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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者箕山 游荡在茶山竹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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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重庆西南的永川城得名于穿城而过的几条汇成“永”字形的河流。而这几条河流中的萱花河、玉屏河、跳蹬河(东岳河)全都发源于箕山,所以可以这样说:是箕山孕育了永川城。

山是城的风骨,水是城的灵魂。坐拥箕山,永川才显得更有气势,也更有味道。不论从城的哪个位置,一旦望见箕山,心里似乎也能踏实起来,有了一种依靠。古人对山有一种特殊的登临情节,一般来说,登临赋诗的雅兴甚至大于对山本身的依赖。但箕山却是个例外,在古人眼里,它不是一座用来登临的山,而是一个好的住所,灵魂的归宿。

它是一座隐者之山

据《中国神话演义》考证:上古洪荒之际,在禅位于舜帝之前,尧帝本打算让位给巢父和许由,不想二人却百般推辞以至远遁西南,在永川箕山上隐居下来。尧帝遍寻无果,方才另选贤能,让位于舜。这之后,古人在说某人不意仕宦隐居山林时,便说某人有“箕山之志”。此后数千年里,疲惫游子、郁郁文人、拙政权贵纷沓而至,或公开或秘密地效仿前贤,在这块隐没之地结庐而居,留下了一段段佳话。

竹海:《十面埋伏》外景地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坡大学士的这首诗恐怕是自古以来中国文人咏竹诗句中,流传最广也是最耐人寻味的一句。竹林是一种意境,是最能代表东方气质的东西之一,竹林的氤氲,幽远,恰恰暗合东方艺术与人文中所要求的含蓄,深远,清朗和明亮等气质。在中国画里,竹挺拔,劲肖,简洁,宛若君子之风,也恰恰暗合隐者们的自我期许。或许,当年巢父和许由二位大贤看上箕山,便是因为爱上了这里的竹林。

箕山竹林多呈带状分布在山腰、山顶、沟谷,群集为面积巨大的竹海。无论岭脊之上,还是山峦沟壑之中,万千挺拔翠绿的楠竹,如同一柄柄长剑直插蓝天;常绿的叶片,凝碧滴翠,微风吹拂,泛起层层绿浪,恰似茫茫海洋荡起的波涛,此起彼伏,蔚为壮观。置身其间,风起时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弹奏一首美妙的音乐,那乐曲在田野和山谷里流淌,若有若无,却又连绵不绝。循声而去,不时在竹海深处撞见一众佛寺、道观、草庐、山砦等隐者古址。让人不由生发古今错乱之感。

这里有毛竹、葱竹、苦竹、白家竹等10多个竹种。珍贵品种如人面竹、寿竹等也并不罕见。它们一起围成六大片竹海:犀牛竹海、金盆湖竹海、扇子湾竹海、白云湾竹海、大岚垭竹海、九龙竹海。

其中扇子湾和金盆湖作为电影《十面埋伏》外景地而名噪一时。剧中,美女章子怡在竹海追杀帅哥金城武,又险些委身刘德华的镜头,就是在此所拍。

两处景点各具特色。扇子湾竹海中,楠竹成片绿浪滔滔,地形复杂、地势险要;金盆湖海拔高度为800多米,湖水清澈见底,与风光迤逦的茶山相连,别有一番风情。张艺谋在这里拍片时,扇子湾被围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风景,此外,剧组还设立了一个小茅屋,与原有的竹亭成为拍摄仅有的人造景点。现在,临时围墙全部被拆除,成片竹海呈现在游人眼前,只要有风,这里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绿波荡漾。游人到此,除了被自然景观吸引外,“扇子湾竹海”的标识牌、茅屋和亭子也成了众人争相留影的地方。人多的时候,游人会自觉维持秩序,排队拍照。

除了金盆湖和扇子湾,大岚垭竹海也值得一提。这里地势平坦,小山丘并列,道路环绕,茂竹遮天、扑朔迷离,如同进入八卦迷魂阵,有“竹海迷宫”之称。竹海迷宫中心五叉路口,周围是高矮胖瘦差不多的小山丘,山丘之间有一条小路通向竹海深处,前后左右四条道路路面一样高,铺满了竹叶,只有紧挨着右边的那条很狭窄的小路走势向下。沿路而下,将走进一片原始森林,穿来绕去,又会回到原地;另外四条路看似相同,右边一条竹叶很厚,少有人走;除了进迷宫的路,只有另外两条路可以走出迷宫。若是无人引领,真得在里边迷茫半天。

不过,迷宫深处也自有宝藏。由于迷宫的保护,竹海中心到处可见竹笋、竹荪、竹壳虫、竹溜、竹鸡等山珍野禽,特别是学名为竹象的竹壳虫,富含蛋白质和氨基酸,营养价值很高。油炸后炒食,颜色金黄,又香又脆;还有学名叫竹鼠的“竹溜”――因为跑得快,你刚看见它,它就一溜烟钻进洞里去了,当地山民给它起了“竹溜”这个昵称。它还是熊猫的一道美食。在迷宫深处时时能听见响亮欢快的鸟鸣声,那就是竹鸡,它是一种很漂亮的鸟,根据胸前的颜色分为棕胸竹鸡和灰竹鸡,它们的背部羽毛上有着红褐色斑点,颈部还有白色斑点围成的领圈,给这青青竹林抹上一层亮色。

