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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龙吟是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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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搜索】麦家,作家,编剧。长篇小说《解密》《暗算》《风声》。

麦老师很聪明,也很有情怀,乍一看有点装牛,其实蛮真诚。

麦家来济南是2007年的11月份。天已经凉了,他穿着一件灰色竖领毛衣,竖领的拉链直拉到顶,没入他的小山羊胡子当中。外套的颜色比毛衣还深,也竖着领子。头发倒是简单的平头,戴副眼镜,笑声爽朗但表情凝重。他抽一种独特的雪茄,烟雾总是缓慢地缭绕在他头上。我们开玩笑说,麦老师的形象也仿佛他的解密小说,严严实实把自己包裹起来,带着些许神秘感,仿佛隐藏着许多人生的秘密。

麦家说,自己之所以会给人以不好接近的感觉,和他总是沉浸在密码世界有关,也因为他觉得现在的社会不太适合交朋友,“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所谓的文人相轻,另一方面是因为,在这个信息社会中,人们的生活节奏太快,人心很难沉淀下来,就更别提去用心交朋友了。”不过对济南的朋友,他却别有一份好感和信任,早在2002年麦家还不是太出名的时候,他的长篇小说《解密》就被济南的一家媒体连载,并且连续做了很多篇系列报道。这让麦家感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和感动。

2006年,他的小说《暗算》因为被改编成了电视剧而红遍大江南北;2007年,他的新长篇《风声》一出版就风靡书市,并且获得了2007年度《人民文学》优秀中长篇小说奖。

心理学家说童年能影响一个人一辈子,麦家一直“纠缠”于“特情小说”,和他的童年也不无关系。麦家说:“我是浙江富阳人,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每次附近山上或者富春江上有神秘的火光,大人们肯定会说这是台湾‘美蒋特务’来搞破坏活动或空投物资。第二天,我们还会在老师的带领下去灯火出现的地方寻找特务留下的‘罪证’。有一次,我们真的找到了特务空投下的物资,有匕首、短刀、压缩饼干等。写这些‘特情’小说,也许是我童年记忆的一种延伸,我只不过是沿着这条记忆之路在一直往前走。”

麦家的父亲是,外公是大地主,家庭成分很差,所以麦家在老家上学的时候一直很受压抑,到了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离开那群人,摆脱那种压抑的环境。1981年麦家参加高考,恰巧工程技术学院去招生,而这个学校又因为比较“神秘”,令很多家庭成分好的学生不愿意去,由于报考的人很少,麦家的家庭出身虽然不好,但文化课成绩很优秀,就被破格录取了。进大学后,麦家读的是无线电专业。

从工程技术学院毕业后,麦家去了一个特情单位见习,但是8个月之后,他就因为发表了一篇小说而被调到机关搞政治工作。“我原来在的那个特情单位有个规定,见习人员不能随便出入别的办公室,所以直到我离开那儿的时候,很多办公室都还没进去过,这些办公室对我而言显得很神秘,我经常想像那些人在里面干什么。这段工作经历就像一条从我手里逃脱的鱼,一直存在我的记忆中,吸引我去创作《暗算》这样的特情小说。”

可以说,上大学学的专业和短暂的特情工作经历也给麦家的创作带来了不可或缺的灵感。

2008年10月份,麦家因为《暗算》获得茅盾文学奖。此后,本是浙江富阳人的麦家被杭州市文联当作宝贝从成都电视台请到杭州定居。荣归故里的麦家在西湖边真正过起了作家的悠闲生活。浙江文艺出版社还出版了五卷本的《麦家文集》。畅销书作家麦家终于登上了纯文学的殿堂。

细读麦家的三本长篇小说,的确扣人心弦,一开卷,就让人想一口气看完。麦家善于营造一种神秘的气氛,而且用十分隆重的笔触来描摹。但是从《解密》和《暗算》来看,小说其实还停留在“类型小说”的范畴,更像是通俗文学的一种,离意蕴丰富的文学名著距离颇远。比如,在《解密》和《暗算》中,作者津津乐道的是701的神秘和特权,以及在701工作的人的传奇经历。人物性格也都陷入了类型小说的框架:所有人物的性格都是“既有天才的一面又十分脆弱”。看过《暗算》的人都知道,阿炳就是一个听力出众又性格脆弱的人,而《解密》中的容金珍、《暗算》中的黄依依等无不都是这样的性格。由于类型小说的这种框架,在描写保密工作的特殊性和从事保密工作的人的性格时,《暗算》中的个别段落,甚至和《解密》中的一模一样!另外,作者仅局限于表现保密单位中的个人对国家利益至高无上的忠诚,凸显了这种忠诚的神圣,却放弃了对特殊环境下个体生命内心的掘进。

麦家的第三个长篇《风声》虽然大体依然属于类型小说,但是文学性有了不小的拓展。小说在紧凑感逐渐松弛的过程中,人生的感慨和况味、历史的复杂和吊诡,也隐隐约约散发了出来。不久前上映的电影《风声》拍得虽然也不错,却把书中那种复杂的况味全都过滤了。

麦家低调沉稳又刻苦深思,善于在框架内深入挖掘和经营小说情节,从《风声》的拓展看,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写出虎啸龙吟的大作。

摘自《济南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