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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有的给我,我所有的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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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可真不好看。尽管他的名字听起来很顺耳。

他是小雅的男朋友,小雅是我同一个客服室里最好的朋友。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就惊异相同的习惯,比如睡觉时习惯左侧卧,再比如都喜欢吃东大街往西走第三个路口那里的太婆红豆汤。

可是,她的男朋友却极不符合我的审美。小雅告诉我,他人好,善良。我嗤之以鼻,善良,善良能当饭吃吗?小雅就有些犹豫,其实我也不太看好,但是你知道,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还是公务员,你说我怎么选?

我笑她是一个机会主义加现实主义者。

安邦请我们吃饭,去最豪华的大排档,可再豪华的大排档还是大排档。我们点了麻辣小龙虾和烤得最正宗的咸鱼,我们还点了一大堆啤酒,安邦花完了身上所有的钱,当我叫嚣着再点一份正宗酱螺时,他却说,我的钱花完了。

怎么可能?我看着他,他很认真地点头,真的花完了。

宗庆不会这样。他身上永远有大把的钱,我们去一些很优雅的场所,我拿起餐巾,认真地在嘴角上轻拭,而他则爽快地掏出钱来付账。

我曾经问过他,如果我生病了,需要你花很多钱救,你会花完你所有的积蓄吗?

他轻轻一笑,对着我淡淡地说,丽瑞,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因为你想象的事情往往永远不会发生,你喜欢庸人自扰还是喜欢现实的浪漫?

眼下的男人,让我有了足够的想法去告诉小雅,和你出来,带很少钱的男人,不值得你去爱。

可是我没有说,因为安邦正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丽瑞姐,你能借我点钱吗?

他只比我小三个月,居然如此厚颜地喊我姐,太令人愤怒。

宗庆开车遇到我,我正在街边与安邦推搡。那天下班回家,安邦打我的电话,说要还我钱。不过是三十五元钱,他却较了真跑来,倒了两路公交车,在我下班的路口截到我。

我坚持不要,他却坚持着把钱往我包里塞。我们两个的举动不像是还钱,倒像是街边一出打劫与被打劫的好戏。宗庆不了解,为什么三十五元钱,一个男人会倒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给我送来。

我给宗庆解释,这孩子,老实。话一出口,心里突然意识到一个惊人的巧合,就像小雅当初说他善良一样,原来实在人有实在人的魅力。宗庆却不耐烦听我的解释,只是大谈他的生意,这个月又赚了多少。

我这次却走了神。街边,安邦可怜的眼神不住在脑中回旋,他说,丽瑞姐,你借我点儿钱,我不想让小雅不高兴。

于是,我又问宗庆,如果我生病了,你需要花一大笔钱救我,你会倾其所有吗?

宗庆满脑子的激情被我打断,他看了我很久,说了句,神经。

他是学经济的,他给我讲成本管理与效益活动,给我讲博弈论讲囚徒困境,试图给我说明恋爱成本学,可是这次我却出乎他的意料,我说不行,你必须回答我。

宗庆突然就恼了。我们大吵了一场。

我请了假,在家里躺着,想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电话铃声穷追不舍,打断我的思路。我气呼呼地接过来,恶狠狠地问,谁?!

是安邦,他问,丽瑞姐,你有事吗?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我继续恶狠狠,第一,不要喊我姐,咱们同岁,我不喊你哥就不错了。第二,关于你借钱的问题,我说过我不要你还就不要还了。第三,有话快说。

他果然说得很快,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小雅总是说我傻,她还说要和我分手,她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我怎么办?

我犹豫了。想起那天,夜市大排档里那张很着急的脸,我突然开始同情。

我给安邦出了主意,我说,你这样,你在QQ上换个马甲,问问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想法,切记要给自己安个有钱的身份,最好表现精明一点,别让她发现你是谁。

放下电话,我重新栽倒在宗庆给我的伤悲中。我想,我是不是太计较了,一个男人虽然不会为我花完所有的钱,可未尝不是一种爱惜生活的表现,我是不是应该主动要求他原谅呢?

宗庆没来找我,一天,两天。我实在忍不住,主动打电话要求和解。他却在电话里冷冷地说,我在外地,有些事情回去再说吧。

接线的时候,有位客户问我,我新买的洗衣机怎么这么难安装?你们什么时候能上门帮我安好?我客气地问他,请问您从包装箱里拿出来了吗?

于是被投诉,客户说我看不起他的智商。

烦恼的人总是会适时地扎在一堆说话,安邦哭丧着脸找到我,都是你教我的好办法。原来,他重新申请了一个QQ加了小雅,劈头盖脸先问一句,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最适合你的婚姻?

