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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浦照 渔舟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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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提出去“中国最美海岸线”的设想时,我就立刻想到了棒槌岛、银滩、鼓浪屿、亚龙湾等等,可是,这些明显不是我们和大家想要的。阿宽说出了霞浦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又自然又美丽,而且没被旅游开发,在目前国内,还有这等好地方?

其实,当初我设想霞浦只是我们驾驶凯迪拉克CTS南下中的一站,然而到达稍作拍摄之后,我和阿宽立刻决定,将全部时间都放在这里,原因很简单,我们不必劳师远征地去寻找了,这里就是“中国最美海岸线”的理想之所。

我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表达我们所看见和听见的,感慨很多又不知如何抒发,美丽的景色也不知如何以文字形式展现――图片说明了一切,我的文字肯定显得苍白。那么就写一篇游记吧,对读者,对摄影爱好者也算是个益助。开始!

一天的奔波,我们于夜晚从上海抵达霞浦。这次比较顺利,因为其一天气不错;其二,我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走路况差,车辆多的甬台温高速,而是风景和路况相当安逸的诸永高速(杭州南面的诸暨到温州北面的永嘉);其三,我可以加上CTS这个因素吗?的确,CTS的循迹能力、长途奔袭能力以及舒适性为这次旅途提供了良好的保障。

百度曰:霞浦,位于福建东北部,依山面海,是中国著名的“海带之乡”、“紫菜之乡”,同时号称全国十大摄影基地之一。漫长的海岸线、浅海和沙质细腻的滩涂,不仅为海上种植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也为摄影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独特风景。虽然只是中国东南沿海的一个小地方,霞浦却拥有全国最大的滩涂――面积696平方公里,还有延伸480多公里。

然而初到县城,感受无它。这是一个典型的小县城,典型的努力寻找发展出路的小县城,城内道路就那么几条,你走路也能逛遍。旅店不多,商场也很少,甚至洗车和加油的地方也没有几处。多的是“自由”的行人、三轮、摩托车以及各色私家车以及公交大巴,只经历了一条马路之后,我就对阿宽说,在这里,即便不是开车,哪怕走路过马路,我也觉得眼睛不够用。

整个夜晚,我们俩都在网上查阅,那些美丽的海滩在何处?该如何选择路线?7月的盛夏哪里最美?还有,台风会不会来?于是到了早上,我们信心满满地前往目的地――离县城最近的北岐村。果然相当近,出城即到。然而又悲剧了,顺着感觉上的大路行进,村路却越来越窄,路边有停车,还有盖房的脚手架,终于,横亘在路中央的搅拌机锁住了前行的步伐。无奈倒车,左右腾挪,经当地“高人”指点,终于回归大路。继续以“希望在拐角”的心态进发,到达海边,可是,这里是一片超大的工地。地图一看,我们已然在南岐了。

滩涂,你在哪里?又饿又热又气急败坏,已过中午时分,而且好像又要下雨了,心情低落到极点。阿宽从某个似乎“不靠谱”的网站上找到一个感觉“不靠谱”的老师,说是此地摄影协会的人物,专门为摄影爱好者提供有偿导航服务。没辙,电之。X老师人极好,态度很热情,操当地普通话介绍风景地点,再详细询问些事宜,也并未不耐烦或者谨慎地有选择告知。于是拍板选择有偿导航服务,该老师则介绍其徒弟领航,他需要根据这几日的潮汐变化指点出最好的地理位置。

拍照,我算是“业内人”,摄影,我绝对是门外汉。不过我也知道,所谓摄影,就是对光的运用,它如同画家的画笔,而对于风光片来说,“画笔”在老天手里,由不得你肆意“挥斥方遒”。那些看似普通的景物,无所谓的枯枝、死水抑或是劳作,随着时间的不同,随着光线的流淌,会变得多姿多彩――神奇的大自然。

我们要欣赏和拍摄晚霞以及日出。下午四点,X老师的徒弟来到酒店大堂,一个当地美丽的女孩――这个地方看来真的没有旅游开发,治安不错,至少一个女孩敢与我们两位陌生的男丝一起待到晚上,第二天的清晨还继续。

三沙镇,东澳村附近,拐入一个匪夷所思的巷路,我们见到了梦寐已久的滩涂。所谓滩涂是指沿海大潮高潮位与低潮位之间的潮浸地带。远处是碧海蓝天,近处就是滩涂,它如同是被海水不断冲刷的泥地,远望平整却又沟壑纵横,有积水池,又有“河流”,还有很多船如同被遗弃一般歪在其中。其实当你踩上去之后才发现,看似泥地的它们却很坚硬,如若不是水多之处,脚根本不会下陷。

太阳太大了,刺眼。话未落音,旁边的山林杀出一朵乌云,压着山头就奔向我们而来。我只在高原上见过如此低的云,就像在我们头顶流动。不过这云移动得也太快了,肉眼就能清晰辨别,如同电视中的快放镜头。乌云带来了凉爽,也带来了丰沛的雨量,没有打雷,没有闪电,海湾上依旧阳光灿烂、万里无云,而滩涂则狂风大作、雨势惊人。看着女导航手里的雨伞,我若有所思地明白了什么。

就这样,雨来了又走,淋一遍,晒一通,又淋一遍,又晒一通。这让我联想了很多,起先,我只知道农民苦,现在发现渔民着实更苦;还有,或许也由此,内陆的农民因耕种而略微保守,而渔民(特别是福建)因危险和远航而敢于下南洋、奔西洋。

