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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歌手为一份伤感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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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晚上要赶三个场子,而只要有她唱歌的地方,生意就出奇的好,去听她唱歌,成了一些上海人最欢喜掼的派头。

王慧娟,一个职业歌手,在上海的歌厅颇有名气,尤其是唱老歌,令许多人陶醉在她悠扬的期待和哀怨中。歌手的职业,置王慧娟于歌舞升平之中,也是歌手的职业,使王慧娟的爱情随着歌曲的旋律跌宕起伏。她的美丽却略带忧郁的神色,仿佛是对自己爱情的如泣如诉

面对采访,王慧娟一点都不紧张。尽管事先已得知,这是一次与她过去经历过的至少几十次采访都不一样的采访,这是一次很少甚至就不涉及她很有兴趣表述的歌唱而要提及她或许根本就不愿去想的情感和男人问题的采访。

在约定的时间,王慧娟准时来到了上海瑞金宾馆3号楼的那间著名的咖啡馆内。她说她从来也没有在咖啡馆内接受过采访。而我听出的弦外之音却是从来也没有人关注过她除了唱歌以外的生活。

1999年的一天晚上,我是在上海桃江路上的一个酒吧里认识王慧娟的。我记忆深刻的是,当时她在唱蔡琴的一首名曲《我有一段情》,在灯光下,我发现她唱得非常投入和动情。

随后,酒吧的老板介绍我们认识,她虽然朝我微笑,但脸上却掠过一丝忧伤。

她为什么忧郁呢?特别是在唱《我有一段情》这首歌时。难道歌手,在感情上真的特别容易受伤吗?

3年以后,我终于有机会向她证实这些了。

王慧娟说,她唱了这么多年的歌,身边从来就不缺少男人的追求。但这些男人都太功利,他们不是真正地喜欢她。

“我这个人,从小就充满幻想,我是看着琼瑶小说长大的。我希望能得到轰轰烈烈的爱情。”

每当身边出现一个男人时,王慧娟总会想起6岁时妈妈带着她看到的桃花盛开。然而令她感伤的是,好花不少却都不是为她而开的。

直到5年前,王慧娟终于有了一次拾起爱情信心的经历。一位可以算作是“音乐人“的男人,竟然令王慧娟觉得爱情终于来到了她身边。

在这位“音乐人”到来之前,曾经有许多男人,想尽各种办法追逐过王慧娟。

有个人,不仅每天晚上来听王慧娟唱歌,而且每唱一支歌,他就送个花篮,最多的一个晚上竟然送了30个花篮。然而,他就是打动不了王慧娟的心。

还有人很早就想送车子给王慧娟。可是王慧娟至今还是靠着出租车“赶场子”。她说她宁可“打的”,也不想失去自由。

最令王慧娟伤心的是,有个商人,经营着上海一家著名的歌舞厅,他竟然以此为诱饵跟王慧娟谈。只要王慧娟答应和他好,他就让王慧娟一个人在他的歌舞厅唱歌捧她的场。而当时,王慧娟和其他几名女孩子已是这儿的驻唱歌手了。为了使这些女孩子能保住饭碗,王慧娟只好离开了这个她特别喜欢又十分适合她演唱风格的歌舞厅。

在追逐王慧娟的男人中,“音乐人”是成本最低的一个,却获得了王慧娟的真爱。

至今,王慧娟也搞不懂,到底什么东西让她为“音乐人”着魔。着魔到她竟然把自己的理想和爱情全都托付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在认识“音乐人”不久后的一个秋天的黄昏,他们俩人来到了上海落满了金黄色树叶的上海植物园。我不知面对如此情景,王慧娟是否想起她6岁时的那个下午,那一树树盛开的桃花以及那首忧郁的《五月花》。

面对浓浓的秋色,王慧娟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开出了她的爱情条件:“当我们老的时候,我们还要手拉手背靠背,你还要叫我宝贝。”

而当时,他们并没有手拉手、背靠背过。“音乐人”也根本没有喊过王慧娟一声宝贝。而王慧娟却用了“还要”二个字。

“我真有点自作多情。我把他当成了《简・爱》中的罗切斯特。”王慧娟自嘲这是她上个世纪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情。

距离那个美丽秋日半年以后的一天,“音乐人”领着个孩子来到王慧娟的家。他让孩子叫王慧娟阿姨。面对王慧娟的惊诧,“音乐人”竟若无其事地说,这是他和前妻生的孩子,前妻不要,法院判给了他。

王慧娟跟我讲起这一切时,依然显现着身临其境般的痛苦。她抽泣着说:“我做梦也没想到过,他竟然是个结过婚的人。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一整夜。”王慧娟并不是拒绝离了婚的男人,而是这个“音乐人”一直向她隐瞒了自己离婚的事实,这才是王慧娟最忍受不了的。

