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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之花 旧梦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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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到底是不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每年两季的高级定制时装秀会告诉你不惜重金打造高定盛宴的情结。那里的秀场是另一个世界,音乐响起,宛若仙子的女孩款款走来,然后音乐渐止,设计师谢幕。而每一件衣服是另一场辉煌和热闹,细密严谨的刺绣、褶皱不仅是精细,还是艺术。

梦幻秀场 比拼噱头

在高级定制兴起的初期,服装是顾客趋之若鹜的唯一。黑白影像中的那个年代,在一个不及总统套房大小的房间内,模特一个接一个地安静展示,没有音乐,没有舞台灯光,甚至没有设计师最后的谢幕。而如今,在慨叹服饰本身工艺性之外,高定的每一个秀场都成为一间间小小的博物馆。除了精彩的服装之外,设计师们同时也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运用到秀场布景和模特妆容上。那儿有卡尔·拉格斐(Karl Lagerfeld)的森林,他梦想中生长出歌德、席勒还有包豪斯艺术的魏玛。那儿还有Vaux-le-Vicomte子爵城堡中飞舞的蝴蝶,还有所罗门酒店的花园小径。一切既致敬古典,也不忘为当下发声。香奈儿的秀场上,你可以窥出席勒《玛丽一世》的味道,哥特式的妆容,但最后两位佳人手挽手出场的姿态回应了如今法国吵得轰轰烈烈的同性恋婚姻。与此同时,拉夫·西蒙 (Raf Simons)已经找到与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先生的共同之处:乡村生活和大自然的热爱。满眼花色,还透着清新内敛的情绪。本季还是新意颇多,例如,不对称设计,不同面料的拼接带来了现代主义风情。还有让·保罗·高提耶(Jean Paul Gaultier)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席卷全球之后为我们带来的一场印度的奇幻旅程。Ulyana Sergeenko小姐则献上了《乱世佳人》的古朴典雅。

叹为观止的手工艺

当然,这一切的铺垫都为了迎接主角——服装,这些灌注设计师创意和手工匠人工艺的艺术品远比外在的形式更为吸引。卡尔·拉格斐不会舍弃斜纹软呢,刺绣羽饰,黑白经典,但他知道如何踩在巨人的肩膀上为自己另辟蹊径。本季的香奈儿系列专注于肩部设计,包括整齐的披肩式的贴布设计,也有羽毛组成的大体积肩部造型。白色的空灵和黑色的羽毛状眼影,香奈儿姑娘们呼出一丝轻微的忧郁。相比之下,Elie Saab的女孩们在薰衣草紫、幽蓝色礼服的包裹中成为精灵,再加上隐形的领口和透明的袖子,这种轻飘悬浮的感觉给Elie Saab这一季带来梦幻质感。极少涉及印花的Saab此次在色彩低调的花朵图案上层叠黑色珠子的裙装,让人眼前一亮。透着仙气的还有华伦天奴(Valentino),黑红为主的色调搭配山茶花、栀子花、蔷薇花的图案,还有金银丝镶嵌的长裙,卷曲的巴洛克刺绣。此外,上一季新加入的品牌Maison Martin Margiela充满了先锋性和现代感,诸如刷漆般的印花面料,不规则的边缘处理,都是设计师对于完美谨慎的高级定制传统概念的挑战。环保主义也成为这一系列的亮点,设计师将20年代的嵌珠长裙改造成了烟管大衣、防风衣等外套,还有西装夹克改造成的无袖裙装。而单纯以日装、晚装分类的高定服饰也在新成员Alexis Mabille的秀场上有了新的演绎。会以非成套的单品开场,既不是日装更称不上礼服。但丝质的锥形裤,胸前的刺绣装饰,还有多层次的曳地长裙都告诉大家Mabille这次在手工艺上下了功夫。

市场日益狭隘

由此看来,2013的秀场上经典与现代的拉锯成为贯穿始终的火花。大品牌如香奈儿、迪奥、华伦天奴,一边回溯经典,一边与历史玩创意,新贵如Maison Martin Margiela、Alexis Mabille以及重回高定的范思哲,一边强调现代感、实用性,一边又小心翼翼地遵循前辈的遗训,诸如古典蕾丝、印花、层叠感、曳地长裙等。

而这种“矛盾”似乎也成为高级定制往昔与今朝的写实。19世纪中期Charles Frederick Worth提出高级定制概念时十分先进,人们发现裁缝师原来也富有创意。那是个高定时装屋多于100家的黄金年代。但一百多年后,高级定制反倒成为一种复古,纪梵希在2013年宣布退出高定舞台,即便有MMM、Alexis Mabille,先后加入高定的赛场,这里也仅剩下12条跑道。随着成衣的越来越繁琐精致,高级定制的美轮美奂也并不是难以企及。例如,普拉达(Prada)2007年秋冬系列高级成衣里神奇的褶皱织物、热蜡处理的马海毛材质,这一切都是高级定制常用的技巧。Celine、Jil Sander也一直是Cristobal Balenciaga先生建筑式轮廓的继承和拓展者。Alexander McQueen没有出现在高级定制的秀场上,但其设计的衣服和鞋子也不乏繁复的蕾丝和刺绣。此外,对于高级定制服的需求在客户层面也不及往昔。彼时如Bethy Lagardere这样的名媛是非定制不穿的。她们每次购入的服饰除了那些传统的晚宴裙,还有日常家居服、马术装、滑雪服等,就连在侍弄花草时,她们都要换上专门的衣服。而如今对于生活如此考究的人又还有多少?不论你是多么抵制“democratize high fashion”,时代的洪流总是不可逆的。难道高级定制真的已死?

旧梦新颜

《纽约时报》上的评论说:“每过10年,医生们都会围绕在法国高级定制的床边,宣布它即将离去的消息。但就像每一个与病魔斗争的人一样,坚强的意志使得高级定制一次次存活下来。”

在工艺方面,高级定制服必定独占鳌头。当年Madame Gres的褶皱裙,一条要耗时300个小时,而现在,香奈儿裙装上那成千上万的山茶花更是时间叠加的惠赠。华伦天奴本季的一件礼服,双层欧根纱上缀满蝴蝶和鸟群,并包裹在绘有纹路的薄纱之中。还有些服饰虽然看似平淡,但面料和针脚却令人赞叹,你甚至在一条高级定制套装上找不到接线。

虽然设计师们拒绝泄露客户信息,但高级定制市场到底如何,我们还是可从蛛丝马迹中推知一二。乔治·阿玛尼(Giorgio Armani)在71的高龄发表了首个高级定制系列——Giorgio Armani Priv;Gucci在2010年推出了在巴黎制作的高级定制系列。而英国《每日电讯报》则表示,Dior的高级定制在2012年销量增长了24%,销售额达到12亿欧元之多。近年来,在欧洲和美国市场萎缩的当下,俄罗斯、印度、中东、中国等地区的顾客与日俱增,大牌设计师也开始迎合新贵们的口味,陆续推出中东、印度式风格的高级定制系列。说到底,时装就是一门生意,不论高级定制服多么不接地气,设计师也不得不顾及市场。香奈儿带着自家的匠人直接来到亚洲,省去贵宾们奔波到巴黎的烦恼,近来更有不少品牌直接空降上海。种种的现象说明,高级定制的路还在,而且并没有越走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