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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竞的“炼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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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竞领导的三生制药解决了癌症患者在化疗之后血小板减少的世界医疗难题。

2007年2月8日,沈阳三生制药(以下简称三生制药)正式登陆美国纳斯达克,成功融资1.232亿美元,成为第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生物制药企业。“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与创办四五年就成功上市的网络公司相比,成立15个年头的三生制药的确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但等待是有价值的,十余年所累聚的能量为他们今后的发展提供了源源动力,这期间沉淀出的科技硕果令三生制药稳坐中国基因工程蛋白类药物头把交椅,而在座上指点江山的掌门人正是将三生制药驶上快车道的第二代创业者――娄竞。

引擎

屈指一算,娄竞跨入医药行业已有近30个年头,用“缘定三生”来解释娄竞与生物制药的关系并不夸张。虽然高考那年拒绝北京大学的邀请而进入上海第二军医大学医学专业,被娄竞诠释为一次出于“离家越远越好”的叛逆行为,但所有人都认为这与其父多年的影响不无关系。说起三生制药,不可不提其父娄丹。1993年,在某著名军事医学研究所从事微生物学研究数十年的娄丹完成了一个军人到企业家的蜕变,这一年沈阳三生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娄丹出任董事长兼总裁、总工程师。三生制药的故事就从此处开始。

三生制药诞生的同一年,赴美深造六年的娄竞取得了美国纽约Fordam大学分子及细胞生物学专业博士学位。1995年,他完成了美国卫生总署(NIH)博士后的研究工作,趁着外资进入中国的热潮,带着285万美元回到三生制药负责研发。

娄竞进入三生制药的那一年,特比澳立项了。正是十二年前的这一决策,注定了今天三生制药能够获得国际资本市场的认可,以及它在生物医药界的地位。

特比澳是生物医药界的一个里程碑,它是全球首个获准上市的重组人血小板生成素。特比澳专门用于肿瘤患者化疗后导致的血小板减少症。这种并发症是医生十分头疼的问题,如果血小板不能回升,患者就不能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化疗,对整个治疗效果有可能造成不良影响。据数据统计显示:中国每年大约有500万癌症患者,其中有1/9都有可能出现较为严重的血小板减少症,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药物治疗。娄竞说:“特比澳副作用低,疗效确切,解决了医生患者两方面的难题。”

研制特比澳的过程是漫长且艰辛的。从1995年立项到2006年正式投放市场,十二年间三生制药一直把其他项目赚来的资金一批批地投入进去,这也使得三生制药在2003年才真正盈利。对于这个倾注了太多心血的产品,娄竞能回忆起来的都是那些非常生硬的过程:设定特比澳的工艺,帮助国家设定评定特比澳这类一级药物的标准,选择进行临床实验的医院。……

娄竞说:“就像那些不停搞科研的教授一样,脑子里塞得满满的都是些琐碎的研究细节。”一步步成功的喜悦都淹没在下一个即将开始的艰辛里。

在几个月前投资三生制药1000万美元的华登国际董事总经理江善颂不无感慨地说:“在投资领域中,生命科技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它是严肃的,因为它与生命息息相关,这与狂热追风、兴致而起的IT领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生物制药是一个需要沉淀的行业,一个企业可能在前面十几年间一直处在早期积累期。娄竞全力投入生物制药十多年,其间必定诸多心酸,若非具备足够的定力不能成事。”

与三生制药同时研发重组人血小板生成素的还有两家美国同类公司,到目前为止研发速度较快的一家还处在第三期临床实验阶段,至少还要两年时间才能正式投放市场。这两年恰恰是三生制药特比澳大放异彩的时机。娄竞告诉本刊记者,虽然正式投入市场使用不过半年时间,但特比澳在2006年的销售额已有1000多万,成为三生制药既益比奥(重组人红细胞生成素)之后最大的经济支柱,占整个销售额比例的11%。据估计,特比澳在中国的市场可以做到4亿元,2007年三生制药计划特比奥的销售额达到6000万元。

如果把娄丹誉为三生制药的“先锋”,那么娄竞则是三生制药的“引擎”。从2000年继任公司总裁职位后,拥有资深专业背景的娄竞为三生制药注入了强劲的动力,他使三生制药其他两个新药的研发时间比国内同行缩短两年,为三生制药低价进入促红细胞生成素(益比奥)市场并夺得半壁河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使三生制药成为中国第一家出口生物制剂的企业;他在几年前就明确了在纳斯达克上市的目标,并使三生制药成功上市。

