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 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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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环王》史前60年的世界里，那13个神奇的小矮人帮助霍比特人找到了至尊魔戒。他们身板结实，强壮有力，素以英勇无畏的战斗力闻名，而在NBA。我们同样可以找到这些小矮人的影子。

NBA可能并不总是由中锋统治的，但它到底是一个大个子掌握话语权的联盟。NBA球员的平均身高是2.01米，这要比美国男性的平均身高足足高出了24.13厘米。身高是教不出来的，你是大个子当然可以那么说，但那些小个子甚至是矮子球员呢?有关“矮子球员”，其实这里有个很苛刻的界定：那就是他们的身高一定不能超过1.83米。所以，我们要把克里斯・保罗和蒂姆-哈达威忍痛割爱，这两人正好卡在线上。至于艾弗森，感谢他虚报的那五厘米身高吧。同样，无论如何我们都不相信在总决赛上把热火油漆区搅得人仰马翻的J.J.巴里亚，他的身高会超过1.80米，但他的官方身高居然是1.83米。

有避讳必然内心有所纠结，以上的事实充分说明矮子球员在NBA立足有多不容易。他们必须要在嘲讽的眼窝下生存，而且大多数是不成功的分母，毕竟不是谁都能成为博格斯、博伊金斯或是“土豆”韦伯的。曾执教过博格斯的夏洛特黄蜂队主教练艾伦・布里斯托曾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们永远不可能见到下一个迈克尔・乔丹或是拉里・伯德，事实上我们也不可能见到下一个博格斯了。”像弹珠一样穿梭于球场，像飞刀一样划破防线，并完成一个高产的职业生涯，这样的标本，也许只有我们的曾曾曾孙子才能看得到。事实上，NBA始终还是有身高歧视的，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接受矮个子球员一一从来都没有愿意过。在任何一支球队的轮转阵容里，你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更不要说全明星阵容了。所以，在现役球员中身高不超过1.83米的，如内特-罗宾逊、J.J.巴里亚甚至是博伊金斯，你不要想他们有朝一日能成为全明星。

他们站在球场上，至多只能到达身边那些巨人的膝盖一一你很难去改变那些球队总经理头脑中固有的看法：他们不会在这个联盟呆太久的，而且至多就是个死跑龙套的。因为身高不足，会牵扯出诸多的问题。比如在对手赛前的战术分析会上，他们在防守端形成的突破口会被打上最明显的标记。如果不是他们的投篮、运球或是其它的运动力真的高出别人一大截，他们凭什么在NBA这个最高的篮球殿堂里立足?博格斯的传球不算稳健，始终无法达到斯托克顿那样的级别，他靠的就是惊人的敏捷度和高超的预判能力，在整个职业生涯博格斯一直努力训练的就是这个。但韦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可能再跳得那么高了，一些固有的优点，比如说高效的传球、有能力命中投篮，哪一项哪怕有细微的缺失，对终结他的职业生涯都是致命的。

矮个子球员少有建树，影响颇微，这是常态。

在这里不妨让我们好好缅怀一下那些被湮没在历史尘灰里的先驱者吧。内特・罗宾逊虽然在2010年最终和纽约不欢而散，但他的三次扣篮大赛冠军，都是在效力尼克斯的四年里得到的。而且罗宾逊未必了解历史掌故，纽约其实是最早容纳矮子球员的城市。你大概不知道三阪亘是谁，这个日本人不但是第一位进入NBA的非白人亚洲球员，而且是矮子球员的开山鼻祖，因为三阪亘的身高仅有1.70米。在1947年的BAA选秀会上，三阪亘被尼克斯队选中(轮次不明)。但他的职业生涯非常短命(1947―48赛季)，在被裁掉之前只打了三场比赛。不过，人们并没有忘记他。1999年，三阪亘被选进犹他体育名人堂，因为他曾率领犹他大学取得1944年NCAA冠军和1947年NIT冠军。如果说三阪亘只是NBA矮子球员的匆匆过客，那身高1.73米的查理・克里斯才是第一个在NBA站稳脚跟的“霍比特人”。他整整打了八个赛季，留下3534分和1335次助攻的数据单，而且克里斯就是在纽约出生长大的。值得一提的是，克里斯和“土豆”斯伯特・韦伯在亚特兰大形成了很好的矮子球员传承。1984―85赛季，克里斯在老鹰队度过了最后一年(他曾在亚特兰大间断式的打了六季)，这为球队积累了相当多的使用矮子球员经验，于是老鹰队第二年又选到了“土豆”韦伯。

