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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可乐搭售生命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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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口可乐似乎无所不至,但生命必需的药品却难以到达偏远地区,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西蒙。上世纪80年代,英国国际援助人员西蒙·贝瑞(Simon Berry)来到赞比亚。他发现即使在不发达地区,你也能买到可口可乐。而在这些地区,每9个5岁以下的儿童就有一个仅仅因腹泻引发的脱水而死亡。可怜的孩子们只需要一点点基本的药品就能活命,既然可乐的配送体系如此发达,为何不让药品搭乘可乐一起到达贫困地区?

这个酝酿了20年的想法终于在2008年变成现实。随着社会企业概念的逐步推广和企业对社会责任的重视以及社交媒体的广泛传播,西蒙和妻子珍妮(Jane)在网上发起可乐挽救生命运动,最终辞去工作,在2011年创建一家非营利组织—可乐生命(ColaLife)。

他们设计了一个耐压、有着特殊形状的盒子“援助匣”(AidPod),刚好能紧紧嵌在可乐瓶颈间空隙,一箱可乐可以铺入十个援助匣。援助匣里装上治疗腹泻的口服液、补锌营养片和水质净化片等,如此,可乐的配送体系就能顺便把生命急需的药品和物品带到偏远地区,到达零售的终端。

2012年1月开始,可乐生命在赞比亚试点。有一万多个援助匣已经到达消费者手中,平均每天会有一百个家庭因此受惠。

等待了20年的创意

为何等了20年,西蒙的想法才实现?

可乐生命创始人之一珍妮透露,1987年,他们生活在赞比亚一个极其偏远的地区,所有的通讯工具只有一台电报机,正是那时西蒙萌生了利用可口可乐物流链运送基础药品的想法,但是,在多媒体传播尚未普及的年代,一个个人想和可口可乐那般的大公司联系,几乎是天方夜谭。“西蒙曾几次想找公司里的人谈一谈,但那时候企业社会责任的概念尚未兴起,我们的想法也只能停在原地。我们并非物流专家也非医疗卫生专家,只是有想法而且理解发展中国家当地情况的人而已。在上世纪80年代,也没有多少机会获得人们的关注。”

所有的改变,由社交媒体引发。

2008年,西蒙和珍妮回到了英国,寻找新的机遇。早在1991年,他们就在英国设立了一家慈善机构,帮助农村人口和商人进入并学会使用互联网。“那份工作后来结束了,但我们却对新媒体不断涌现的潜在力量有了很好的理解。”珍妮说,“西蒙决定把‘可口可乐创意’放在Facebook上,并作出承诺,当我们的粉丝达到1000位时就去联系可口可乐公司。”非常快,他们的追随者就涨到上千,此时英国广播电台BBC跟进此事。从此,创意受挫的局势完全翻转了!

人们在各种媒体上讨论“可口可乐创意”,西蒙和珍妮原以为能有一个大型机构来将创意变成现实—事实却是,什么都没发生,创意仍然只是一个创意而已。

不过,在多次探访赞比亚之后,一些合作方明确表示,他们希望西蒙夫妇来筹集资金、策划项目、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并运营创意项目。

“所以,我们就接受这个挑战。”珍妮使用句号,把过往的挫折说得如飞鸿踏雪。

为了筹措去赞比亚的行程费用,同时也为了传播可乐生命的创意,西蒙于2010年9月前往法国,用骑自行车的方式募款,而珍妮则负责从UnLtd社会企业家基金(UnLtd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fund)申请经费。截至9月11日,经过8天的骑行,西蒙和另外两位朋友一共完成了1113公里的路程,募到6000多英镑。随即,他在可乐生命的网站上汇报:“10月,珍妮和我就将踏上赞比亚的国土,面见当地主要的行动者,一起实施可乐生命的计划。我们已经从赞比亚卫生部得到了非常棒的回应……除了募集的善款,赞比亚的老朋友也将为我们提供免费的食宿和一辆汽车。很多人期待可乐生命的出现,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可乐生命套装

西蒙最初的想法是,一箱可口可乐中可以空出一个瓶子的空间,用来运送药物。但珍妮提出了更巧妙的方法:不需要占用可乐瓶的空间,只要利用可乐箱子的空隙即可。

他们设计了一个援助匣。

这是一个耐压、有着特殊形状的盒子,“援助匣”刚好能紧紧嵌在可乐瓶颈间空隙,一箱可乐可以铺入十个援助匣。当你打开可乐箱,首先就能看到上面铺满的援助匣,援助匣下面就是可乐瓶。对于可口可乐公司而言,并不需要为此牺牲物流空间。

“可口可乐分销链对我们而言最有价值的,是‘二级分销链’(secondary distribution chain)。这部分并不属于可口可乐,而是使用自行车、马车、班车等等工具的独立商贩。他们形成的网络能够把产品广泛地带入农村和偏远地区。”