经历了十余年的磨砺、锤炼,上市后的三生制药开始了新的篇章。目前娄竞正与一家德国生物制药企业负责人探讨益比奥进入欧美市场的计划,而在此之前益比奥只在一些亚洲发展中国家销售。娄竞说:“中国的生物科技要把规模做上去,在世界各地都能立足才能叫做成功。”现在他正在积极探索。在这次合作中,三生制药将与这家德国公司合作进行欧美人种的适应性实验,益比奥世界性布局指日可待。

中国企业忙着走出去,国外的企业也如猛虎般扑向中国市场。越来越多的外包项目涌入中国。世界上最大的制药公司一边抱怨着中国的知识产权问题,一边着了魔似地涌进中国。诺华(Novartis)、阿斯利康(AstraZeneca)、葛兰素史克(GSK)等纷纷在中国扩张自己的投资以及研发机构。

面对全方位的竞争局面,娄竞正在抓紧完善产品的系统化。三生制药正在将目前的几种药品实现“包裹”化:益比奥重组红细胞、特比澳重组人血小板,并引进了治疗白血球的促白素,如此一来血液面临的几大问题都有相对应的解决方法。此外,针对红细胞下降出现的人体缺铁情况,三生制药还引进了补血效果最好的“铁剂”配合益比奥的使用,使药效达到最佳状态。

三把利器

成功研发特比澳、强大的行销团队,以及中国医药市场的巨大潜力是娄竞的三把利器。

中国医药市场的混乱局面人尽皆知,加之多数生物制药企业技术能力不强,对容易研发的仿制药一哄而上,生物制药企业很容易陷入产品恶性竞争。具备强劲的行销团队似乎成为制药企业立足中国医疗市场的核心。

在这一点上,娄竞表现出一个科学家少有的卓越的管理能力。生物制药研究是刻板、沉闷的,但娄竞与那些“不识人间烟火”的技术人员有着很大差别。娄竞一直都非常追求生活品质,他爱穿CK的西装,不吸烟、却热衷收集雪茄和名表。或许正因为性格中存有的这些非常生活化的部分,令他处理起管理问题游刃有余。

娄竞和他的管理团队成员的交情都超过十年了。公司的研发团队由17名研究人员和医学专业人士组成,其中包括两位博士后、两位医学博士和三位硕士。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娄竞年轻时代的朋友,在娄竞的力邀下进入三生制药,他们之间一直有很好的交流,这种经过时间磨砺培养出的信任减少了很多合作成本。

俗话说“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娄竞并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他认为团队的稳定性对一个企业平稳、持续的发展至关重要:“现代企业的竞争,无非是产品的差异性和成本领先,生物药品的成本很大一块来自营销。”近几年制药行业行销人员平均流动率为15%,而三生制药只有5%。三生制药的市场销售队伍由145名专业人员组成,遍及国内主要城市,产品通过大约80家商业公司销往国内800多家医院、诊所和透析中心,形成了以大中城市和大中型医院为中心、高效运作的销售网络。该销售团队拥有丰富的市场推广经验,其战斗力在全国范围内都处于行业领先地位。

这也正是华登国际看好三生制药的核心所在。2006年年中,新入华登国际不久的投资总监徐峥经由一位律师发现了三生制药,4个月后,趁着IDGVC等诸多投资机构左右思量之际,华登国际抢在前面掷出了1000万美元,获得了三生制药12.8%的股权。当初是华登国际董事总经理江善颂力排众议下定了投资决心。江善颂告诉记者:“欧美生物制药行业,基本上是产品为王,但在中国则有不同。现阶段的医药市场非常混乱,市场公关显得非常重要。我们选择三生制药关键在于其团队。管理团队有能力,就具备将公司不断推进的动力。在生物制药行业,像娄竞这样能够兼顾技术和管理的人才太稀缺了,对我们来说就是挖到宝了。而且三生制药的市场行销团队稳定、产品知识丰富、战斗力强、覆盖面广,做到正派经营,实属不易。”

虽然截至2006年的销售额和净利润分别仅为9257.2万元、2339.3万元,但其已逐步走出第一代基因药物的混战。对于处在一个高风险与高收益并存的行业中,特别是当美国生物制药公司90%还在赔钱的时候,三生制药的盈利显得更为可贵。

目前,中国医疗健康支出已成为继食品、教育之后的第三大消费支出,其中生物医药的年复合增长率达到15%以上,远超全球药品市场增长率以及全球GDP成长水平。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华登国际的资本推动了三生制药的成功上市,从而使其在纳斯达克有良好的表现,100倍的P/E值。说到公司未来规划,娄竞露出了舒心的微笑:“公司上市了,能够调动的资源非常丰富,公司可以加速研发,目前就有包括HPV疫苗、单抗药物等6个新研发的项目正在运行。除了继续专注于肾科、肿瘤科等领域,三生制药还将针对传染科、关节炎等病症展开生物制药的研发,同时准备收购具备好产品的国外、国内的公司,目前已有了不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