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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屋幽禁20年,无辜儿女竟成母亲失败婚姻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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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太大的地方……”若干年前,这首流行歌曲曾震撼过无数漂泊者的心灵。家,在人们印象中是温和宁静的港湾,而有的家,却变成了牢笼,就连儿女,也成了逃避现实的牺牲品……

两次不幸婚姻打垮一个弱女人

2008年3月的一天,河南省安阳市殷都区一户人家门前,聚集了许多人,他们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大声喊着:“杨瑞芹,你母亲在医院里快不行了,你赶紧领着孩子们去看看吧!”但人们喊了半天,院子里却一片死寂。透过门缝,可以清楚地看见杨瑞芹正在院子里择菜,却对门外的动静毫无反应。她的一儿一女,就待在她身后的黑屋子里,已经整整20年没有出过家门了。

杨瑞芹住的是娘家的房子。年轻时的杨瑞芹亭亭玉立,读书时品学兼优,曾有许多小伙儿追求她,但性格懦弱的她从不敢自己做主。21岁那年,母亲朱大花把她嫁到了邻近的秋口村。母亲的理由很简单:秋口是她的娘家,女儿嫁到姥姥家门口不会受欺负。在强悍的母亲面前,杨瑞琴虽不乐意却只能从命。

庆幸的是,杨瑞芹婚后的日子还不错,第二年,生下了儿子杨小峰,第四年添了女儿杨小静。丈夫张纯兴心灵手巧,会木工、电工、电焊,又是在城里上班,家里吃喝不愁。然而,再富裕的家庭也免不了磕磕碰碰,夫妻俩常因生活琐事闹矛盾。母亲得知后,也不问谁是谁非,跑过去就把张家骂个祖宗八代。气是出了,小夫妻的感情却急转直下,吵架逐渐升级,最后变成了打架,杨瑞芹只得带着孩子长住娘家。张纯兴带着礼物去请罪,去一次被岳母骂一次,血气方刚的女婿受不了这个辱,从此再不登岳母的门。1979年8月,两人离了婚,杨瑞芹将一双儿女改姓杨,寄居在母亲篱下。

离婚后的杨瑞芹,在母亲家住了4年,一心一意抚养孩子。这期间,她最小的妹妹也出嫁了。30出头的她,看到别人夫妻恩爱,小日子红红火火,也想再成个家。“你要是走远了,受了气可没人帮你!要找,就在家门口找一个吧!”母亲画地为牢的一席话,圈定了杨瑞芹的再婚范围。经人介绍,她与本村一离异男子张大刚结了婚。

张大刚祖籍江苏,幼年时就过继给别人,少年时又辗转来到皇甫屯一张姓人家。这是个老实人,自己的一双儿女已经长大,为了杨瑞琴的儿子杨小峰将来能成家立业,同时也为了让杨瑞芹母子有个安居之所,他向银行贷了两万元,加上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一万多元,买下邻居的三间旧房并修整一新,只等杨瑞芹搬过来一起生活。

但是,杨瑞芹却不敢去丈夫家住,原因是母亲看不上张大刚,嫌他人老实,挣钱少。结婚一年多来,她只许杨瑞芹前半夜在张家,后半夜就得回来。如果不回来,她就会跑到张家(两家相距也就是500米)敲开门就往被窝里钻,躺在女儿女婿之间撒泼打滚。闹到后来,杨瑞芹连前半夜也不敢过去了。张大刚见这桩婚姻形同虚设,只得卖掉“新房”,独自到山西打工去了。

母亲自闭

严重影响了孩子的成长

张大刚出走后,杨瑞芹感情上受到了巨大打击。自离异回到娘家,她就与外界很少接触,变得格外敏感、内向,遇事总是想不开。而这一次的尴尬婚姻,让懦弱的她更不敢出门了。

杨瑞芹再婚不如意的消息传到前夫张纯兴的耳朵里,他放心不下两个孩子,主动提出要把杨小峰接回去,他的弟弟也愿意过继杨小静。但遭到朱大花强烈反对,这件事便搁了下来。

然而,杨小峰、杨小静兄妹俩却在一天天长大。他们不能不去上学,不能不和同龄伙伴玩耍。由于杨瑞芹终日闭门不出,孩子缺少母亲的保护,成了一些闲人嘲笑的对象,常常有人半阴不阳地问兄妹俩:“你们怎么有两个爸?”

