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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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有关桃殇的三月，和九月里的零羽。

――题记

如题。旧时光的确是个美人。那时候我想起买了不久的新书，描摹过的一场旧事。在黑暗里的美好，不会有熠熠生辉的闪亮，却散发着香气，馥郁或是清新。别人的旧事是在太阳下晒的泛黄的老照片，而这次，旧事是黑夜里印着粉红的桃瓣。

回忆起三月初三曾说过的梨花落，一地雪白，是潜在的默契还是什么，关于三月的春，和意犹未尽的料峭的寒。

先前未看，只是翻了扉页，我便知道，应是女子的故事才对。只有女子的故事，才带有一种天生的殇，会有荼蘼之感，和腐烂潮湿与花朵混淆的味道，似乎青春，就是一场阴湿的雨。

阴湿的秋季，空气里总是弥漫着将散未散的雾气。我知道，即使是破旧的老照片，也会偶尔晒晒太阳，回忆它自己身上记录过的一切。于是我们常常，常常地想起过去。

后来，当我看见年少的阿房，她的名字果然让我想起了阿房富，只是我还不知道，其实阿房宫里有枫桥。有她迷恋也让我迷恋的她的童年。还有赢政，那个从一个开始就踏进中国历史的少年，是多么值得怀念。我喜爱的赢政，不是秦始皇，没有残暴和杀戮，是那个单纯得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少年，勇敢而坚韧，有凌厉的眼角，额头间残留碎发，笑起来有夕阳的味道，能够牵着阿房的手，不停地行走，直到离开，直到渡过一切劫难去往七里桃。

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从一开始，那个叫做春申的男子，就是阿房心里的烙印，深深浅浅，有棱有角。

我独独迷恋的，就是阿房这个女子，还有我臆想里的赢政。他们应该在初春的桃花里，拥有一场盛大的婚宴，阿房要成为倾城的女子，还要倾国。全世界都应该知道，那是赢政的幸福所在。

心中最大的伤口，是存在过的，而又最终消失的容颜。深夜至清晨，看到了故事的结局，我终于是用了半夜，看到了书的结局。书在最后有一句动人的话：过了万仞山，就是我们的童年。

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传说，关于日月山，关于倒淌河。我曾数次路过明媚的青海湖，在路上，清澈的日光，金黄的油菜花地，我在恍然，这是不是就是我生长了十七年的地方。美得像一个从来不会出现的梦境。或者，就像写在书里的，越过了重重的迷雾，在逆流的倒淌河的男一边，是万仞山的高耸和更为迷幻的传说，迷失其中，不知归处。

是故乡的熟悉感。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我的故乡。是不是我也会无数次回首，像阿房迷恋的燕国，一次次在梦里重现，一次次飘过深刻的思想。

我迷恋的正是如此的悲剧。我慢慢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喜乐的结局。每一个故事，都是在朦胧的暧昧间发生，于清晰的悲彻里结束。我喜欢悲剧，并且就要到了痴迷的程度。

后记：“世界上并没有这样的奇迹，这些美丽的传奇，是人们一厢情愿的杜撰，是为了慰藉那些破碎的心和死者哀怨的灵魂。”

心底的波澜壮阔。在此刻的起伏，远远超过了故事本身的情节。也许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并不存有希望里的平静生活。于是不如来得轰轰烈烈，去得清脆干净。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决绝得死去，再成为一只鸟，变成真正自由的灵魂。

四月的时候我梦想着自己是一只候鸟，从潮湿的南方北归。坚定着自己的信念，这样的话，候鸟就不会迷失方向。但其实，什么飞鸟才是真正自由的呢?候鸟的翅膀，永远被南北的界限所束缚，无论晴暖，季节主宰了候鸟一生的命运。夏北冬南，春秋奔波在迁徙的路上。

春日。桃花的粉红。总是能让人想起那些青春的年少的女子的容颜，笑靥浅浅，好不温柔。阿房。羽落。抚妹。楚见。冰颜。我喜欢阿房。只有她明白，命运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随时准备着失去一切。

