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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触摸》票房奇迹背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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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法国影坛的两个神话,席卷大奖的《艺术家》和横扫票房的《无法触摸》,几乎让所有的好莱坞影片黯然失色。无论是艺术水准还是电影产业,法国人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这多少让自恃影坛霸主的美国人有些眼红,其中也包括把《艺术家》捧上领奖台的好莱坞大腕韦恩斯坦。这位嗅觉灵敏的公关能手,如今又看上了更加法语化、欧洲化的《无法触摸》,借助这部现实题材的温馨“小作”,延续法国电影的全球人气。而据法国《解放报》的报道,《无法触摸》如今的总票房已达到了2.86亿美元,超过了宫崎骏的动画名片《千与千寻》,成为历史上最卖座的“非英语电影”。

《无法触摸》到底是部什么样的“神片”,让法国人这般如痴如醉?要让盎格鲁·撒克逊人理解他们的“莫里哀情节”,还得从影片背后的“平等、博爱”价值说起。

两千万人次的观影纪录,这个票房成绩是《艺术家》的十倍,在人口只有六千多万的法国,如此一部电影的影响力,可以说超越了所有其他的传媒。无论是前些年的《欢迎来到北方》和《天使爱美丽》,还是更早些的《虎口脱险》,但凡法国人蜂拥到影院去看同一部喜剧,那肯定是触动了这个民族内心最柔软的部位。

《虎口脱险》是二战背景下的阶层组合,《欢迎来到北方》是平凡生活中的地域组合,而《无法触摸》则是现实社会中的种族组合。两个性格脾性截然不同,又来自不同地域和阶层的人物,由于各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语境习惯,在一场偶遇中碰撞出火花,从冲突走向理解,最后皆大欢喜。这个毫不复杂,甚至有些老套的情感故事,让法国全社会为之动容,白人残疾富翁和黑人贫穷护工的真实友谊,因为真诚与宽容,至少表面上弥合法国社会日渐明显的群族裂痕。

越是简单的情节,越是考验导演和演员的功力。与创造票房奇迹的前辈相比,《无法触摸》的两位年轻导演埃里克·托莱达诺和奥利维耶·纳卡什只能算是在法国影坛的小字辈。自90年代出道以来,他们像所有同辈法国电影人一样,在圈里的各个角色中磨砺,总有贵人相助。从1995年的首部长片《宁愿我们还是老友》开始,“二人转”喜剧成了他们的专长,可以说,作为第四部长片的《无法触摸》还是两位创作者在自己熟悉道路上的又一轮发挥。只不过这部改编自真实人物的作品,因为出现在特定的时代背景,呼应了观众的心态,在冰冷的冬季和彷徨的大选前夕,撩起了整个社会所关心的话题,超越了一部电影的普遍价值。

《艺术家》的主演让·迪雅尔丹一年内横扫了包括戛纳影帝、奥斯卡影帝在内的无数桂冠,惟独在法国本土最重要的凯撒影帝上,败给了《无法触摸》中的黑人小伙奥马尔·希。其实这二位的面孔对于法国普通观众都很熟悉,每晚的电视节目里,都能看到他们搭档出来秀逗。但一直到2009年,奥马尔·希才真正担任起重要角色。纳卡什和托莱达诺的上一部作品《如此靠近》中,他的开朗笑容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无法触摸》中的本色表演可谓水到渠成。

相比之下,饰演白人富翁菲利普的弗朗索瓦·克吕兹,可算是法国银幕上的老戏骨。出道30多年来,他与无数导演和明星搭档,尤以新浪潮名导克洛德·夏布罗尔的几部代表作为甚,在翻拍克鲁佐的《地狱》新版中,克吕兹演活了在嫉妒中煎熬至疯狂的丈夫,奠定了演技派明星的地位。整个八九十年代,克吕兹佳片不断,到了2006年他又迎来了演艺生涯的第二春,惊悚片《别对人说》让他终于斩获了凯撒影帝,从小混混到大富豪,越老越优雅的克吕兹擅长演绎角色的心理活动,身残志坚的菲利普,仅靠面部表情他就足以刻画入微。

除了肤色和阶层,“残疾”也是《无法触摸》的一个关键词,肢体上的残疾,难免给患者带来自卑感,同时冲散了富人常见的优越感。菲利普和德利斯,都是这个畸形社会的受害者,假如人生路线没有交叉,或许他们都无法拥有健全的明天。情感上的循序渐进,铺垫了整部影片波澜不惊的情节。在优美的配乐中,生活里的点滴反射出内心的真实波澜,譬如两位好友在深夜里的对话,德利斯远望清洁工母亲下班等,都成了触动观众的“泪点”。法国媒体用“时而欢笑,时而泪下,人生何求”来赞誉《无法触摸》,没有沉重和说教,这些人生的哲理都写在德利斯浅直的对白中。除了影片本身,媒体也乐于分析其票房奇迹的背后原因——是法国人在经济低迷时看到了勇气,亦或是总统大选前对社会和谐的美好期望。

菲利普对德利斯的态度中,没有歧视和偏见,更多的是宽容和理解,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如片中的律师,多数法国富人是耻于与郊区青年为伍的。而在德利斯看来,这群有钱人的口味同样是可笑的,看人扮成树唱上四个小时,花四万欧元去买一幅只有“污迹”的画布……这一切都如“皇帝的新装”,只等一个纯真的孩子来揭穿。讽刺使得影片中的角色异常鲜活,奥马尔·希在片中肆无忌惮的开着奥巴马的玩笑,开着希特勒的玩笑,这在标榜“政治正确”的卫道士眼中或许有些过分,可出自一个塞内加尔的穷小伙口中,却是如此的贴切。从影片的许多细节上,其实也可察觉出德利斯的聪慧和勤奋。他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一开始连柏辽兹是谁都不知道,之后却无师自通学会了画画,与他人大谈诗韵,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多的机会。德利斯的经历,就像是一个黑人版的《灰姑娘》,一个男人版的《风月俏佳人》,一个青年版的《为黛西小姐开车》,误入完全不同的世界,仅用正直和真诚体现了自我价值。两种不同的环境,仅从视觉上就给观众以直观的反差,前后两个浴室的对比,就给人以喜剧的效果。但在笑声背后,是法国社会无法调和的深层矛盾:贫富差异、身份认同、失业率、犯罪率与郊区治安等等,都已成为今年法国总统大选中无法规避的选票话题,《无法触摸》在银幕上给出了一个温暖的方案,不可全信,又不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