就在这云里雾里之间,太阳开始下山了,气温有所下降,刚才因爬小山头导致的大脑缺氧也清醒许多――刚才背着摄影包爬山着实累坏了,想来早年在海拔四五千米观赏羊卓雍措和拉姆那错时也未如此辛苦。且是码字码多了,身体越虚了。

也许是天气不够好,也许是方向不对,女导游为我们增加了一处景点――它位于另一个港湾,位置更高,视野更广,而且那里的山上没有因开矿而裸出的“伤疤”。我敢打赌,如果不是吃这碗饭的当地人,你根本无法找到这个绝佳的拍摄地,它就在路边的村落中,穿过在两栋房屋间的小道,港湾呈现在眼前了。

阿宽占据了一个好地势,位于突出悬崖的岩石上,支好三脚架,且等老天给个面子。我则四处溜达,发现刚才房屋的那个人家正在吃晚饭。上帝啊,这户人家就在朝港湾一侧开辟了一块空地,抹了水泥、修了栏杆、装了椅凳、安了电视,就在这里吹着海风,吃饭、聊天、看电视――还天天的。回头一想,我羡慕他们,他们也可能羡慕我们:住着楼房、吹着空调、开着凯迪拉克,还随时上网看电影。都一样的。

一会儿,“记者团”来了。真是“记者团”,不是金杯,不是GL8,而是一整车大金龙。长枪短炮,装备极为精良,不大的山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都等待着,而岩石也不再是阿宽独有了,一个老头带着老婆来这里采风。

云,并未散去,反而越来越厚,依旧风一阵雨一场,偶尔,太阳从远处的云缝中洒下一丝光亮。今天怕是没戏了,可以看出,大家都不舍得离去――台风天,说不准。阿宽倒也没闲着,时刻抓住转瞬即逝光线的同时,还和旁边的老头交流着摄影心得,二人甚是开心。说实话,我们的工作很注重拍摄,可是,为一张图片等待如此之久绝对难得。我则迷离地望着远方,心里还琢磨着刚才那户人家:这么好的地理位置,客源又这么丰富和稳定,即便不开个小餐馆,卖茶加陪聊也不错嘛。

也许我这种俗人心态境界太差,第二天的日出,我们依旧遇到多云的天气。凌晨3点半,就是我现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我和阿宽以及美丽的女导航就在夜色中驾驶着CTS从酒店出发了。我写这么长句子的原因,就是想让领导能看见这句话,再强调一句,时间是凌晨3点半。

还是北岐村,不过,在一棵大树那左拐了,这可真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我相信,我走10次,10次都会选择昨天的右转。黑灯瞎火中,开始下车徒步上山,半山腰的路边,人影攒动,嗬,人来的不少,我很欣慰,而且有的还是昨天的“记者团”成员呢。

黑的天空黑的山峰,只有高速路上汽车灯光闪烁,它们很远,可声音真切。黑乎乎的水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阿宽眼睛好,说是种海带的竹竿,到天亮时我才发现真是一大片――真是漂亮,它们是人工的,却那么自然,而且怎么能那么整齐,还有意识地形成几道水路供船行走。

在等待的时光中,我觉得只有我有空暇。那条跟着人群上山的小中华田园犬只和我玩,我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活泼的它也知道只有没有相机的人才会有时间逗它吧。长曝光的时间越来越短,从7分钟到5分钟到1分钟,太阳在山后早已蹦了出来,我想象中的霞光万丈始终没有实现。而此时也才发现,黑暗中源源不断地从身后走过了多少人――足足有300多专业摄影师正在失望。

可是,我并未感到无聊,要知道,从天黑黑到贼亮亮,我们在这里待了4个小时。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在期盼,而景色也在不断变化,光线如同云和风一样飘摇不定,同时不时你会发现渔民出来劳作了,渔船开出来又停下了,甚至白鹭飞翔和落地都让这景色充满着魅力。只有到了大亮时,你才会发现,这片水的魔力消失了,同时,好困哦。

早前在舟山的东极岛,也是如此这般等待日出,也是没有达成愿望,这无关人品,这就是人生。惊喜之所以为惊喜就是突然出现,比如,壮观的东安鱼排。鱼排就是海上养殖,一个个水上木屋并排而立,水下则养殖着各色水产品,包括鲍鱼。船老大告诉我们,现在还不是旺季,到秋季时,山东、浙江、福建人都会云集于此,打工的、贩运的,热闹非凡。

船老大似乎对于摄影爱好者见怪不怪,熟门熟路地带我们到海中央的一个小岛上。没有码头,甚至连平坦的登陆点都没有,岩石被海水冲刷的千疮百孔,极滑,而且各种不知名的小生物在上面爬上爬下,对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绝对是个极大的挑战。

风呼呼地吹,海面上波光粼粼,云层在其上投下数个阴影,你感觉这里就像俯瞰一个安宁的小村落,有房屋、有田地、有道路,一应俱全。单调的“建筑”并未让景色失去色彩,而你也不会以风景的标准要求它们,会充满着敬意,这感受就如同在敦煌地质公园内面对连绵的雅丹地貌,只是这里少了粗犷和荒凉,更有生活的味道。

有些遗憾,但也满意而归,没有欣赏到霞光普照,可是充分感受到了渔舟唱晚。霞浦为什么在国内外摄影圈如此红火?我想其一是风光,其二更重要的正是因其自然――没有修饰和造作的自然,这对于众多大力发展旅游业而大兴土木的地方不啻是一记耳光,然而,耳光多了去了,这算哪一出?也是。

而就在这一路状况不断,天气极不配合的情况下,我们顺利完成任务,CTS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此刻,东方已经发白,每当此时,我都会回想在霞浦的时光,并幻想,如果那几天有这样好的天气,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