孩子起初不懂,只瞪着眼茫然地望着问话人,人们就哄堂大笑。当孩子的年龄到了懂得这句话的含义时,便跑回家大哭。杨家5兄弟都是方圆几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妹妹而痛感脸上无光。他们看见杨瑞芹就生气,就骂她。而杨瑞芹,在遭受了不幸婚姻的屡屡创伤后,早把自己的心灵封闭起来,对亲戚和街坊邻居一概不理不睬不信任,总以为别人的帮助是对他们母子三人的好奇和施舍。两个孩子从小看到的都是母亲以泪洗面的痛苦,他们也跟着自卑、忧郁、消沉,逃避社会。

1992年,前夫张纯兴再次提出要接儿子回去,这一次,不仅母亲朱大花反对,连杨瑞芹也死活不答应。她没有感情寄托,唯一的希望便是儿子和女儿,她不能没有他们,恨不得让他们倒退回襁褓时期,背在背上,抱在怀里,日夜相守,寸步不离。她陷进了随时都可能失去儿子的恐怖臆想中,只要儿女一放学,就把他们关进屋里,哪儿也不许去。

初三学期报到时,班主任没有见到杨小峰。开学两周后,仍不见他来上学。老师可惜这个成绩优异的孩子,就来家里找。大门紧闭着,敲了半天,杨瑞芹才隔着门缝说:“你走吧,小峰不上学了。”老师问为什么,杨瑞芹生硬地回答:“不为什么,就是不上了。”班主任不甘心,还想问,杨瑞芹却已插上门。再敲,她便以沉默来应对,那阵势告诉你,即使敲到天黑,也是白费力气。

杨小峰“失踪”不久,他的妹妹杨小静,一个白净皮肤、圆圆脸大眼睛、喜欢织毛衣勾花边的漂亮女孩,也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黑屋里不知今夕是何年

起初大家都没有留意,因为幸福的家庭都太相似,而不幸的家庭只有当不幸再也掩盖不住时,才能引起关注。

1998年腊月二十三夜晚,一向冷清的杨家门前突然停了一辆小轿车,人们这才知道,原来是张纯兴来接儿子去精神病院看病。大伙顿时惊呆了,没料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杨瑞芹没有随同前往,邻居们也没有看到杨小静,只有朱大花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送前女婿的车远去。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杨小峰被送了回来,杨瑞芹只把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杨小峰从门缝里挤进院子后,木板门随之紧闭,从里面反锁上了。

这个现象被反映到社区干部那里之后,大家都很焦急,开始想办法做这个家庭的工作。为了解决杨瑞芹长达14年有名无实的婚姻问题,1998年4月,区民政局和司法部门人员千呼万唤,终于把杨瑞芹叫出了家门,依照法律程序,征得两人同意,当场为她和张大刚办理了离婚手续,杨瑞芹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但杨小峰、杨小静兄妹却让人感到很无奈。居委会曾安排兄妹俩去给街道两旁的树木浇水,不管浇多少,只要出门就行,还发给工资。兄妹俩就是不干,怕见人,怕被围观,怕被议论。干部们让杨瑞芹劝劝孩子,杨瑞芹不仅不去劝,还一肚子的意见:“你们怎么安排他们在自家门口干活,这不是明摆着叫孩子丢人现眼吗?给我我也不干!”干部们哭笑不得,只好想方设法安排杨小静去3公里外的内衣城做缝纫工,杨瑞芹更不乐意了,骂干部是存心让前夫张纯兴钻空子,趁机拐走她的女儿。

几次三番下来,再有耐性的人也渐渐失去了信心。于是皇甫屯西头紧邻马路的那座旧宅子,依然一年四季紧闭着,院子里几乎没有人声,也少有炊烟升起。偶尔才能看见一个年逾八旬的老太太出来倒垃圾、去街头买菜,低着头颤巍巍而来,又低着头颤巍巍而去,那是这个家与外界的唯一联系人朱大花……

“把孩子关成这个样子,将来我死了,你们连讨饭都不会!”偶尔,邻居们能从朱大花的嘟哝中得知杨瑞芹母子三人的情况。“不会讨就不讨。你死了,我们三口就喝老鼠药跟你一块死!要是当年你不逼我跟张纯兴离婚,我怎么能过成这样?”

杨瑞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当初的懦弱,好婚姻是在磕磕碰碰中磨合而成的。然而,两次失败婚姻造成的心理障碍,自身的文化素质以及性格的局限,使她怎么也看不开,只能在自闭中越陷越深。

日子飞一般过去,转眼间,又一个10年被白白地耗掉了。

谁能让他们走出心灵的深渊

2008年3月初,杨瑞芹的母亲朱大花去世,邻居们想趁机进院里看看两个孩子怎样了,却被杨瑞芹阻挡。

此时的杨瑞芹已经55岁,头发斑白,容颜苍老。朱大花在世时,一家四口还有生活来源,靠5个舅舅一个姨妈给朱大花的750斤粮食和800元钱过活。可如今他们靠什么?人们掰着指头算了算,从杨小峰12岁中途辍学开始到现在,兄妹俩已经在黑屋子里待了整整20年了!

