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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吴宇森曾经的御用剪辑师,胡大为回到内地执导的第一部影片《遍地狼烟》仍以枪战和乱世为背景
提起上个世界八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很多人会想到吴宇森,比如他开创的“暴力美学”。其实,作为吴宇森的御用剪辑师,胡大为才是 “暴雨剪辑”的主要推手。在他回归内地执导的第一部影片《遍地狼烟》目前完成的片段中,依然可以看到那些似曾相识的经典镜头。
胡大为和吴宇森自少年时结识、共事于邵氏电影公司,是导演张彻的左膀右臂。1986年,吴宇森执导《英雄本色》,胡大为担任剪辑,之后两人一直持续这种合作模式。从《英雄本色》 系列到《喋血街头》《纵横四海》《辣手神探》等众多内地观众耳熟能详的经典影片,均出自二人的通力合作。这种合作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香港电影人突然盛行到好莱坞‘打天下’,吴宇森就是在1992年离开香港的”。吴宇森走后,胡大为怅然若失,“很失落,找不到方向。为生活计,就与电视台签约,去做电视节目”。但电影仍然是胡大为的“最爱”。1994年的一天早上,胡大为接到加拿大一个制片人的电话,从此移民加拿大,开始自己的导演生涯。
虽然执导了包括《冰雪女王》等在内的多部影片,但效果并不理想。“2008年,我接到吴宇森电话,让我赶快到他那里救火――做《赤壁(下)》的剪辑,我放下手头工作就赶了过去。这才知道内地电影市场有多火。看到很多以前的老朋友都回到祖国寻求发展,我自己也动心了。”2010年的一天,胡大为接到横店影视制作公司总经理刘志江的电话,说要让他看一部“70后作家的小说”。“我一看,正是我喜欢的枪战背景,人物身上又‘很有戏’,当即决定飞到横店接拍这部电影。”
这之后的整整一年,胡大为14次修改剧本,2011年3月18日,影片正式开机。“17年后我再次踏上祖国拍摄影片,所有的感觉完全不同,包括拍摄方法的运用。”胡大为直言中国电影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迷失在对好莱坞影片的模仿中”,并表示,今后会每年在内地拍摄一部影片,“要把自己以前的所有积累用在国产影片拍摄上”。
我喜欢乱世背景
《综艺》:距上次探班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影片进展如何?
胡大为:5月中旬将完成全部拍摄工作,之后就是后期制作,因为有枪战的背景,特效制作要用掉很多时间和精力。还有音乐,也要请顶级的音乐大师为影片量身制作。
《综艺》:当初很担心两个小时的电影里,能否呈现小说原著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胡大为:所以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观众最喜欢的、有重点关系和矛盾冲突的人物挑选出来,删掉其他非重要角色,虽然这么做有点可惜。战乱年代是一个大时代、大背景,很容易发生爱情与友情。每一个人都在为生存而奋斗,他身旁会出现爱人,出现帮扶他的朋友。我很喜欢以战乱背景来表现故事和人物。
《综艺》:你和吴宇森合作多年,他的影片很强调兄弟情谊,这部影片里有没有这些内容?
胡大为:我们俩当时都在邵氏电影公司工作,他是导演张彻的副导演,我做剪辑。那时候两个小伙子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赚到钱一起去看电影,所以我们对电影的看法基本一致。1986年,吴宇森离开邵氏执导《英雄本色》,我帮他做剪辑,之后再没有分开。从《喋血双雄》《辣手神探》《纵横四海》的票房大卖,到他最喜欢的《喋血街头》遭遇票房滑铁卢,我们一直合作。
什么叫兄弟情?在需要对方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身旁。比如他拍《赤壁(下)》时,打电话来叫我去“救火”,48小时内我就赶到他面前。这也是我拍《遍地狼烟》时讲故事的方法。很多讲兄弟情、讲爱情的电影都是大起大落,大张大合。其实最含蓄的友情、爱情才最好:存在眼前,放在心间,一直到永远。这才是最难得的人生体验。
《综艺》:吴宇森的电影被称为“暴力美学”,这些电影的剪辑又被称为“暴雨剪辑”,这和你有直接的关系吗?
胡大为:我和吴宇森常常一起看电影,然后把学到的东西放到我们的影片中。有很多剪辑效果都是我们两个一起研究出来的。比如《英雄本色》《喋血双雄》《喋血街头》中有很多节奏很快的剪辑,但我们在拍《辣手神探》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些影片似乎都是开枪、中枪,没有什么新的突破。后来我们商量说,“不如来一个三分钟没有任何剪辑的镜头,像纪录片一样真实。”所以观众在《辣手神探》中看到有一场周润发和梁朝伟杀到医院中的戏,从楼下到电梯,再到二楼,再到走廊,三分多钟,没有一个剪口。我和吴宇森很多时候都在挑战自我。每一个电影工作者都不能吃老本,不然观众就会觉得不新鲜了。
新手法诠释动作片气质
《综艺》:从《遍地狼烟》的片花中看到,影片的爆破场景很震撼,似乎有当年鼎盛时期香港电影的影子。
胡大为:我离开香港17年了,老朋友们说我这次是杀一个“回马枪”。既然是“回马枪”就一定要有以前香港动作片的气质,不过要用新的手法去诠释。不管是换瓶不换酒还是换酒不换瓶,希望这瓶酒观众能够喜欢。
当年的香港电影为什么好看?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是本着一份纯真来做电影。我要把那个年代的纯真在这部电影中找回来。《遍地狼烟》中没有惊天动地的剧情,讲的就是一个小伙子,事业来了,爱情也来了。他到国军中当狙击手,结交了一帮兄弟,这帮兄弟又团结起来帮助他救他的爱人。故事就这么简单。给出足够的空间让人物去发展自己的感情,观众也不必要负荷太多。
《综艺》:现在吴宇森、陈可辛等香港导演都到内地来发展,你以后事业的重心是否也会放在内地?
胡大为:17年前我离开香港时,电视台的人说我发神经,现在我回到大陆拍戏,我的经纪人又说我发神经。我对他们说我要杀一个漂亮的“回马枪”。我在国外漂泊这么多年,花那么多心血和“老外”合作,但只有这里才是自己的家。
虽然现在国内的电影市场看起来非常繁荣,发展良好,但实际上还有很多困难要克服。我这次回来和吴宇森有一个共同心愿:要给年轻人更多机会,让他们来发展我们的电影事业,让中国电影更上一层楼,让观众看到他们喜爱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