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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皮弄,别样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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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塘素以桥多、弄多,廊棚多而著称。这一显著的江南水乡古镇特色,注定了西塘的老弄堂与桥、廊棚之间的密切关系。弄中有桥,桥连着弄,弄连着廊棚,而廊棚内又有着许多隐秘的老弄堂,这就是西塘古镇老弄堂与众不同之处。与其他江南水乡古镇一样,虽然西塘的老弄堂,也分宅弄、连街弄及水弄三类。但由于镇内河道纵横交错,家家临水影,户户枕溪纱。因此,在许多时候,老弄堂的分类是非常模糊的。有时候,明明是一条连街弄,但行之尽头,却是一个石埠头。连街弄与水弄的概念,顿时被小河里的波光所迷离。最让人感到迷惑的是一条老弄堂内,连街弄、宅弄、水弄三元素齐全:一头是宅弄、一头是水弄,中间是连街弄。因此,在古镇西塘要分清楚每一弄堂的特性类别,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所幸的是,不管是曲折的,还是坦荡的,每一条老弄堂都能“通幽”,且别有洞天。

许多个黎明和黄昏,我在西塘的老弄堂里穿梭着踯躅着。穿乔堂是我从小养成的嗜好,而踯躅却是莫名的。因为面对苍白在弄堂上空那方窄窄的天空,我不知道我的镜头应该聚焦在哪些地方,是黯然布石板缝隙间的那些青苔,还是斑驳在弄堂两侧灰墙上的霉点涂鸦,我很惘然,

“门前街道屋后河,深长弄堂百条多”,西塘有弄堂百二十二条弄。这其中,既有最宽最窄的四贤祠弄与野猫弄,也有景物奇特的苏家弄,但最让我流连忘返的还是有“江南第弄”之誉的石皮弄了。

石皮弄,顾名思义地上铺的石板就像皮样薄。石皮弄形成于明代嘉靖年间,是镇上王姓家族子孙宅院之间的一条小弄,全长68米,由216块青石板铺成,弄最宽处0.8米、最窄处70厘米。虽然石皮弄的左右两侧阶梯状的山墙有6到10米高,但石板下建有下水道,可以保全弄内雨天不积水。要将花岗石凿得如皮般薄而坚实原本就是一个奇迹,再加上以上的那些特点,石皮弄被誉为“江南第一弄”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又是一个能渲染出《雨巷》诗情画意的日子,我又一次穿行在了石皮弄内。一时间,童年穿弄堂时的那份恍惚与惊恐,仿佛又在此起彼落的“咔哄”声中回来了。虽然我以前也来过石皮弄,但此时再踏进弄堂,面对那些斑驳在灰墙上的青苔和摇曳在屋脊上的茅草,竟有了一丝淡淡的怅惘。站在弄中仰头望天,眺望两端,一明一暗,明的是现在,暗的是远古,在弄堂内来回穿梭,感觉就像是在经历着一种别样轮回。行至弄底, 座名日尊司堂的神秘的老宅出现在了眼前。说它神秘,并不是因为它深藏不露于弄堂深处的原因,而是老宅内建筑上的 些令人疑惑顿生的装饰。据《元史》、《明史》等载:“官民房屋绘书云雕有禁,俞制者罪之……”然而此宅的梁、廊、窗上各种龙纹行却随意可见,如梁材两边透雕“云里藏龙”,月梁间的“双龙戏珠”、横梁四面的“鹅双龙”、“鸭嘴龙”及长窗裙板上的“对龙”、“围龙”等,真的让人有些瞠目结舌。虽然,老宅的主人说此屋的主人原是朱元璋的子孙,是为了躲避朱棣的追杀,来到这里避难,这一隐忍就是几百年的光阴。然而,既然是避难隐忍,却为何又要在自家的门厅上如此昭彰显著?是真是伪,或许唯有墙之隔的石皮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