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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分合合中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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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大家回忆起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学校生活,脑海中都会很自然浮现起那几个经常一起玩的密友吧。没错,就只是那几个而已。在这十几年的校园生涯中,其实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朋友就那几个,而且每个阶段可能就只有那么一两个。客观的原因可能跟传统相对固定的编班制有关,可能小学六年跟你一个班的就是那几十个同学,隔壁班的某位你稍感兴趣的同学,你也许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却六年都没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因为班跟班之间的交流还是相当有限的。

试想如果学校每一年都要重新编班,而且你还有选择跟哪五个同学同班的权利,那你会怎么做?是理所当然地把最好的那几个朋友放在前头,还是把你不太认识却感兴趣的同学也放在选择之列呢?不管如何。只要有了这个选择权,相信当大家以后回忆起校园生涯的时候,应该会精彩许多吧。

话说回来,如果知道了最好的朋友竟然没有选择跟自己同班,会不会很难过呢?

亲历国际学校 之 在分分合合一起长大

中国人说,分久必合,和久必分。在学校里,这个“久”确实是比较久一点。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会有一个班的同学跟你一起跨进校门,一起长大,经过三年到六年,直到毕业才各奔前程。

国际学校有点不一样。这里是“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由于很多学生是跟随外派的父母来到中国的,驻扎了一两年可能就要回国或是辗转去别的国家,所以每个新旧学年的交替之际,也是学校吐故纳新的时间。每个班欢送要走的,欢迎新来的。这种客观现实本来就造成了国际学校学生较大的流动性,但是很多国际学校偏偏一不做、二不体,每年都要把全部学生打乱重新编班,人为制造内部的流动循环。

入乡就得随俗。

学校给家长的说明里写道,每年分班的标准包括:性别,国籍,种族和……友谊!前面比较好理解。你不希望到了一所国际学校,看到一个班里坐的全是亚洲人,另一个班坐了一屋子的英国人,每个班都是联合国,这才是国际学校应有的样子。不过,“友谊”这件事,要怎样处理呢?

Max的老师是这么干的。她让孩子们伸出一只手来,在每一根手指头上写一个你很想下学期跟他分在一个班的同学的名字,所以每个人可以写五个名字。一般来说,小孩子首先会写自己最好的朋友。不过他们能够应付的死党不会太多,从大拇指开始写,顶多写到中指,密友就写完了。于是,有趣的事情就开始在无名指和小指上发生。

有人选他们心中的小偶像――“他知道很多关于UF0的事情!”;有人选他们偶尔在课堂上合作过的同学,因为有过愉快的经验。Max选了一个我没怎么听说过的男孩,理由是“我想多了解他一点”。嗯,保持对人的好奇,生活会比较有生趣。这个名单是保密的,写完了把拳头握紧,只在老师一个人面前才打开,所以不管你想亲近哪个人,都可以放心表达。

两情相悦的好朋友,会被尽量分在一个班。这想必是在国际学校的大环境里保护和培育“长期友谊”的举措。当然也有例外。如果老师觉得孩子们的交往已经影响到他们的成长,那么家长会被叫来商量,大家一起讨论是否应该将他们继续分在一个班。同样,如果家长强烈觉得应该把某两个或几个孩子分开,学校也会听取家长的意见。这是我们大人的小阴谋。

孩子不总是能跟写在最后几根手指头上的同学分在一个班,不过一旦分到了一起,就是惊喜。而且因为对方不知道,所以是在心里窃喜,喜得不得了。

在一学年的最后两周里,学校会找一个上午的时间安排孩子们去下一年的新教室里面见他们新老师和新同学。然后他们有一整个夏天的时间来消化这一个上午的见闻感受。等到开学,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这个新的集体,不会觉得陌生或恐惧。

这种每年重新排列组台的重要目的之一是要扩大孩子的交际圈,给他们机会接触更多的同辈,碰撞新的火花。“班级”的概念在这里不如在中国的学校里强烈。大家在班级这个单位里一起学习和工作,但是几乎从来不以班级为单位竞争。学校里的竞争是以“House”为单位的――全校共分四个House。(读过《哈里波特》的人应该对这个House的概念不陌生,中文版里似乎叫作“学院”。)

平时上课的时候大家在各自的班上,到了运动会这样要竞争、要争取集体荣誉的时刻,同一个House的学生就穿上标志自己House颜色的制服,走到一起,同仇敌忾。就是在这样貌似复杂、纵横交错的分分合合中,Max学会了竞争与合作的辩证。

在即将到来的新学年里,Max没有跟他最好的朋友分在一个班。很大一个原因是他没有在手指头上写这个朋友的名字。他说:“我们下课和周末的时候还是可以在一起玩啊!不在一个班了,我上课的时候还可以多点机会跟别人一起工作。”孩子的成熟就是常常这样出乎我们的意料。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在他们的小社会里自发地学习进与退、取与合、分与台,并在其中展示对自己负责的态度。

喜讯是,他“想多了解一点”的那个同学果然将跟他继续同班。被分到一个新集体里的老同学有天然的理由抱成一团。为此,我跟Max都在满心欢喜地期待一段新友谊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