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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刘统勋的居室里早早地置好了一桌酒菜。刘统勋坐到餐桌旁的太师椅上。秀秀领刘忠、刘廉欢欢喜喜地进门,兴奋地嚷嚷:“干爹,二位兄长知道您的病情好转,特别高兴。”
刘忠急忙大施一礼,说:“爹爹,孩儿不孝,惹得您生了大病!”
“孩儿谢过爹爹赐宴!”刘廉随后作揖,面无表情地喃喃。
“你三人快快坐下吧!”刘统勋看了看他们三人,面部表情非常复杂,“为父成年累月忙于公务,从未与忠儿、廉儿同桌共餐,心中实感有愧。今日趁我父子尚在人间,将此心愿了结了吧!”
秀秀三人略作迟疑,相互敬让着坐下,个个都显得拘谨。
刘忠首先开坛斟满一樽酒,端起酒樽,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说:“孩儿敬爹爹一杯,祝爹爹早日痊愈!”
刘统勋的面部隐隐掠过一丝苦楚,大喘几口粗气,缓缓而道:“忠儿的孝心为父领了。为父体力尚未恢复,不胜酒力,只能饮点黄酒。此陈年老酒,你兄弟二人喝吧!”
“对,对!”刘廉傻乎乎地道:“爹爹平日很少喝酒,今日大病刚刚好转,饮些黄酒正是开胃的。”
“二弟,咱兄弟二人今日对着爹爹的面干杯,以谢爹爹的养育之恩!”刘忠激动地收回举过头顶的酒樽。
“我给二位兄长斟酒。”秀秀非常兴奋地抱起酒坛。
刘廉喜上眉梢,“我听兄长的”,兄弟俩一饮而尽。
刘统勋看着两个儿子,双目闪烁着混浊的泪光,“为父陪你二人”,他举樽抿了抿早已斟好的黄酒。
“小妹,二哥为爹爹能够得到你做干女儿特别高兴,你也喝吧!”刘廉准备给秀秀面前的酒樽斟酒。
刘忠也忙捧起酒樽道:“对呀!小妹,我等初次相识,你又数月跟随爹爹左右,劳心费神,替我兄弟二人尽些孝道,这樽酒兄长敬你了!”
“胡来!”刘统勋面呈愠色,大声斥责:“秀秀尚且年少,又是女子,岂能饮酒呢?!”
刘忠慌忙放下手中捧着的酒樽,露出一脸歉意:“爹爹,孩儿知错了。”刘廉惊愕失神,畏惧地放下已经捧起的酒坛,“爹爹说得对,不该让秀秀饮酒。”
刘统勋心中顿生懊悔,暗暗责怪自己不该训斥孩子,便又十分温和地说:“秀秀,你二位兄长所提议的亦不无道理,就用黄酒陪他俩饮几樽吧!为父也陪上几樽!”
秀秀忙捧起较小的黄酒坛为刘统勋和自己斟酒,“我听干爹的,要多陪二位兄长几樽。”
“请爹爹慢饮。”刘廉呆呆地注视刘统勋,双目闪现泪花。
“饮吧!”刘统勋颤抖着手举起黄酒樽,三个人相陪着痛饮了一樽,默然无语。
刘忠、刘廉喝了个酩酊大醉,两名校尉扶他俩回到卧室,他俩当即昏睡到炕上,鼾声大作。
入夜,刘忠、刘廉忽然抱着肚子痛苦不堪地挣扎,口吐鲜血,拼命惨叫。看护他俩的校尉手足无措,看着他俩的惨相都觉得蹊跷,只能一边安慰,一边去报告。伍礼德听到惨叫声,领着一名校尉快步进门,惊愕地看着刘忠、刘廉,心中已有所悟,双目溢出泪水,急忙吩咐:“照顾好二位公子,我去告知中堂大人。”话毕匆忙出门。
刘统勋面色惨白,汗流满面,粗气大喘,静静地躺在炕上,双目微闭,心事重重。淑菊、秀秀守在炕旁失神凝视着刘统勋,一脸苦楚,无可奈何。伍礼德大踏步跨进门来,走到炕旁注视着刘统勋深深一揖,“中堂大人――”
刘统勋睁大双眼,长长地吁了几口粗气,竭尽全力伸出胳膊摆了摆手,“不必说了,已经无药可救了。”话罢,当即昏厥过去。
七日之后,刘统勋才渐渐苏醒过来,慢慢睁开双眼定睛细辨,发现朝中最有名望的费御医坐在一侧,疑惑不解地发问:“费老先生――您老人家――何以在此?”
费御医伸手示意刘统勋不必动弹,“奉圣上口谕,老朽来此已多日了!”
“怎么?”刘统勋大吃一惊,微闭双目潜心追忆,似乎是自言自语:“您已到来多日了?”
“圣上得知刘中堂大病,便降旨,令老朽随郝公公立即昼夜兼程赶来。”费御医微笑着频频颔首。
“中堂大人,您已昏迷了整整七日。”站在一旁的伍礼德双目闪现泪花,缓缓吐词,“若非费御医及时赶来,施以妙手回春之术,恐怕今生今世您见不到我等了。”
“言重了,言重了!”费御医急忙接话,“其实,中堂大人只是劳顿过度,虑火焦心,一时淤塞所致,并无大碍。这些日子全靠内阁侍读学士伍礼德,一等侍卫富力赫及两位姑娘日夜守候。”
“内阁学士?一等侍卫?”刘统勋周身大震,困惑地打断费御医的话。
“正是!”塔永宁上前握住刘统勋枯瘦的双手,“全靠中堂大人的栽培呀!圣上遣郝公公随费御医降旨大同,伍礼德荣升为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富力赫亦升为一等带刀侍卫,他二人仍留在中堂身边行走。此乃圣上对中堂大人莫大的厚爱啊!”
“中堂大人,您也从协办大学士荣升为内阁大学士,圣上又赐了三眼花翎。”富力赫异常兴奋地紧接话。
“可不是吗?”塔永宁特别兴奋地抱拳向上一拱,“圣上在谕旨中专门提及,从今之后,各地务必按接待王爷的礼数接待中堂!圣上还特别降下口谕,命中堂大人必须领受,不得推辞!”
“唉――”刘统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老朽实在不敢受此殊荣呐!”
塔永宁取出乾隆皇帝专门为刘统勋录写的条幅,铿锵地宣读:“‘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此乃圣上亲笔为中堂大人录写的条幅。圣上已降御旨,‘此次赴归绥办案,将生杀大权赐于刘统勋,只要罪至极刑者,无论是显官达贵或皇亲国戚,均不必上报刑部即可就地处决。’”
刘统勋摇头不止,苦涩地一笑,“如此真令老朽不安啊!”
当日,刘统勋又从邸报上得知:
“刘家太夫人与老夫人被皇太后接到宫里小住三日。”
“刘统勋三公子刘庸被调回京城荣升为内阁学士在南书房行走。”
刘统勋明白,对保德如何处置,圣上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圣上只不过是在暗示自己快刀斩乱麻,将圣山之火扑灭在归绥,以免牵连皇族,殃及池鱼。对刘家的一切褒奖也只不过是对自己“大义灭亲”之举表示谢意。不过,他深知皇太后对保德的手足情深,定不会坐视不理,这又使他心中不时地出现阴影。
大病尚未痊愈,刘统勋便率领庞大的钦差队伍向归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