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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叙事结构到叙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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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艾丽丝・沃克的小说《父亲的微笑之光》在文本的写作技巧上体现了前所未有的大胆和创新。本文试从叙事结构叙述声音对该小说体现的写作艺术上的颠覆性进行分析,探讨艾丽丝・沃克如何借助各种叙事手段来表达自己的创作意图,以期揭示该作品独特的审美价值和艺术价值。

关键词:艾丽丝・沃克;《父亲的微笑之光》; 叙述声音

美国杰出的黑人女作家艾丽丝・沃克的小说《父亲的微笑之光》在文本的写作技巧上体现了前所未有的大胆和创新。在这部小说中沃克完全摒弃了传统的叙事结构写作手法,它一改经典小说以情节、故事为核心的结构模式和统一的叙述视角,运用多元的、碎片化的结构框架,更为有效地表达了作品的主题。《父亲的微笑之光》的叙事框架很是独特,小说中若干个长短不一的故事片段(章节),它们之间的区分主要以来自不同视角的叙述为依据,相互间并无紧密的联系或上下文关系。故事场景的迅速切换,叙述视角的不断变化,体现了这部小说的叙事结构特征。

另外,在叙事艺术上,这部小说也展示了摒弃传统叙事手法的诸多特色,并在女性主义叙事学意义上有所建树。以下将从叙述声音角度对该小说体现的写作艺术进行分析,探讨沃克如何借助三种叙述声音来凸显该作品独特的审美价值和艺术价值。

叙述声音在结构主义叙事学那里是指各种类型的叙述者讲述故事的声音,是一种重要的形式结构。而对女性主义批评来说,“声音”则是身份、权力的代称,是指以女性为中心的观点、见解,甚至行动。女性主义者把“声音”这个术语看成女性拥有社会身份的重要标志。有了自己的声音,女性似乎在男权中心的社会权力关系中就占有一席之地。女性主义叙事学将上述二者结合起来,认为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现代社会里,女性主义表达“观念”的“声音”实际上受到叙述“形式”的制约和压迫;女性的叙述声音不仅仅是一个形式技巧问题,而且更重要的还是一个社会权力问题,是意识形态冲突的场所。因此,女性主义叙事学一方面采用了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声音”概念,借鉴了叙事学对于不同类型的叙述声音进行技术区分,另一方面将对叙述声音的技术探求与女性主义的政治探讨相结合,研究叙述声音的社会性质和政治涵义,并考察导致作者选择特定叙述声音的历史原因。女性主义叙事学的代表人物美国学者苏珊・S・兰瑟甚至认为叙事技巧不仅是意识形态的产物,而且还是意识形态本身。《父亲的微笑之光》正可以被当作阐释女性主义叙事学的一个极好的例证。

在意识形态上,《父亲的微笑之光》发出的是指向颠覆西方白人中心和父权制社会的“声音”。借助女性主义叙事学的观点,我们则可将作者选择的特定的叙述声音和意识形态结合起来,探讨叙述声音本身所具有的意识形态涵义。苏珊・S・兰瑟在其阐述女性主义叙事学理论的力作《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一书中探讨了女性作家用于建立作者权威的三种叙述声音:作者型、个人型、和集体型,我们就从分析这三种叙述声音在《父亲的微笑之光》中的运用入手,来看作者是如何建立这部作品的叙事权威的。

首先来看小说中的集体型叙述声音。兰瑟指出:“我说的集体叙述声音指这样一种叙述行为,在某叙述过程中某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群体被赋予叙事权威;这种叙事权威通过多方位、交互赋权的叙述声音,也通过某个获得群体明显授权的个人的声音在文本中以文字的形式固定下来。”她还指出:“集体型叙述声音看来基本上是边缘群体或受压制的群体的叙述现象。”兰瑟区分了集体型叙述声音中三种各具意识形态内涵的叙事技巧,其中一种是同时型叙事:以字面“我们”为形式的第一人称复数叙事,各种不同的声音统一发出一个声音。另一种是顺序型叙事:各种声音轮流发言,“我们”于是在一系列互相协作的“我”中产生。在《父亲的微笑之光》中,集体型叙述声音是显而易见的。最为典型的是孟多人马努列多的叙述,在他的亡灵与父亲的亡灵的交谈中,马努列多常常用“我们”代替“我”,说起父亲向孟多人传授基督教的情形时,他说:“鲁宾逊先生,你讲的故事好奇怪。每逢星期日,你都给我们讲一小段。……我们迷惑不解。……先生,我们既不信天堂,也不信地狱,更不信永久被罚入地狱一说。我们都相信害人者必将害己。……”显然,马努列多充当了集体代言人的角色。而麦克德琳娜的叙述似乎也代表了孟多人部落:“孟多人有这样一种说法:一句谎言便可阐明整个世界。当父亲头戴牧师帽,讲到上帝说人类有统治整个地球的权力时,孟多人就断言这不可能是真的。他们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说:可能这就是阐明你们那个世界的那句谎言。……他们永远无法理解女人是邪恶的化身这一说法,因为在他们眼里,女人是五谷之母。……对于基督教圣经中的夏娃因偷吃禁果犯下原罪之说,他们认为是阐明你们那个世界的一句最大的谎言。”这种为边缘群体或受压制群体代言的集体型叙述方式,有力地批判了西方白人世界的虚伪本质。而苏珊娜、波琳、艾琳的叙述则是将个人声音与集体声音交织起来,构成了另一种集体型叙述的“轮言”特色,虽然她们的“自身故事”各异,但代表了受父权制男性中心文化压抑的女性群体。可以说,她们各自的人生经历共同组成了一部女性的苦难史,而她们的奋斗故事则协同颠覆了男性中心势力。

