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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薇拉・凯瑟是美国二十世纪著名的女作家,她的作品主要描绘了美国西部勤劳勇敢、具有坚忍不拔精神的拓荒女。本文从人名探索她的著名作品《一个迷途的女人》中新旧两代人不同的道德特征,说明在保持传统与发展现代文明之间作者的迷惘和时代的困惑。
Abstract: Willa Cather is an outstanding woman writer in the twentith century in the Unites States. Her works is mainly the discription of pioneer women who hold the spirit of bravery, industry and perseverance. This article explores mor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old and the new generations from the names in her accomplished work A Lost Lady, and demonstrates the author and the times'perplexity over maintaining tradition and developing modern civilization.
Key Words: forest, ivy, tradition, modern civilization
1.引言
薇拉・凯瑟(Willa Cather,1873-1947)是美国二十世纪著名女作家,她的作品主要描绘了美国西部勤劳勇敢、具有坚忍不拔精神的拓荒女,其代表作有《啊!拓荒者》(O Pioneers!,1913)、《我的安东尼亚》(My Antonia,1918)等。凯瑟表现拓荒时代,主要颂扬那个时代艰苦卓绝的创业精神,以及在艰苦条件下拓荒者保持的乐观与自信;但是像许多美国作家一样,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薇拉・凯瑟对现实社会由乐观转向迷惘、彷徨乃至失望。她的写作主题不再是拓荒精神的讴歌和发扬,而是拓荒精神的消失。
凯瑟的寓言式小说《一个迷途的女人》(A Lost Lady)写于1923年,她说世界在1922年左右已经一分为二,她所说的一分为二就是指她在1922年之前所颂扬的拓荒精神在那之后已经消失。在这部作品中,作者用极为精炼的语言将拓荒精神的发扬与摈弃在新旧两代人当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使读者每读一遍对作品的主题就有更深一层的理解。这两代人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拓荒英雄丹尼尔・福瑞斯特(Daniel Forrester)和新生力量艾维・彼得斯(Ivy Peters)。作者通过象征手法,着力表现这两代人道德特征的截然不同,哀叹已逝的美好时光。本文从作者使用丹尼尔・福瑞斯特和艾维・彼得斯这两个人名来分析他们所象征的不同时代及不同时代的道德特征。
2.从人名分析新旧两代人的不同特征
福瑞斯特Forrester与forester(林中居士)谐音,凯瑟故意将人名拼错,借同音词作为福瑞斯特上尉的名字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树林(forest)具有博大、深远的特点,能够起保护、掩护的作用,是安全、自由之地,用树林来象征上尉,表示上尉能够像树林一样给别人带来安全和自由,他身上具有欧洲中古时期的贵族和骑士所特有的品质和美德:性情开朗、乐善好施、不计实利、宽厚仁慈而又值得信赖。艾维(Ivy),是常春藤的意思,它是一种常绿攀援灌木,象征那种厚颜,充满野心,为了私利而不顾一切,寄生于他人又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不仅如此,艾维还具有一定的毒性,凯瑟叫他“毒艾维”(Poison Ivy),表示他在踩着别人往上爬的过程中还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破坏性。他具有新生代身上与生俱来的特征:目中无人、傲慢无理、冷漠无情、善于钻营。