查理-克里斯留给我们的深思不止于此。在来到NBA之前，克里斯曾先后在CBA(美国大陆篮球协会)的斯克兰顿阿波罗斯和华盛顿首都队打过球。由于1976年在阿波罗斯队获得了联盟MVP的称号，他才得到NBA球队的青睐。其实很多矮个球员进入NBA的过程都很艰辛，达蒙嘶塔德迈尔是“霍比特人”中选秀顺位最高的(首轮第七)，此外，首轮秀只出现了四人：特瑞尔・布兰登(1991年，首轮第11)、蒂龙・博格斯(1987年，首轮第12)、内特-罗宾逊(2005年，首轮第21)和特拉维斯・贝斯特(1995年，首轮第23)。即便是矮子球员中惟一八驻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的卡尔文・墨菲，当初在1970年的NBA选秀会上也掉到了第二轮。许多球队选择这些小个子，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斯伯特・韦伯在第四轮才能被选中，迈克尔・亚当斯第三轮方靠近国王队的饮水机，艾弗里・约翰逊、查基・阿特金斯、博伊金斯干脆就是非选秀。而且，一些NBA球队选择他们，除了哗众取宠还有不良动机，说白了就是为了多卖几张球票。想想看，在1987年的NBA选秀会上，华盛顿子弹队为什么不选择同样打控卫的马克・杰克逊?因为他们队里有NBA史上身材最高的马努特・波尔(2.30米)。让博格斯和波尔一高一矮站在一起摆POSE，绝对富有喜感。至于斯伯特・韦伯，他在老鹰队更是曾和凯文・威利斯、琼・康卡克、特里・罗林斯、加里・伦纳德等身高2.14米以上的长人做过队友。矮子球员的另一艰辛之处还体现在他们经常在各支NBA球队中流浪。博伊金斯曾在九支球队中效力，而且有三次是在同一年经历过两次交易。紧随其后的是阿特金斯，他身披过八支球队的球衣。

在约翰罗纳德-鲁埃尔托尔金的笔下，矮人族都是非常长寿的，这些矮子球员也是如此。忘记上赛季离开联盟的阿特金斯吧，至少博伊金斯如今还在打球，他上赛季在雄鹿队的作用依旧不可替代，感觉上博伊金斯就像是侏罗纪的怪物，但实际上他不过在NBA打了11年而已。博伊金斯远远不是矮子球员中效力时间最久的，墨菲打了14年，艾弗里・约翰逊更是在联盟混迹16年之久。

这些NBA矮子球员能如此长青，必有其过硬的生存本事。当一种劣势达到极致时，就转化为优势。如果让身高2.11米的诺维茨基去防守博伊金斯，你觉得谁会吃亏?当然是前者，博伊金斯的速度优势会让他轻松扭断德克的脚踝。当年，博格斯几乎趴在地板上的控球是不可能被抢断的，只能让那些大个子们跟着他弯着腰满场子折返跑。1999―00赛季，博格斯更是以5.07的得分失误比高居NBA榜首。而且，他可以随时把

球从大个子怀里掏出来。除了组织能力，速度当然是小个子们的另一看家本事，老尼尔森在2001年小牛队得到博格斯后就曾说，如果经过系统训练，博格斯的百米速度甚至可以冲进世界前八。而且，个子矮不等于力量不够，博伊金斯在2008年的卧推重量达到143公斤，竟然排在NBA第六，仅次于“大本”、奥尼尔、勒布朗・詹姆斯、丹皮尔和姚明，真可以称为“蚂蚁雄兵”。因此奥尼尔曾戏言，如果他有博伊金斯那样的力量，自己甚至可以举起罗德岛。在今年的停摆期，内特・罗宾逊曾有意改行打橄榄球，因为他一向力量惊人，并且速度奇快，在大学时曾是校队著名的跑锋。更有趣的是，“霍比特人”身高有缺陷，往往就在弹跳上补齐。这些NBA矮个球员，跳得都很高。据说斯伯特・韦伯的原地纵跳高度为1.33米，助跑摸高更是达到3.60米，至今无人能及。而曾三次拿到全明星周末扣篮大赛冠军的罗宾逊，他的垂直起跳高度也来到了骇人的1.1米!所以，罗宾逊能克服51厘米的海拔差距封盖姚明并不稀奇。但那并不是小个子盖大个子的极致。NBA史上身高落差最大的盖帽“受害者”是2.13米的尤因，肇事者是博格斯，两者足足相差了53厘米。而自2000年以来，还出现了两次以矮封高超过45厘米以上的情况发生：2000年，1.60米的博格斯盖了2.08米的加特林；2001年，1.80米的特瑞尔・布兰顿则赏给2.30米的布拉德利一记漂亮的火锅。要特别提到的是，“土豆”韦伯在来到国王队的第一年(1991―92赛季)，单季就抓下724个盖帽。

那么，谁才是最出色的矮子球员?埃弗里・约翰逊和J.J.巴里亚拿到过总冠军，但他们远远谈不上出色。如果不考虑艾弗森，卡尔文・墨菲是个理想的选择。在1994年之前，墨菲是火箭队的得分王(17949分)，是奥拉朱旺之前休斯敦的城市英雄。另外，内特-罗宾逊也许不是NBA史上身高在1.83米以下最出色的六名球员之一，但他至少是个可靠的选择。当然，还有两名球员我们必须考虑在内，至少他们要比罗宾逊出色――特瑞尔・布兰登和迈克尔・亚当斯。

其实我一直觉得布兰登如果不是职业生涯后期为伤病所累，他至少可以达到蒂姆・哈达威的高度。要知道在1997年，布兰登曾被美国《体育画报》誉为“NBA最好的控卫”。而亚当斯是个异类，他的能量必须要生存在一个特定的体系下，比如当年道格・莫执教下的掘金。

矮子球员存在于NBA，这本身就是一段意外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