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哀愁 第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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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I2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25X(2011)11-0168-02

摘要:充满理性主义哲学思想的尼采，对待感性的爱情充满着美好的憧憬的同时，也流露着悲观的色彩。对此，在分析爱情存在的前提――生命的基础上，对尼采关于爱情的观点，包括爱情的纯粹与否，永恒承诺是否存在等进行了分析和阐述。表达了自己对爱情中存在的弊病的理解和自己对爱情、现实的见解及对爱情的乐观。

关键词:尼采 爱情

提起尼采，大家可能都会想起冗长、深沉、晦涩和悲剧的诞生。在他的笔下二元对立的世界似乎一直充斥着人生、悲剧、善恶、智慧等。他就像一个颓废时代的儿子，可是这个儿子渴望新生，正如病人在生病的时候渴望健康一样。他在病里观察，健康却是一个远方的憧憬：什么超人啊，“向力的意志”啊，便在他的憧憬中闪烁着。而爱情――在人们的心里却一直是映在水中的一方月亮，美丽、浪漫而深入人心，可以说它是人类文学上一个永恒的主题。千百年来人们似乎不断地想说出它的真谛，却一直寻寻觅觅，可望而不可及。爱情是感性的，――而尼采的哲学却理性的无以复加。当他的理性主义哲学思维碰到了爱情会产生怎样的火花？这些观点在现实生活中是否又真的有被奉为“面对处理爱情的宝典”的可行性呢？我想在我个人有限的哲学和社会知识体系范围内就这一问题谈谈浅薄的看法。

首先我们来看看爱情的前提。我们不知道动物之间有没有爱情，但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我们可以肯定的死人绝对没有爱情。所以尼采说“在我心中，只有生命为我所爱！――尤其是我最恨他的时候，也正是我最爱他的时候（《查拉时代的遗稿 舞曲》）”。这句话是否可以做如下的理解：我爱生命，但是生命中所发生的事情不都是我所喜欢的。当我恨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一方面我会欣喜它给我带来的启示，另一方面我会爱生命就着这样的丰富多彩。因为幸福往往是与问题相关的，如果生活就像大家期望的那样万事如意，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停止发展，人们也进入了一个无聊的社会。因为有了生命，爱情有了载体；因为生命的丰富多彩，爱情也随之丰富多彩。

好了，有了生命，爱情就有存在的前提了吧。而爱情是不是一种本能我不得而知，我想它至少是一种思想，一种情感，简言之就是形而上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刚出生的婴儿就懂得爱情，我一直把它当成是生命流淌时刻在思想感情上的印记。于是对生命的感悟衍生出了爱情。而尼采说“有道理无道理――每当生命成熟有感悟时，他会开始认为父亲不该生下他来（《富于人性的，太富人性的.上.三七八》）”。我不知道他对出生后悔着什么，因为我不相信命运。我宁愿相信人和人世间的一切情感都是美好而纯洁的。我宁愿相信是一些世俗的污淖迷失了人们追求纯粹美好爱情的眼睛。

尼采用充满睿智却怀疑一切的眼光打量世界，最后却不得不有些失望。他不相信人世间存在纯粹的爱情。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因为在爱情里你的眼里心里都是你的他\她，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一粒沙子，就像一首老歌唱的“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其实在我眼里这句话对爱情的理解已经有一定境界了，至少它是专一和忠诚的。而尼采却对它嗤之以鼻，“只爱一个人是一种野蛮的行为。因为，其他人将因此而被牺牲，对于上帝的爱也是这样（《查拉时代的遗稿 意外的幸福》）”。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说爱情是自私的呢，因为真正的爱要把爱异性和爱人类并列起来。快乐是为自己的，牺牲视为人类的。爱就是牺牲着的幸福。为了人类就得牺牲，而现在很多的爱情都是只要得到不要牺牲或者千方百计地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愿意牺牲。所以他不相信还有纯粹的“大爱”、“博爱”存在。