⑴.敦实沉稳VS如蛇似蝎。凯瑟对上尉外貌特征的描写显示了他贵族式的派头,他“身材粗壮,礼服的大衣扣得整整齐齐,厚厚的颈勃下面系着一条平挺的硬领和黑色的领结。他总是把脸刮得干干净净,只是垂下一堆暗褐色的胡子,”“外貌相当威严”,餐巾塞在下巴下方,刀叉运用自如,不论是对付一只鸭子还是一只二十磅重的火鸡,剔骨的本领谁也没有他娴熟。”凯瑟对上尉外貌特征的描写着墨不多,但轻描淡写地用“整整齐齐”“ 干干净净”“ 外貌威严”等词语已经将一个彬彬有礼、教养良好、敦实沉稳、聪明随和的人物凸显出来了。
相比较而言,对艾维的外貌描写着墨较多。他“长得壮实,身穿一套破旧的灯芯绒猎装”,“脸红红的,肌肉看来很结实,好像让蜂给刺肿了似的,或者是让毒藤给刮的。” “艾维红色的皮肤上全是小斑点,好似红褐色的污点,结实的面颊两边都有一个凹处,像树干上的节瘤――这两个永久性的凹处只能使它的面容更加难看。他的眼睛非常之小,又没有眼睫毛,因此两眼死盯着,僵硬不变,像是蛇或是蝎子的眼睛。他两只手肿得跟脸似的,手背和指节之间皱缝很深,好像皮肤绷得太紧。这个艾维・彼得斯长得很丑,可是他却以丑为荣。”从作者使用的词汇,如“肿”、“ 瘤”、“ 蛇”、“ 蝎”、“ 丑”等我们可以看出,艾维是一个毒如蛇蝎、破坏性极强的人。他不仅外表如蛇似蝎、长有“肿”“瘤”,他也是社会的肿瘤,是整个社会在变革过程中呈现的病态、丑恶的一面。作者通过这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外貌特征描写,为接下来进一步描写他们的行为处事作了很好的铺垫。
⑵.崇尚品位VS粗俗无理。在日常的语言行为上,上尉尊崇欧洲中古时期贵族式的礼仪方式,待人接物态度诚恳,一招一式有礼有节。比如:在宴席上,他乐于为席上所有的客人服务,客人不会因为剔不出鸡鸭骨头而感到难堪。他总是使用礼貌的语言,对客人尤其是女客服务非常周到。当他宴席后想要抽烟时,不管有几个女客在场,他会用同样的语言一个一个地问女客他是否可以抽烟。同样是说“干杯”,如果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人们更愿意听。“这个人的一套日常用语和举止方式是一成不变的”。这种一成不变显示出上尉坚守传统的语言和行为方式,一举一动都给人安全的感觉,别人不会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感到局促不安。在个人喜好方面,上尉喜欢闲散、贵重、厚实、美好的东西。他早就计划盖一幢房子,找一位像福瑞斯特太太这样的妻子,使朋友们觉得他的地方可爱。他关于宝石饰物的看法是老派的;他为夫人买宝石饰物来表示他无法用优美的言词所能表达的感情,这些饰物一定是昂贵的,一定要说明他买得起,而他的夫人又配佩戴。他喜欢山脚下的沼泽曲曲弯弯地流过,喜欢它空在那里不长任何作物。家里的家具是当初一直跑到芝加哥才买到的又大又重的胡桃木家具。家里的酒杯各式各样,有盛香槟酒的,有盛果汁饮料的,有盛啤酒的,有盛威士忌的。上尉喜欢一切上层社会高品位、有价值,有时甚至是奢侈的东西。