可乐生命募集了135万美元以启动在赞比亚的试点来测试可乐生命的想法。试验期从2010年12月1日开始,至2013年11月30日结束。在赞比亚的试运营阶段,可乐生命暂时未对使用者收取费用。

“我们希望得到有意义的数据。”西蒙说,“我们在试验阶段的主要目标不仅仅是要挽救儿童生命,更要测试出我们是否能够利用可口可乐的销售链来进行配送,让人们在腹泻来临时能在家中或者离家很近的地方拿到我们的套装。”

在他们的设想中,援助匣可以装进一个治疗腹泻的套装(The Colalife Anti-Diarrhoea Kit,简称ADK):一小块洗手的肥皂、治疗腹泻的口服液、补锌营养片和水质净化片等,如此,可乐的配送体系就能顺便把生命急需的药品和物品带到偏远地区,到达零售的终端。

但是,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我们需要重新设计小儿口服补液盐(治疗小儿腹泻的药品,简称ORS)包装,以适合妈妈们在家使用;说服当地药品监管部门同意我们把洗手的肥皂和药品打包放在一起;想方设法给偏远山区的贫困妇女发凭证;找出为什么最终端的小商贩认为运送可乐柳条筐的Kit Yamoyo套装一点儿都没用;想办法保证我们所学习到和发现到的东西对学术界而言是可靠且可接受的;将经验传递给私营部门和NGO。”珍妮同时也表示,获得卫生部的支持是关键。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可口可乐公司本身无法做这件事情:“为了把事情做好,我们要下到当地社区,上达一国卫生部门,我们需要各个领域的专家:政府、商界、非营利组织、学界。我们发现一个像可乐生命这样小型的、独立的组织可以在各方之中成为一个可信任的中间人,而其他各方都无此可能。”

现在,如果你登录可乐生命的官网,就能看到一组赞比亚宝宝用波浪形的ADK盒子喝ORS的图片。这个经过精心设计的盒子可以当成容器使用,也充当ORS药剂的测量杯,还可再使用,同时让可乐生命和可口可乐的品牌剥离,显示其独立性。

在过去试验的一年中,赞比亚的零售商已经购买了25000可乐生命治疗腹泻套装,ADK也在国际上获得一系列赞誉。

未来的挑战

“我想我们获得诸多荣誉是因为ADK很好满足了当地母婴的需求。但实质上,我却怀疑,国际社会的兴奋点在于可口可乐搭售ADK。对此,我们完全理解,那也是最初让我们心动之处。此时,自然而然到来的,似乎是休息和沉浸于人们对我们所做工作的认可。”可乐生命的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有关未来工作计划的文章。“但是,可乐生命不仅仅如此。”

文中指出,贫穷、偏远地区的客户向可乐生命反映,很多人仍然支付不起购买ADK的费用—0.91美元。在5月13日试点的中期调研显示,58%的妈妈们认为套装价格“可以承受”或者“不算贵”,30%的受访者认为“比较贵”,有8%的人则认为“太贵”。接下来的压力在于,想出各种办法来降低成本。

此外,中期调研也显示,只有8%的商贩把套装放进可口可乐箱子运到商店售卖。《纽约时报》一篇报道也指出:“很多可乐生命的支持者可能会感到诧异,事实上可口可乐的箱子里并没有ADK。”

事实上,如果除去可乐箱空间对援助匣的限制,脱离可口可乐,可乐生命可以将援助匣设计成更易于收纳但成本更低的简易广口瓶。因此,可乐生命的包装合作方Pl Global正在寻求其他更廉价的选择。

但是,脱离可口可乐分销链、改变援助匣的形状却引来不少媒体质疑。BBS一位记者在参访完可乐生命其中一个目标社区后,把珍妮拉到一边说:“我必须说,这个巧妙、聪明的设计之所以获得年度设计大奖,是因为这个盒子刚好能够塞进可乐箱里。但是你们却放弃了这种可乐箱分销的方式,变成传统的、日常的包装。你们和可乐没有关系了。”

对此,珍妮想纠正一点:ADK得奖并非因为借用了可乐分销链,而在于满足了偏远地区母亲照顾生病婴儿的需求。西蒙回应道:“到最后,可能我们的套装都不会放到可口可乐箱里。取而代之的是,我们正在复制可口可乐的商业技巧:生产靠谱的产品,疯狂推广,让产品进入分销链并合理定价,如此所有的人都可以分一杯羹。只要有市场需求且有利可图,商贩们就会积极满足市场需求。”

2014年年初,可乐生命将赞比亚试点的总结报告。赞比亚的试验只是验证了可乐生命模式的可行性,这种模式将适应不同的环境、需求和商业模式。

珍妮相信可乐生命的ADK能够在赞比亚规模化推广,她和西蒙还准备在其他国家建立公私合作伙伴关系。“2008年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梦想会成真。不过,这印证了义工的角色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尤其重要,以及分享创意和召集专家、资助方和伙伴同样能够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