不仅不相信爱情，尼采也不相信爱情里会有承诺永远的存在。情侣们在热恋时总会信誓旦旦地许下一些诸如“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类的誓言。在他看来这些承诺都是无稽之谈。他说“能承诺的东西――行动可以承诺，感情则无法加以承诺（《彼岸.六七节》）”，“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太复杂了。一个人如果向谁承诺要永远爱他、永远恨他，或永远对他忠实，这明明是在虚应别人一项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富于人性的，太富人性的.》）”。他把中国的君子们千百年来最信奉的“一诺千金”丢进了垃圾桶。其实我一向来也是尊崇这个观点的，“言必信，行必果”已经深深埋在了很多中国人的血液里，总觉得尼采是在为某些不守承诺的“负心汉们”找说辞开脱。可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的，毕竟人在抛开一切外在因素的时候是一种感性动物。感情不是道德，也不能用道德去约束它。所以感情的转移也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情，何必一定要用所谓的承诺去把它钉在十字架上不管它是否已经死去了呢。可这样一来无秩序的感情就会使社会的道德伦理崩塌，所以到如今，还有不计其数的人成了承诺或者一纸婚书的奴隶。没办法，这里不是古希腊，也不是柏拉图的理想国，所以不满归不满，回到现实中你只能认命。

有人说，“这不一定啊，我有足够的物质条件”，或者“我们能长久地互相弥补、各取所需，这没什么不好”，所以我能承担起不太合于道德规则的爱情。于是这种人被尼采批判的另一种爱情观命中了。尼采继续说“但是，如果有别的企图时，表面上，他依然可以终身地爱你、恨你和对你忠诚，因为在同一种行动当中，可能包含着为数可观的动机”，“答应人要一辈子爱他，不只是爱，还得要有爱的行动；亦即纵使不再爱了，由于别的企图，说不定依然同样的会有爱的表现。于是，在别人的脑海中，这一份爱仿佛是永远不变。换句话说，当有人指天发誓说他对你的爱此生不渝的时候，它是在发誓说他永远地在表面上爱你（《富于人性的，太富人性的.》）”。

虽说尼采对现在人的爱情弊病剖析得一针见血，并且对人类社会特别是中国社会中对于“人吃人，吃和被吃的人都感到很快乐”的现象感到深深的忧虑，但是我觉得他真的有些悲观了。欲望的存

在，道德法律的存在都是有它们的道理的。就像婚姻，不管你们当初是否因为爱情而结合，也不管你们现在的情感是否已经发生了转变，一纸婚书便用伦理规定了你们的言行，但是这是社会维持的需要，这也是人们迄今能找到的最合理的办法。我觉得尼采理想中的爱情就像东山魁夷的画那样，如宗教般圣洁、纯净、幽冥、坚定，其实这也是大多数人对爱情的憧憬。那样的爱情就像神一样没有任何缺陷。如果爱情是神的话，那么婚姻就可以比作是人。人是需要传宗接代的，而神不需要。

另外从欲望的角度看，爱情中往往夹杂着性。而性是人的一种原始的欲望，也就是本能。真正的爱情是双方产生理解、共鸣，而性虽说只是一种材料但不是没有。柏拉图式的爱情我想说的也是如此。有了性就有了欲望，这在尼采的哲学里是不能称之为纯粹的爱情的。但是人的本能也不能无视。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爱情里会多多少少存在着现实的弊病了。

爱情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爱情是我们生活里美妙的音乐，我们虽然无法把爱情里的现实功利的因素全部抹杀掉，但我们可以减掉爱情里世俗的重量，让它的音符越飞越高，接近幸福的天堂。正如尼采自己所说：“幸福中所必要的，说起来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个风笛所发出的声音罢了――一生中若没有音乐，那将是一项严重的错误。在德国，连神都在唱歌那（《偶像.箴言与箭.三三节》）”！

参考文献

[1]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M].余鸿荣译.台北:台北志文出版社.1983

[2] 尼采.尼采自传[M].王琬芬译.台北:台北正文书局,1971

[3] 尼采.尼采的人生[M].郑捷生译.台北:台北世界文物供应社,1972

[4] 尼采.尼采诗选[M].钱春绮译.漓江:广西漓江出版社,1986

[5] 吴炫.新时期文学热点作品讲演录[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