艾维的出场则显示出与其外貌特征一致的破坏性。他“带着一支枪,从沼泽地爬上了坡,正从树林子里走来。他走路的样子粗野,傲气十足,边走边踢着树枝,腰背挺得很不自然,好像他背上支着一条钢条。他扬着头,一副肆无忌惮而又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到上尉的树林里来,不像其他小伙伴们一样享受这里美好的自然风光,他带着枪的目的是要猎取这里的动物,边走边踢着树枝是凯瑟安排的艾维破坏上尉的第一件东西,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却具有很强的象征意义,因为他破坏的是树林里的东西,也就是福瑞斯特(forest)的一部分。在正式的宴会上,他穿着高中毕业那一年买的衣服,摇晃着饮料走进屋子,不会喝茶,不会拿酒杯,不会切鸭子,烤鸭、沙拉、布丁一端上来就吃光。他粗俗无礼,举止傲慢,自以为是,俗不可耐。艾维对上尉所喜欢的东西嗤之以鼻、深恶痛绝,不占为己有或肆意破坏决不罢休。上尉不准他带枪到沼泽地去打猎,他却偏喜欢往那里跑而不爱到别处去;他对沼泽地垂涎已久,一旦弄到手之后,立即抽干了种农作物;对于其他物品如饰物、家具、酒杯等他不仅不懂,而且不屑于去弄懂。对瘫痪后的上尉不能天天换衬衫他幸灾乐祸,因为他也不是天天换衬衫;他最终占有福瑞斯特太太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是福瑞斯特先生的太太。总之,以艾维为代表的新生代不喜欢老一辈传统习俗中的繁文缛节、铺张浪费,有意去打破传统,一切以方便实用为目的,在打破传统的过程中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新世界。他们的生活方式反映了时代的高速发展及现代文明的实用主义特征,从字里行间读者不难发现,作者流露出对上尉那个时代的留恋、对新生代的厌恶和对现代文明的不信任。
⑶.英雄救美VS冷漠无情。上尉与玛丽恩年龄悬殊的婚姻,在作品一开始就提到了,但是在故事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作者才将他们从相遇到结合的过程呈现在读者面前。从上尉给人安全感的名字可以看出,作者在很多事情上都暗示了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上尉与他的太太玛丽恩之间的缘分就是来自于上尉给人的那种安全感。玛丽恩在出去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悬崖,跟她一起的一位爬山的勇敢分子摔下悬崖当场身死。玛丽恩没有死,是因为“她掉在一棵松树上,没有摔下来”,这里似乎在暗示冥冥之中因为上尉的保护玛丽恩才能活下来,因为松树是树林的一部分。上尉的处世作风、行为方式加上他名字的含义使人很容易联想到英国中世纪名字极为响亮的绿林好汉罗宾汉(Robin Hood)。罗宾汉是著名的林中居士,生活在舍伍德树林(Sherwood),以英勇善战、劫富济贫著称。上尉与罗宾汉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罗宾汉曾经在危难时刻救下了他青梅竹马的恋人玛丽恩,后来这个女孩成了他的妻子,上尉营救的玛丽恩后来也成为了他的妻子。这些相似的事情乃至同样的人名加重了这篇作品的寓言色彩,也更加突显了上尉身上拓荒精神的高贵一面。后来,玛丽恩之所以一口答应了上尉的求婚正是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上尉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而艾维不仅外表如蛇似蝎,“毒艾维”的外号是有来历的,因为他“处理掉”好几条狗,后来又毒死法官家那条会泅水的友好的长毛狗。不仅如此,他破坏的手段多样,正如他自己所说,“要弄死狗,也不止用黄油把他们噎死这一种办法。”艾维所破坏的具有典型性的东西就是在树林里用残忍的手段弄瞎一只啄木鸟,任凭这只鸟在树林中乱飞乱撞,“在阳光下打转却又不见到阳光”。有评论家认为啄木鸟象征福瑞斯特太太,艾维挖去了啄木鸟的眼睛使啄木鸟看不清方向象征着后来福瑞斯特太太在时代潮流中看不清道德的方向而走向迷途,艾维的残忍也是变幻中时代的残忍。作者用象征手法表明,现代工业文明在发展过程中,对传统美好东西的破坏,而一成不变的传统在迅速发展的现代文明面前则无力回应。
