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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林鸳鸯蝴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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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翻看手中的棋手资料,知道了许多夫妻都是以象棋为业,其中两口子都是象棋大师的竟有八对,随后笔者又发现了一个可喜的现象:这些大师家庭从未有一个离异的,也没有听说过哪对夫妻关系不和,或者出什么艳事绯闻的。如今,某些商界、演艺界的名流大腕,把离婚当家常便饭,把再婚或同居当炒作的资本,和他们这些人相比,我们这些棋坛伉俪更显得难能可贵。为什么他们幸福的家庭会坚如磐石?是源于他们对象棋艺术执著而无悔的追求,而养成这种对爱情专一的习惯,还是大师们专心棋艺研究,视而不见周围世界的各种诱惑?带着一串串疑问,笔者走进了他们的世界。

天涯寻芳

(一)

“他到底怪在哪儿里呢?是人长得怪,还是脾气怪?”1997年,正在江苏队学棋的少女黄芳,听队里师兄们议论说,广东有个叫陈富杰的棋手,外号竟叫“老怪”。这个名字如同“阴山老怪”、“星宿老怪”一样,充满神秘甚至是恐怖,黄芳心想陈一定是个性情古怪的老头子。那年她13岁,一向寡言的她听听也就过去了,没有太往心里去,谁会对一个“老头子”感兴趣呢?在江苏棋队,个个都是女棋王,对于一个从小就在这里学棋的江阴女孩儿来说,压力是可想而知的,那时的她一心钻研棋艺,根本没有时间去琢磨别的。

1999年,在江苏镇江举行的全国象棋个人赛上,一次比赛完,黄芳和师姐们一起去吃晚饭,同去的也有很多别队的棋手,这时一个举止潇洒,帅得一塌糊涂的大哥哥喊出了她的名字。这让黄芳脸红心跳,便问帅哥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当帅哥告诉自己就是陈富杰时,她惊讶不已,因为她始终都认为眼前这个绰号“老怪”的帅哥,是个老头子啊!“今年多了个小姑娘下棋,当然知道啦。”陈富杰笑着说。

那次见面,阿杰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阿杰朋友很多,是个重感情的人,说话幽默,性格也很开朗。黄芳在家里是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弟弟。那时她还很小,不会想到其它事情,如果说有其它感觉的话,也许是没有哥哥姐姐的原因,她便把这个帅哥当成了自己的哥哥,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老怪”外号的由来。

原来是陈富杰下棋时对流行布局没什么兴趣,专挑冷僻的布局下,一出手就是“迷踪拳”式的奇拳怪腿,让许多棋界名流防不胜防。打乒乓球时的姿势也和别人不一样,让人感觉怪怪的,但棋艺和球技都很不错,于是人们称其为“怪杰”,后来逐渐演变为“老怪”。黄芳想起以前总把这个帅哥当成老头子,禁不住哑然失笑。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2000年江西宜春举行的全国象棋团体赛上,赛后二人互留通信地址,约好回去后通信。第一封信是黄芳写的,信中问了老怪大哥最近的情况,并约好以后和他网上学棋。

在2000年的少年赛上,黄芳只夺得第3名,她十分失望。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少年赛,过年她就超过16岁,再没有资格参赛了,而成人的比赛要想夺取大师称号不知有多难,因此她特别渴望拿一个冠军。难道自己和象棋大师无缘?失落的黄芳很想向人倾吐心中的苦闷,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早被自己当成大哥哥的阿杰,于是写信倾诉。陈富杰每信必回,不仅通信频繁,他们还上网聊天,陈富杰不仅鼓励、安慰她,还把自己最拿手的一些布局传授给黄芳,使她的棋艺提高很大。在2001年“威凯房地产杯”一级棋十升级赛上,黄芳技压群芳夺得冠军,圆了自己的大师梦。

2002年3月,全国团体赛在济南举行,比赛期间大家常在一起,黄芳感到阿杰对女孩子很细心,棋手们吃完宵夜之后一起回酒店,路上有点冷,阿杰会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为黄芳披上,吃饭时,他还为黄芳夹菜,以前从来没有哪个年轻男子为她这样做过。更让黄芳感动的是,每当她输棋被教练训了后,阿杰就会安慰鼓励她。阿杰的绅士风度和关怀备至让这个女孩子感到了温暖,不知不觉,对这位比自己大8岁的大哥哥,黄芳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和陈富杰说话时,变得脸红心跳,爱情的种子就这样在她心中发芽了……

(二)

1976年出生于广东湛江的陈富杰,自懂事开始,每当棋迷父亲与人对弈时,就站在旁边观战,渐渐地他就学会了象棋的基本走法。父亲看见儿子对象棋有兴趣,就决心培养陈富杰做一名职业棋手,从那天开始,陈富杰与象棋结下了不解之缘。