然而她不惧怕失去。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的人，从来都不会惧怕失去。只有像她一样的女子，悲戚地主宰着自己命运的时候，还能在记忆里缠绕。留在赢政身边接受疼惜，被赢政疼爱，爱赢政，这是一条多么幸福而又美满的路。但这样的幸福。无法归属于阿房。她更像是一只鸟，充满警觉而绝望地飞，飞过了弥漫桃花的枫桥，飞越柒锐的宅院，飞越精致的阿房宫，最后停留在万仞山。从最初的童年，抵达最后的童年。

不是所有的人，最后都能够博得一个平静的结局，有太多人挣扎在岁月的火焰里，慢慢地就被烧焦。有时候我相信，那么一个人，总会出现，等待着自己的一个人，等待着自己的那些幸福，一定会在曲折而又曲折的小路尽头，蓦然显现，但那样的期许，在现在看来，又是如何地，飘渺不清晰。

于是就会有七里桃。这样一个我们不愿看见悲戚的地方。死去的人，又会重生，因为爱。因为那些跌宕的命运，最后都会被男一只手掌抚平。没有人。应该天生就属于平静的生活。不断地追求波澜。不断地渡过荆棘。不断不断，寻找而又寻找。有些人早早离场，有些人还在旋转。

后来，我相信城市的上空一定会有盘旋的候鸟北归，寒气要打湿它们的翅膀。

伤痛破晓，天边有微亮的光。

像谁后来再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何时离开，像别人再也不会在谁的要求下出现。有时候我们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做一朵山茶花，在凋零枯菱的时候花瓣仍然紧紧包裹，是如此的难。

我亦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有倒淌河的地方总是春天下雪。春天，来得太晚，对于桃花的休眠。或许这个冬天过的有点长。

春风不来，柳絮不飞，爱人的眼角眉梢不曾妖娆。

已经感觉不到更好的姿态，去仰望天空。一地一地，都是水蓝色的思念。雪一层一层地下。树下厚厚的雪，是否就能掩埋一些刻骨铭心的关于她们的曾经。春雪，春雪。一次又一次地念，春雪。

乍暖还寒。

它还是很凉，即便给予在春天。春日里的冬天，不眠。一地，雪白的海绵，抬头，天也雪白，闭上眼，她们也，雪白。

也许那个被叫做七里桃的地方，生长在云端。她们在云层里，唱着一首又一首苍白的歌，没有尽头，没有结局。

不是沙漠，不是河流。于是也就不需要过渡的绿洲。

灵魂。迟迟不肯离去。那是因为还期待着一切会因为自己的死去而有所不同。水里的天空很美，透过晶莹的液体呈现出的粼粼波光，闪动着的盈蓝色。模糊的漂浮的云。水底的游魂，日夜喑哑的水下，因为死去，而看见了曾经的一切真实，和那个自己从来都不了解的人的内心。无欲无求的人是可怕的。繁君慢慢理解了芝环，因为从来都没有觉得幸福过，于是不会有任何的追寻。不管间图最后是否死去。燕国是否灭亡，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一出预料里的戏。也是游戏的规则。谁违反了规则，谁就要输。付出代价。

“上天要惩罚你，你只能不由自主地去做。”就像是谁说，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些事。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却也总是突如其来，不了了之。

阿房的梦里，一定还会时而出现冰颜抚琴的模样。淡淡的，模糊的微痛的记忆。光阴在其中走失。也许那些桐花曾满树繁盛。

天上没有不散的云霄，地上没有不朽的年华。

会有繁盛的烟火在夜空下绽放。如果阿房觉得幸福一点的话，众里寻他，以为那人会在灯火阑珊处。其实，万家灯火，早就掩盖了一切。

阳光之下，并无新事，那些女子，总是喜欢在旧时光里迷藏。

所有的往事都会沉淀，所有的梦，都会惊醒在最美的午夜。七里桃的故事，会继续下去。也许我们都应该还相信着。不管路途上。跋涉过多少的±地，泅渡过多少的江水，但只要能够看见彼岸，即便没有了灯塔的指引。也会出现一种说不上多么平淡却一点也不掺假的幸福。

也许会的。也许有一天。另一个故事里的阿房。会有一个幸福结局。

我还在等。与她的缘分。

不论是辗转流离，还是栖息停留里，一点点，幸福的触觉。

夜半犹得故人歌，不如不遇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