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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长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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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茉莉,出生在澳大利亚的一个小镇上。这里离海滩很近,阳光充足,环境优美,风景如画。

从小,父母就告诉茉莉,要好好照顾自己,要遵守小镇上的生活准则,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茉莉一直把父母的话牢牢记在心底。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她按照父母的希望与教导按部就班地生活着,丝毫没有让父母失望。她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与邻居和睦相处,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茉莉总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她的大半生都生活在这个小镇子上,虽然生活富足,但她始终觉得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她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特别喜欢听别人谈论大都市的生活,谈论流行的服装、时尚的发型、高雅的音乐厅以及各种各样的社交酒会。茉莉非常想过那种都市人的生活,但她一直记得父母多年前的嘱咐,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愿望。

时光流逝,茉莉也从豆蔻少女变成了老奶奶。在她80岁那年,小镇成了旅游区,纷纷涌入的游客打乱了小镇上平静的生活,也拨乱了茉莉的心。新年聚会的时候,旅游区开发商请小镇上年龄最大的居民――茉莉女士为小镇做广告。茉莉女士向游人们诉说着小镇上的快乐与美好。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是的,这里真的很美,但我却更向往另一种生活。”

茉莉第一次没有听别人的劝阻,将房产变卖后来到墨尔本,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她学习绘画,听古典音乐,和年轻人一起去看最流行的时装会,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茉莉显得无比的快乐、自信,几乎让人忘记了她是住已经过了80岁高龄的老人。茉莉不仅像年轻人一样充实地生活着,而且还出人意料地当选了市议员。这个来自小镇的可爱老人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喜爱。然而,茉莉90岁那年意外地在自家门前摔倒,她的生命之花也在瞬间凋谢。

人们根据茉莉的遗嘱,将她葬在了郊外的公墓里,并且在墓碑上写道:茉莉。1990年生,2000年快乐地结束了在人间的旅行。很多来悼念茉莉的游客吃惊地发现她的出生年份写错了,她明明是1910年出生的。每到这个时候,导游就会郑重地告诉大家,茉莉女士始终觉得自己的生命是从80岁那年才真正开始的,因为从那年开始,她才过上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充实快乐的生活!

生命的真正长度应该是从一个人鼓足勇气去过自己所向往的生活时才开始计算的。生命的价值也并不在于它的长度和所得到的物质的多少,而在于你是否真的用心去生活了,是否真的舒心、快乐、和谐、温暖。

(据《幸福・悦读》)

黄昏穿越乌帕尔乡

郁 笛

从塔什库尔干下来的时候,是一个慵懒而又有些清凉的午后,高原的阳光在碧蓝如洗的天空里,恣意而挥洒。用过了午饭,在县城有些空阔的街道上穿过去,偶尔的塔吉克人和过路的大客车,就像邻家的亲戚一样。敦厚而踏实。我注意到一个塔吉克少年的脸庞上,那样朴实的微笑,他只是看见了这样几个游客有些笨拙地穿越马路,在几家仅有的清真餐馆间选择并用餐的时候,他的笑容里流淌着一些真实的迷惑。

我喜欢在这样的笑容和人群间停留,因为陌生或者稀少的缘故,在异地他乡,在别样的风俗中你看到了一些被展开的生活。它们是这样古老地保留着与传统的关系,一些斑驳中的流传,洋溢着那些不曾被断裂的先人们的精神和气息。在空气有些稀薄的帕米尔高原,塔什库尔干完整而又鲜活地保留了这片辽阔高地的原始风貌。

下山就是要回到喀什去。一条路,就是我们上来时走过的中巴公路。在河谷和广袤的平原上疾驰而过的车辆,可很少有人注意到散落在远处的毡房,那些寂寞中的庭院里,兀自生长的果树和寂寞。几乎看不到远处的人群,我有些奇怪的是,空留了这些街道和房舍,人们在同一个时间里都去到了哪里。是地域间的苍茫,还是隐身于尘世的生活,使得我看不见他们生活的身影。那些散漫的,端坐在毛驴车上的老人,似乎要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你不知道他是回家还是要远行。我有时候会有一些隐隐的担忧,在“永远也看不见尽头”的路的远方,真的存在着我们需要的抵达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恍惚间的困乏和旅途的疲倦,连日来的高原旅行,使我的睡眠变得破碎和凌乱起来,许多时候,我的沉沉一梦,都是在奔驰中的小车里完成的。一个梦,断断续续,走了上百公里的路了吧,我仍不愿意醒来,把往事搁在了荒原之上。

当车子到达疏附县境内的时候,天地间的恢宏大幕似乎已经缓慢地拉开了。这是黄昏的序幕。往前或者往后的路上,浑黄的低气压,环绕着不远处的村庄和田舍。炊烟弯曲着,爬上一户人家的柴垛,消失在一只草鸡展翅起飞的那一瞬间。一辆小四轮拖拉机,载满了一车人,也突突突吼叫着一股气味浓重的浊气,在人群中急不可待地穿过去了。我甚至想,在马路两边的某一个庭院里,这个信仰着穆斯林的驾驶者,会在怎样的表情中停下来呢?我知道祈祷的时刻就要到来,而黄昏就是回家的方向,所有行走在路上的人们,都会在这样的时刻满怀虔敬,向着一个永远的远方,祈祷。

道路上的拥挤,使车子的速度缓慢下来,这个时刻你只有前行,空气里的凝重,使一车人比任何时候都愿意保持沉默。

乌帕尔乡就是在这样的时刻被我们抵达的。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之前,我们要去拜访的是一个墓地,一位维吾尔族先哲麻赫穆德・喀什葛里的麻扎(墓地)作为《突厥语大辞典》的作者,麻赫穆德・喀什葛里的身世充满了传奇,这里是他出发并最终回来的地方。我们到来的时候,正值麻赫穆德・喀什葛里诞辰1000周年的纪念,一条长长的横幅悬挂在麻扎的大门上,在铁门缝隙里,我用手机拍了一张麻赫穆德・喀什葛里站立在远处的塑像。天色已经晚了,我看不清陵园里的其他建筑,即将到来的夜晚,也催促着我们要急急地赶路了。

我是一个异族,我的敬意来自我一知半解的历史知识和现场的气氛。在那些遥远的年代里,准确地说,在中原的宋朝,这个山坡上的智者就已经诞生了,他的曲折而传奇的经历,发生在葱岭以西,发生在遥远的波斯湾腹地。那里是跋涉者的故乡,却远隔着历史的千山万水,就着黄昏的掩护,我在乌帕尔的乡间小路上,被这一次意外的造访,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们要急于赶路,原路返回的时候,我才有时间打量小路两边的农舍,柴草堆积的小院周围,是尘土和即将落幕的生活,在村庄里起伏着。

这个村庄留给我的记忆,是黄昏里的落寞,是无声的祈祷,是生活的低语,是一张张,无法被我看得清晰的、复杂而丰富的面孔。或许这个村庄有更加鲜活的生活。它们会停留在另一片更为灿烂的天空下呢。

在黄昏即将落幕的时候,我又一次踏上了归途。我知道远方依然在召唤着我的灵魂,我需要收藏好了,我的奔波和不可预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