社区有个热心老人侯振堂,背着干粮,骑着自行车一趟趟去有关部门呼吁,终于使兄妹俩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派出所干警,市、区妇联干部,送来了电视机、棉被、食品、书籍;当地一家医院还主动派车把兄妹俩接到医院,免费为他们做身体检查。医生说,杨小峰由于长时间不与人交往,已出现迟钝、痴呆现象,形成了精神分裂症;杨小静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从其怕见生人、怕光等异常行为来看,其心理或精神上也存在很多问题,兄妹俩应尽快到医院看心理医生和精神病医生。同时建议其家人,尽快改变兄妹俩的生活环境,先让他们接触熟悉的人,然后逐步扩大接触面,最终融入社会。

2008年4月12日,记者终于敲开了那扇久闭的木板门,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跨进家门那一刻,还是被强烈地震撼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啊!不算大的院子里堆满了烧火做饭用的枯树枝和煤球,4间低矮的北屋摇摇欲坠,里面又黑又潮。因交不起电费,电源电路被人全部切断,晚上只能点煤油灯。每天只喝一顿玉米面稀饭,偶尔做些米面饼就算改善生活了。吃的菜,是杨瑞芹捡来的菜帮菜根和从田里挖的野菜,没有油炒,就烧火煮着吃……

谈起兄妹俩的事,杨瑞芹警惕地盯着笔者。“说我把孩子锁了20年也好,说我做妈的没有把儿女带好也行,我也是没有办法。”杨瑞芹话挺多,但意思表达不是很清楚。

经过做工作,杨瑞芹同意笔者进屋看望她的一双儿女,条件是必须让她跟着。

从外面阳光明媚的院子,突然走进挂着厚厚布门帘的屋子里,仿佛走进一个阴暗的世界,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能看清四周的一切。哥哥杨小峰睡在里间屋子的床上,杨瑞芹搬开堵着里间房门的东西后,笔者才侧着身子挤进去。室内虽然昏暗,但仍能看清杨小峰敞着怀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嘟哝着什么。笔者试图与他对话,但杨小峰好像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笔者拿一本杂志给他,他就一直翻着杂志看。

小静睡在外间,看有人进屋,她已经钻到被窝里去了。杨瑞芹坐在床边,问她愿不愿意跟客人说话,小静睁开眼看看我,或许都是女性的缘故,竟顺从地从被窝里坐起来。她长得的确像人们说的那样漂亮,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由于20年都没剪过头发,现在已经是长发垂地。她把长长的头发编成一条辫子盘在头上,显得十分清纯可爱。笔者不由赞叹,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一个女孩竟顽强地保持着爱美的天性!

“你还想不想上学?”笔者问道,杨小静摇摇头说不想。“那,你喜欢什么啊?”小静说她喜欢花。可是当笔者提出带她出去看桃花时,却被她一口拒绝:“不去!哪儿也不去!”谈话中,从小静的被窝里钻出一只花猫,杨瑞芹用手抚摩着猫的头,说这猫是几年前从外面跑进来的,女儿特别喜欢这只猫,说猫就是她的命,有一天,猫死了,她也就不活了。

“眼看着别人的孩子都已经结婚生子,可自己的孩子却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杨瑞芹说着便哭了起来,花白的头发随着抽泣抖动,让人心酸。

临走时,笔者提出要给杨小静拍张照片,女孩听了急忙用双手捂住脸,连声说:“俺不照,俺不照。”然而,当笔者告别她走向门口时,却发现她已经松开了双手,呆呆地往外面张望。幽暗中,她那美丽而苍白的脸,宛如一朵水质的、脆弱的、背光的白玫瑰,刺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屈指算来,今年杨小峰应该是32岁,杨小静30岁。整整20年了,青春本来就是白驹过隙,而他们,却让短暂而宝贵的青春苍白着、死寂着、与世隔绝着,走不出自己给自己划定的牢狱,挣不出心灵的深渊!

杨瑞芹开始觉醒,她已经尝到了幽禁子女的恶果,在深深地自责。但他们的状况,需要社会的帮助。桃花谢了能再开,燕子去了又飞回,而黑屋子里那兄妹俩的青春只有一次。谁能解开他们的心结?谁能打开他们的心窗?谁又能把他们领进正常的生活轨道……

编后:

文中的故事虽然是个特例,但它反映的问题却有很大的普遍性。杨小峰、杨小静兄妹俩20年的自闭,实际上是母亲社交障碍造成的性格缺陷。据有关方面统计,离婚,加上丧偶、未婚先孕等因素,北京一年增加单亲家庭近万户。这些离异家庭,由于父母感情破裂,家庭气氛变得冷漠、紧张,会给孩子心理造成创伤,不仅会遏制孩子智力、性格、情绪和对社会适应能力等方面的发展,更有甚者,还可能造成其精神异常和心理变态。单亲家庭的家长尤其是单亲妈妈,要及时地进行心理调适,要能够直面生活中的变故,勇敢地战胜自己,担起温柔母亲和坚强父亲的双重角色,时刻牢记着自己对孩子肩负的责任。只有自己首先站起来,豁达开朗,自强自立,儿女才能跟着站起来,去创造自己圆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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