲的造价让“达・芬奇”只出现在一些超大规模的医院里,而一般医院引进的计划只能破灭。

“就算买得起,使用和维护也是一笔费用。”杜成辉透露说,“达・芬奇”机器人机械臂深入人体的最末节要严格消毒,一条手臂最多用10 次,“电脑会自动记录你的使用次数,够了10 次就不让你用了,所以不能光开机不手术,一开机花费大约在2 万人民币左右,不做手术的话这两万块就白花了。”

除了机器本身的费用,摆在面前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医疗事故的问责。“你可以这么想,假如机器人在进行手术的时候出现了故障,造成病人的伤亡,算谁的责任?机器人毕竟不是人,它是按照医生的口令来操作的,但医生只是它的使用者,如果是机械本身的故障导致医疗事故,问题就说不清了。”杜成辉说,因为是个新鲜的事物,医用手术机器人的相关法律还是一片空白。

不仅相关法律存在空白,而且用机器人开刀的手术费目前还不能通过医保报销。虽然“说起来机器人就像手术刀一样,属于手术器械,比如脑外科立体定向机器人就列入了三类,属于手术设备,它已经被列入了北京市的医保范围,患者采用这一手术,追加的花费大约是5000 元,是可以有报销的。”然而,“达・芬奇”却还没有得到国家的定价,而且也没有被列入医保范围。周宁新介绍,目前医院只是收取一些成本费用,而“从美国的运用情况来看,整套住院的流程下来,手术机器人会比以往的腹腔镜手术贵25%~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