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在父亲的指导下,在当地的县城,同龄人已鲜有对手,就算和大人对弈,亦互有胜负。精明的父亲当时考虑到如果让阿杰继续留在当地学棋,肯定没有大的发展,就决定带他到市里的高于家去学棋。这一去就是两年,这两年在颜木生、钟培雄、庞亚保等高手的调教下.阿杰的棋艺有了更大的提高。10岁的时候,市里举行市运会,陈富杰轻松获得少年组冠军,这更坚定了他做一名职业棋手的信心。11岁时,陈富杰参加了全省少年赛,以全胜的战绩获得冠军,他的成绩当时就引起了省队教练的注意,发现这是一棵好苗子,决定招他进省队。

1988年,在陈富杰12岁的时候,终于踏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广东省象棋训练基地,开始了他的职业象棋生涯。从那年开始,他夺取了1989年全国少年赛冠军,1993年全国个人赛第15名,并晋升为国家大师,1994年亚洲少年冠军,2001年太师赛第三,2002年个人赛第五,2003年、2004年、2005年都代表广东队打联赛,先后取得第2、第1、第2名的成绩……在这一串串荣誉后面,不知让他付出了多少汗水和泪水。

陈富杰英俊、潇洒,当地追求她的姑娘很多,可他一心向棋,对那些姑娘的示爱视而不见。他有一哥二姐,都已成家了,看到家里的老疙瘩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女朋友,家人都很着急,七大姑姨纷纷要给他介绍对象,但都被陈富杰谢绝了,急得父母一次次问他:“难道你想打一辈子光棍?”每当听到这话,陈富杰便振振有词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祖国如此之大,少女如此之多,我又如此之帅,何愁无妻乎?”让二老哭笑不得。

自从认识黄芳后,他感觉自己找到了“芳草”,也许是女孩子的娇小柔弱,也许是她天生的多愁善感,也许是对象棋同样的痴爱,竟让从未当过哥哥的陈富杰产生了一种冲动――要做她最好最好的哥哥,要保护她一辈子!随着少女一天天长大,这种冲动也越来越强烈。2002年9月底,黄芳与师姐伍霞从南京来广州参加广东队全国个人赛的集训,因为广东象棋男子水平在全国也是最强的,主教练吕钦又好说话,经吕教练同意后,她们就过来了。这无形中给他和黄芳创造了发展关系的机会,虽然双方都没有什么表示,但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两人开始单独约会,有时去逛街,在经过花店时,陈富杰都会买一大束玫瑰送给黄芳,这浪漫之举让黄芳很开心。同年10月的全国个人赛上,也许是爱情的鼓舞,陈富杰发挥出色,第一次夺得个人赛第五名,黄芳比他还要开心,两人关系也更进了一步。11月,陈富杰不远千里,用探亲假到南京玩了一周,黄芳陪伴左右,两人尽享爱情的甜蜜……

经过多年的交往,这对天各一方的金童玉女,在2006年情人节这天,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三)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而幸福的家庭是一样的,婚后的生活,他们像所有家庭一样,过着温馨平淡的日子。在江苏省队,黄芳的师姐们个个都是全国冠军,但在她的家乡江阴,她却是第一个象棋大师,所以是很看重她,她可以有一份比较轻松不错的工作。但为了支持陈富杰的事业,她还是来到了广东,在许银川、吕钦两位大师哥和王老吉老总施少斌的帮助下,在王老吉公司做一些内务工作。

不久,他们有了宝宝,黄芳平时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帮陈富杰整理棋谱,便很少下棋了。

“其实我自己是非常想下棋的,我的棋瘾也很大,每年全国个人赛开始时,我就感到坐卧不安,可要工作啊,个人赛至少都10天左右,公司管理比较严格,请假很难的,我想再过几年吧,我一定再次出山。”在问黄芳在象棋方面有什么打算时,黄芳这样回答笔者。

如果说黄芳还下象棋的话,就是和阿杰的“决斗”了。为了过棋瘾,她经常缠着老公和自己下棋,陈富杰水平比她高很多,所以让他蒙目和自己下,三盘黄芳和一盘就算胜了,而输家必须干完眼前的家务,比如做饭、洗碗什么的。刚开始时,黄芳屡战屡败,家务活自然都属于她的了,可自从有了宝宝后,陈富杰却好像不在状态似的,刚下第一盘就会让黄芳胜了,黄芳虽然胜了,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老公是职业棋手啊,棋下得这么差,怎不让她忧心如焚。

2007年初,陈富杰一举击败几位同门师兄,重返广东队了。知道这个消息后,黄芳忽然明白了老公输棋的良苦用心,幸福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