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金入市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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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中国证监会屡放信号，鼓励养老金和公积金进入股市；与此同时，社会保障基金（社保）和一些保险基金也表露出对资本市场，特别是股市的憧憬。

一方有情，一方有意，看起来是资本市场一场“天作之合”。然而关于这一提法的质疑声也是不绝于耳。主要反对意见是认为中国股市不具长期投资价值，养老金投资股市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暂且撇开中国股市的具体涨跌不说，因为投资收益从来就很难预测。国际经验表明，社保基金和养老金投资股市已经是全面投资于全球股市了。选择投资于股票市场，对这些养老金来说，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是必须。

随着全球经济发展，社会福利保障体系日臻健全，生命医疗科技进步，人类健康水平不断提升，寿命不断增长，发达国家出现了人口老龄化的趋势。这种人口趋势的重大变化对保险业，特别是养老金行业，提出了重大的挑战。

一方面，人口老龄化导致年轻一代承担的养老责任越来越重。很多国家不得不通过提高养老金贡献比例，推迟工作人员退休年龄，和降低养老金支持力度等方式来延续现有的养老体系。

另一方面，养老金传统的投资于债券市场的投资方式，在全球金融体系大规模变化下，似乎在为养老金保值增值，跑赢CPI方面，显得越发的捉襟见肘。

像美国加州公务员养老基金（CalPERS），全美最大的公务员退休养老基金，已经把其2250亿左右资产的三分之二投资于权益类资产。这其中，上市公司的股票占其资产的一半左右，而未上市公司资产占其总资产的百分之十五左右。传统的债券类资产，目前在加州公务员养老基金的总资产中所占的比例大概只占四分之一。

当然，养老金入市，不止在中国，而是在全球范围内，都面临着重大的风险。

在过去几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中，一些在之前激进地超配股票，尤其是新兴市场股票和私募股权投资的养老金，都蒙受了不同程度的投资损失。这些损失，对于那些原本希望通过投资股市达到提升投资收益的养老金和捐赠基金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更糟的是，由于养老金的特别情况，养老金必须在任何时点都保有充分的流动性以应对保户的要求。如果金融危机持续时间较长，股票市场在低位长期低迷，养老金为筹措资金，就不得不在市场低点卖出更多的股票，从而蒙受更深的损失。

归根到底，投资多元化和资产配置的优势就在于在长期可以在各种不同的市场环境中获得稳健的收益。从这个原则讲，养老金入市不是一个会不会发生的问题，而是一个何时会发生，和会有多大比例的问题。

当然，在养老金和公积金入市的过程中，时机和节奏的把握都很重要。十年之间，上证股指回到原点，并不能被简单地用来当作投资股票没有正收益的证据。全国社保基金在过去几年的业绩就很好地反映了这一点。社保屡屡成功的“抄底”策略固然令人钦佩，但也不应被当作养老金入市的主要方式。稳健、逐步和多元化地将保险资金投入除债券之外的其他资产类别，应该会是中国养老金体系和中国股票市场都值得期盼的大事。

最后，由于养老金特定的社会性质，养老金投资，特别是投资于股票这样的风险类资产，一定要严控风险管理。由于资产价格的大幅波动波动，在西方许多国家逐步推广的养老金个人账户的做法，在目前中国资本市场尚未成熟，资本账户流动管制尚未放松，广大中小投资者对投资理念尚未掌握的情况下，要慎之又慎！

（选自《ftchinese》，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