⑷劫富济贫VS巧取豪夺。在全国性的金融危机来临的时候,上尉作为银行的行长完全可以保存自身的利益而不至于使自己的经济陷入困境,但是上尉坚持不能让储户存在他银行的钱有任何短缺,因为他觉得一个正直的人就应该这么做。“这些存户之所以把钱存入这家银行,就是因为福瑞斯特上尉是这家银行的行长。那些人没有资本,只靠腰背、两只手,听到上尉的名字就感到保险”。上尉的名字对储户来说是保险和安全,是因为在经济利益与名誉之间,上尉选择的是后者。除了英雄救美与罗宾汉一样之外,他也像罗宾汉一样在关键时刻劫富济贫。劫富――他自己和他太太,济贫――救济那些因为金融危机面临财产损失的老百姓。罗宾汉之所以能够劫富济贫是因为舍伍德树林的掩护,上尉能够劫富济贫不是因为森林的掩护,他牺牲的是自己的利益,利用他树林般博大的胸怀去安抚遭受变故的老百姓,他是树林中真正的骑士。
与上尉截然相反的是,艾维不但不会劫富济贫,反而会落井下石,在别人受伤的伤口上洒盐。在上尉瘫痪,家庭经济陷入困境之后,艾维首先占为己有的正是这片上尉引以为骄傲的沼泽地。艾维抽干沼泽地里的水,既是开垦土地,又是对上尉和福瑞斯特太太表示恶意,这是消灭了一大片他所厌恶的东西;虽然他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现在有能力这么做,他这么做正是冲着传统施行他的权利。艾维对沼泽地的破坏和占有象征着西部美丽自然风光的破坏,“美丽让步于实用”,沼泽地和玛丽恩代表相同的东西,他们在上尉这一代人的悉心照顾下得以保存,却都在艾维手中遭到破坏,凯瑟对孩提时辉煌的西部怀有深厚的感情,她沉浸在伤感怀旧的光环之中。
在侵占沼泽地之后,艾维使用福瑞斯特太太的东西更是变本加厉,他不征求福瑞斯特太太的意见,而只是自说自话地表达在她家做要做的事情,他知道凭目前的情况,福瑞斯特太太不可能拒绝她,他跟她说只是告诉她一下,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在上尉离世之后,福瑞斯特太太因为家庭经济太不景气转而求助于善于钻营的艾维,这使艾维有了可乘之机,因为他对福瑞斯特太太垂涎已久。艾维并不是仰慕她美丽的容貌和华贵的姿态,而是因为在他看来,福瑞斯特太太是上尉财产的一部分,只要是上尉喜欢的东西他都想占有,“以显示他作为新贵和男性权利的方式”。在占有了福瑞斯特太太之后,艾维并没有罢手,因为上尉还有一件象征他西部开发辉煌成就的东西――房子。房子最终落在艾维手里,并在那里娶妻结婚。福瑞斯特太太则远走他乡,永远地离开了甜水镇。艾维成为房子的主人象征新生事物以不可阻挡的力量代替了旧事物,表明作者对现代文明取代传统事物的无奈。
3.结论
树林与常春藤都是植物,从这两种植物的角度来分析,树林的生长发展缓慢稳定,而常春藤的生长发展则迅速无序。常春藤离开附着物无法生长,因此它必须寄托在别的物体之上,不管附着物愿意还是不愿意,而且最终它的生长会超过其附着物。树林属于群体植物,常春藤属于个体植物,两者放在一起似乎不具有可比性,但正是因为这样,更加显示出常春藤的侵略性,因为艾维这个个体所代表的新生力量势力非常,他侵占的不仅仅是个体的东西,而是象征上尉那个时代的一切。老一辈的一成不变固然有尊崇传统美德的一面,但他们的不善变通在变革的社会和强势的新生代面前注定要遭受失败。作者用这两种植物来象征福瑞斯特和艾维这两个人,其实是暗示遵循传统和现代文明发展的矛盾,是作者的困惑,也是那个时代的困惑。
参考文献:
[1].薇拉・凯瑟:《一个迷途的女人》,董衡巽等译,漓江出版社,1986。
[2].唐秋瑾:《 一个“愿意接受任何条件去生活”的女人――论〈一个迷途的女人〉中的玛丽恩・福瑞斯特》,《外国文学》,1995.4.。
[3].Merrill Maguine Skaggs. After the World Broke in Two: The Later Novels of Willa Cather[M]. Charlottesville and London: University Press of Virginia,1990.
徐仁凤:南通航运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