小雅怔了半天,才问他,你是谁?没想到,他会回答,我是一个和你以前男友不同的人。

见过笨人,但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我和他,依旧跑到那个大排档上,在极不淑女地喝了近三瓶啤酒的时候,我终于愤愤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的酒量也不大,就那样简单地倒下了。

我做梦,觉得身边左侧有悬崖,右侧有一道直压过来的峭壁,我躺在其中,不敢翻身不敢动弹,左右为难,头又疼得厉害。忽然一下子惊醒,天色已然大亮,身边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正在呼呼大睡,是安邦。

天哪,这,这太可怕了,好朋友的男友,居然躺在我的身边。我深知朋友妻不可欺之理,也尽知朋友夫不可触的原则,可是怎么就被这酒给乱了性,将他给领了回来?我拼命回忆昨夜种种,他已喝得混乱不堪,我打车将他送回了我家想醒醒酒,但没想到,一进房间,看到床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拼命回忆,试图回忆起一点儿再亲热一点的迹象,好像没有。

安邦醒来时的样子比我还滑稽,几乎是跃起来的,然后前前后后地整理衣服,冲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又冲回来帮我整理床铺,最后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他说,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时,我已然恢复了理智,我看着他,开玩笑地说,我看你这次怎么负责吧。

安邦好多天没有露面,在我去他单位找他之前。

在那个人来人往写着行政科的办公室门前,我敲了敲门。他抬头,看到我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下子就慌了,从里面冲出来,带着万般不相信的神色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想想,好像某天喝醉了,某个人没露过面。

他更慌了,说,我那天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意味深长,说,我知道你什么也没有做,可是我却想告诉你一件事。

事实上,我的身份是说客。小雅说,丽瑞,你口才好,你去告诉安邦,我真的不适合他,他条件说到底也不错,会有更好的女孩的。可是看安邦如此模样,我却真的不想说了,男人都是会联想的,说不定会构思出一个什么青春丽人巧夺“闺蜜”男友之类的版本,我可不想背这个恶名。

他却低了头,说,丽瑞,我愿意承担责任。他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偷吃胡萝卜而惭愧的小兔子,我突然觉得他十分可爱,突然觉得,嗯,找一个这样的男友其实也不错,工作固定,最主要的是,能倾其所有地对待爱情。

我问他,如果有一天,你爱的人生病了,你会舍弃你所有的钱去救她吗?说实话,要仔细考虑,而不是一个轻巧的是。

他想了半天,说,我会的,钱不够,我还会借。

他的话,让我突然天旋地转。人与人的感觉怎么这么不同?宗庆昨天回来了,给我带回了一件漂亮衣服,花了三百元钱,他确实是出差了,而且这一笔合同,赚了两万多元钱。

他承认错误,对我说,丽瑞,我至少会拿出一大笔钱来救你。

可是这个回答,已经晚了。

我对安邦说,如果你晚上没事的话,我在大排档等你,记住,这次是你请我,上次你还欠我的。

他点了点头。

我很不争气地又喝多了,而且说了很多话,眼前的安邦一会儿深沉地点头,一会儿努力地摇头,后来,我意识开始混沌了。

醒来时,看到身边坐个黑影,我惊叫一声,迅速扭亮灯。黑影却说话了,丽瑞,是我,别怕。

这声音怎么这么温柔,是安邦。我重新倒下来,拍拍发疼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了。

安邦的声音居然变得很温柔。他缓慢地说,其实我也喜欢你,你不像小雅那样精明,你真有着倾心一爱的表情,爱情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可如果不肯尽全力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你昨天说得对,我对每一份爱情都是倾力而为的。这是我的习惯,我知道我与小雅不可能是完美的一对,可是毕竟我也喜欢过她,说实话,很矛盾,但我却想,爱情还是一件容不得你后悔的事情,你全力付出了,就不会有什么遗憾。

你让我守到你醒,说你醒来后如果再说同样的话,我就留下来,现在你醒了。

安邦的话,像黑夜里闪闪发亮的流水那样,缓慢而轻软地流过我的心,可我依然记不得我酒后说什么话了,脑子里大片的空白,我要他等什么,等我开口说我喜欢他吗?

沉默,就像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呼吸一样焦躁。

我突然横下心来,突然开口说,我喜欢你。

就是这样,与其孤芳自赏还不如横刀夺爱,大起大落。再说,小雅告诉我了,她与安邦并不合适。

黑夜中,安邦的眼睛亮晶晶的。

一个月后,安邦来公司接我,我们两个继续推搡。

我说,安邦,我不要你的钱。

他说,我只有这么多了,能救救急就救一下吧。

我要开一家店,但贷的款不到位。安邦说,我攒了这几年,或者能帮上忙,这一次,他又是倾其所有。我突然想捏捏他黑黑的脸,告诉他,我真的很喜欢他的所有,或者,过不了几年,他就是我的全部,我也是他的全部,我感觉,这才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