茶山:让茶圣折服的茶园

居于竹,还得饮有茶。这才像个隐者高人的模样。

箕山的茶园紧接竹海,依着山势成团成簇,如环似阵,层层叠叠,面积达两万亩之广,螺旋式的梯形台,满目青翠,如绣如画,令人惊奇。一排排修剪整齐的茶树,舒适地站在山岭之上。它们用清爽的山风迎接四方宾客,让所有人心里顿生凉意。那乖巧起伏的山脉线,薄如轻纱的云雾,散发着清香的草木……一切都仿佛久违的亲人,在迎接游人的归来。而茶园的山色总是朦胧,山风摇曳出丝丝缕缕的薄雾,叠加在这一地的青绿之上,据说连茶圣陆羽也曾为之留连以至在这里停留数载。

茶园里的茶以“永川秀芽”、“渝都毫茶”和“渝州毛峰”最为常见。听着这些美丽的名字,仿佛让人看见一个个清丽可人的茶山姑娘,以山里人的质朴和美丽,种植着脚下的土地。

在中华茶庄里,我们可以体验到这些采茶女采茶的过程:选中当季的嫩芽嫩叶,用食指与拇指夹住叶梗,利用两指间的弹力将叶片摘断。采摘时要使芽叶完整,在手中不可紧捏,放置茶篮中不可紧压,动作轻盈有如对待一只新生的幼兽。

采摘下的芽叶经过杀青、揉捻、抖水、做条、烘干等五道工序之后。外形变得紧直、细秀,色泽愈发鲜润翠绿,芽叶披毫露锋,泡出来的香茗汤色碧绿澄清,香气馥郁高长,滋味鲜醇回甘。

薄刀岭:沉默的哨兵

顺着十面埋伏的取景地向前走,一般人不会想到,在氤氲、幽远、一团和气的茶山竹海之上,还立着一座雄浑险峻的薄刀岭。

薄刀岭号称“渝西第一峰”,位于箕山中部,重庆通往成都的古驿路旁,是永川地区的最高点。早在三国时期,薄刀岭就被诸葛亮视为蜀汉军事图谱上雄镇东川的第一峰。此地山峰高峻,两翼陡峭,峰尖似锥,岭薄如刀,最窄处不足10米。薄刀岭上,雾气缭绕,如烟似梦。春天各种山花盛开,万木吐绿,姹紫嫣红;夏秋野果红红绿绿,清香四溢,草木苍翠茂密,生动艳丽;冬天白雪飘飘洒洒,冷峻壮美。相传三国时候,诸葛亮智算华容,关云长义释曹操。诸葛亮怪罪关羽,欲斩关羽人头。这时,曹操的军队再次逼近,关云长怒气冲天,挥动他的青龙偃月刀,杀入曹军,欲取曹操人头,将功补过。情急慌乱之中,青龙偃月刀陷入箕山,关羽无力拔回,痛失良机。年深日久,形成了美丽的薄刀岭。

从地形上看,此岭确如一把石刀劈在了山脊上,南北长而东西窄;岭北岭南遥遥相距,中间没有明显坡度;南北各建一亭,遥相呼应。上薄刀岭的路十分陡峭。好在石壁上凿出的脚窝不算逼仄,爬时只须小心翼翼,并无多大危险。事实上,攀爬薄刀岭正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体验。顺着崎岖的栈道向上攀缘,一道古城门,匍匐在山关要隘,如果站在城门口,有劲风吹过来,飞过去,似乎在还原当年惊天动地的呐喊。不知有多少血性男儿在这里折戟沉沙?这雄性的山,收留了雄性的魂魄,风才这样劲,云才这样飘。颠峰之上的一座古堡,颓朽得只剩下石头垒起的骨架,几尊石雕塑像,早已失去了原色,勇武与热血伴随风化的石屑跌落成一种让人心悸的沧桑。西边的一抹山峦,浮在云海里,其下仿佛有森森的林木在拂动,其上是朦胧的红日在滑堕。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提醒着当年雄关烽火告急的情景。

爬上山顶,站在亭台,极目远眺,无限美景尽收眼底,心胸为之豁然开朗。喘息初定,探首岭侧,四周峭壁峥嵘,鬼斧神工;远望四方,山势委蛇,气象万千;俯首山下,见竹影连绵,如雾如烟。遍布各处低矮山头的整饬茶垄,貌似梯田;林下山间时隐时现的进山公路,状若游龙。来路上需仰视才能望见树冠的竹木,这时亦跟着群山一齐拜伏,成了国画中抹在山体的一笔绿彩。此情此景,令游人豪气顿生,不禁昂首挺胸,仰天长啸,一抒“山登绝顶我为峰”的英雄气概。群山的反响和山下游人的回应,此起彼伏,立时传遍了山山壑壑,融入了大自然广阔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