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彩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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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伦多的日子里，我喜欢闲时骑单车。我的影楼座落在多伦多市西面，由此可骑单车到多伦多著名公园High Park。在去High Park途中有一公众游泳池，池侧近湖处有一大堆防潮堤坝，一大块一大块的三合土，乱石纵横参差凹凸，我就是喜欢在这堤坝上锻炼我的爬山单车技巧。

侧邻的泳池随着天气的转变而决定它的热闹。冬日是关闭的，夏日人多，泳池四角都坐有救生员。有一回的夏日黄昏，我如常地在堤坝上骑上骑下，偶尔休息也骑上堤坝观人嬉水。

“How often do you fall?”一戴着太阳眼镜同样穿着红衫的女救生员跟我寒喧。

“How often do you drown?”我回应。这是很自傲的回答，救生员不会遇溺一如我爬堤坝不曾跌倒。

“You love dangers or you‘er a dangerous man?”她开始牙尖嘴利。

“A little bit of both I am.”我本能地回应。

这类似电影情节的两个人相遇不寻常而又机智幽默的开场白。

有一年的仲夏，我的摄影师朋友milton邀请我代课，为期三周，每周两天各两小时。

我从没有教过书，但讲授自己的行业给年青的小伙子们听，我相信是应付得来的。

学生中有个妙龄少女，鼻尖眼大靓嘴唇，目不转睛地望着我，那个曾寒喧的救生员原来是个中学生，竟然在上我的课。

一如所有学习的地方，师生关系是微妙的。这个叫Kate的女孩子自然想在众同学中显示她对这长卷曲发，留有小胡子的代课新老师的熟络，休息时走得和我很近，又买奶茶给我等等。而我却认为她对摄影行业有兴趣，想多知一点，我亦详细讲解。

如是者三星期过去，我的代课亦告一段落，我和这个叫Kate的鬼妹仔第二次相会，同样没有留下联络电话。

我有一段时期，在拍摄广告作业闲时，亦有为初入或想入模特儿行业的少男少女拍试镜。找我拍试镜的少男少女很多，我亦乐意在这行业上有些贡献。

那个叫Kate的女孩子亦因试镜再在我生命里出现。我对于我们再次见面亦很感惊奇，试镜拍得分外亲切。我们无所不谈，之后一起晚饭，一起在座地大窗向着安大略湖的影楼里赏星星。

翌日，她寄给我一首她写给我的诗。里面画有彩虹。之后，她上了大学，我们断断续续地有联络。

有一晚她邀请我到她家里，听她弹钢琴和品尝她煮的菜。一墙各式各样的帽子和她出色自学的钢琴是印象深刻的。厅中一排挂着我给她拍的试镜照片，她喜欢我给她拍的照片不得了。

这个女孩子，入水能游，出水能跳，弹琴写诗很有意思。唯一的“坏习惯”，说坏也不太坏，说坏是以我个人喜好而评定――她喜欢吸食大麻。

后来她来电，她找到了阳光，一个来自牙买加的黑人。她热恋，又失恋。在她喋喋不休、失望兼生气之余，我又再听到她的钢琴，尤其那一首积尼高逊的一部电影主题曲。电影没有看过，但这首乐曲相当有感情，Kate每一次都弹给我听。

很多时我们都拍摄一些探讨性的照片，Kate舞蹈员般身段，柔软而悦目，而且在我的Loft/Studio里，在这庞大的空间，长条柚木地板，伴着音乐和月光，她总是左摇右摆地跳着Raegae舞，很多时不是就是半裸，大麻令人要无拘束，要洒脱，不要束缚。

我总觉得很有趣，Kate在我Studio跳舞之时，我是不存在的，我像在观看一段嬉皮士的生活片段。偶然我拿起相机记录下来。Kate完全没有camera shy，十八般武艺尽耍出来。

有一晚我用从纽约刚买回的Lowel泛光灯，用上慢快门，随意的按掣，随着Kate的随意，生命中的随意，也成为两人生命的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