个人型叙述是“自身故事”的第一人称叙述。女性主义叙事学将个人叙述分为“公开型”和“私下型”两种。所谓私下型是指对故事内的某个人物进行叙述。在《父亲的微笑之光》中,苏珊娜与艾琳和波琳彼此间向对方讲述自身故事就是私下型的叙述。公开型则是指叙述者对处于故事外的叙述对象讲故事。小说中父亲亡灵的叙述(独白)即是面对故事外叙述对象的叙述。美国黑人女学者芭芭拉・约翰逊指出,由于面临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的压迫,黑人女作家要用“自我分离”的方法,既要有“内在”的属于个人的表述,又要有“外在”的面对种族性别成分复杂的读者的东西。沃克显然善于使用这种方法,正如兰瑟在分析另一位黑人女作家赫斯顿的叙事策略时所指出的那样,作家选择的这种叙事形式可以二者兼得:“既建构了一种私下讲故事的叙事结构,让某个黑人女性能够堂而皇之地向另一个黑人女性讲述她的故事,同时又使用一种异故事的叙述声音赋予故事以叙事权威,以面对那些种族和自然性别都十分混杂的公众读者群。”需要指出的是,与沃克著名的小说《紫颜色》中女主人公茜丽的个人化叙述相比,《父亲微笑之光》中苏珊娜、艾琳、波琳等人物的声音显得更加坚定实在,充满自主意识,体现了新一代黑人女性的精神面貌。在《父亲的微笑之光》中几乎所有出现的人物都在以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讲述自己的故事。但必须看到的是,父亲的亡灵既作为个人型叙述参与故事层中,又作为作者型的叙述游离于故事层外。这部表层叙事结构以个人型叙述为主要叙述形式的作品,其实还兼具了作者型叙述的实质,因为亡灵的身份给予了叙述者以极大的方便,让他能自由地进出人物的心理世界甚至梦境,不受时间空间的约束。因此,虽然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但他同时又具有第三人称全知视角的功能,相当于全知型的叙述者。当然,他又与真正的作者(隐含的作者)保持一定距离。无疑,多种类型的叙述声音为读者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社会文化内涵,也使得作品在创作形式上颠覆传统的色彩更加浓郁。可以说,在这部小说中,沃克十分具有创意地和大胆地运用了形式技巧上的叙述声音来唱响了作品政治涵义上的声音。

女性主义叙事学认为,女作家的写作特征是由社会历史语境中错综复杂、不断变化的社会规约决定的。就是说,女性的叙述声音不仅仅是一个形式技巧问题,而且更重要的还是一个社会权力、意识形态冲突的问题。作为一位政治态度鲜明并自称是“行动主义者”的黑人女性作家,沃克不仅要为女性代言,更要为有色人种女性说话,因此,在她的小说中表现出批判和颠覆西方男性中心和白人中心的强烈意识是不奇怪的。与此同时,相对于叙事传统和常规,她自然更趋向于选择“离经叛道”的方式来建立她的作家权威。上述分析表明,在《父亲的微笑之光》中,作家所运用的具有颠覆性的艺术手法,与具有颠覆性的思想内容起到协同作战的效果,并由此体现了这部作品独特的审美价值和艺术价值。

【参考文献】

[1]艾丽斯・沃克.父亲的微笑之光[M].周小英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

[2]吴翔.黑人妇女的小屋能否接纳汤姆叔叔[A].父亲的微笑之光[C].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

[3]马广勤.浅谈《父亲的微笑之光》的叙事结构[J].时代文学,201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