自从那个将王慧娟叫做阿姨的孩子出现后,“音乐人”就开始对王慧娟冷谈起来。

“有一次我们和几个外国朋友一起吃饭,”王慧娟回忆说:“席间,有人问他,我和她是不是一对情侣,他以为我听不懂英文,竟然回答人家说,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尽管他不承认是女朋友的这位痴情的女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时刻在梦想着50年以后,这个男人还能叫她一声“宝贝”。

“有一天晚上,我的牙神经发炎,痛得在地板上打滚。我打电话给他,想让他陪我去医院,可是他根本不理我,后来干脆关了手机。”

5年以后,王慧娟用这个细节试图向我证实“音乐人”对她的冷漠和轻视。而在当时,王慧娟却依旧没有因为这个男人“见死不救”而幡然醒悟。

“你到底凭什么对他这么痴情?他已骗过你了。”

“这就是我的弱点,只要一个男人对我好点,我总是会心软。”

“你是否知道什么叫伤害?”

“可能受的伤害多了,所以真的是不太有感觉了。有些事情事后想想真是傻,就像我牙痛的那天晚上,可在当时就是糊涂。”

“你有没有想过,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才能彻底看清楚一个男人对你好还是对你不好?”

“对我来说,这很难。我看不懂男人。”

“既然看不懂男人,那你对男人还会有希望或者企盼吗?”

“这就是我矛盾的性格,又怕受伤又不甘心,永远在渴望。不怕你笑,我失恋后,白天一直关在家里看《廊桥遗梦》。”

王慧娟终于没有等到和“音乐人”手拉手背靠背和被“音乐人”亲妮地叫声宝贝的日子,50年后的美丽期待仅仅维系了不到3年,便一点都不美丽地结束了。

王慧娟告诉我,3年前在桃江路酒吧认识我的那天晚上,是她失恋后的第一次登台演唱。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懂得了唱歌。尤其是唱徐小凤的歌,唱蔡琴的歌,甚至邓丽君的歌,不仅仅是学得像就能唱得好的。模仿是模仿不出歌的灵魂的。只有从心灵上跟这些歌星们有了共鸣,才能真正地唱出意境。王慧娟认为,这种共鸣的纽带便是忧郁便是感伤。

王慧娟说,现在有很多人要跟她学唱老歌,她先让人家去经历曲折学会忧伤。她甚至调侃地说,她只教“命苦”的人。

“你看徐小凤,看蔡琴,看邓丽君,哪个不是红颜薄命的可怜人哪?我当然不能和她们比,但是,这段失败的感情,却让我明白了这些道理。”

一件白色的羽绒风衣严严实实地裹住了王慧娟瘦小的身子。她说她现在怕冷,经不起冻了。她手上还提着个包,里面塞着几件薄得几乎透明的衣服。原来这是她的演出服。再过6个小时,她又将在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大堂酒吧演唱了。

其实,对王慧娟来说,这样的演唱早在10年前就已开始了。当年,这位幼儿园的老师,以纯厚圆润的嗓音,饱满激情的演唱和对歌曲深透的理解力,在强手如林的1992年华东六省一市通俗歌曲大奖赛中,获得了二等奖。从此,王慧娟一发不可收拾,辞职做了职业歌手。迄今为止,她演唱了600多首1930年至1970年之间的经典老歌,并先后获得过省市一级比赛的几十个奖项。

1994年,王慧娟接受邀请到新加坡巡回演唱一年,受到当地人的热烈欢迎,演出档期从没间断过,新加坡的报纸用了很大照片来赞誉这位上海女孩。

回到上海后,王慧娟的经典老歌在上海滩掀起了阵阵怀旧之风,凡是跟老上海搭点界的宾馆酒店或者歌厅,都竟相邀请王慧娟去唱歌。

2001年3月,上海百乐门舞厅策划了一场“新老歌星见证百乐门今昔”的活动,请来了当年百乐门的著名红歌星、如今83岁的金妮,而王慧娟则作为百乐门的新歌星与金妮同台演唱。

那阵子,王慧娟一个晚上要赶三个场子,而只要有王慧娟唱歌的地方,生意就出奇的好,去听王慧娟唱歌,成了一些上海人最欢喜掼的派头。

王慧娟的歌声不仅仅打动着听众,还感动了当年上海滩上“大姐”级的歌后吴莺音老太太。吴莺音在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演艺圈是位名震遐尔的人物,她以一曲《断肠红》成为1946年的“上海歌后”。金嗓子周璇、银嗓子李莉华都称吴莺音为大姐。1994年,定居美国多年的吴莺音在回上海小住的日子里,经朋友介绍,听了王慧娟的演唱后,立刻喜欢上了这位被老太太称之为“具有天生的演唱才质”的女孩。她还将自己当年的演唱录音送给王慧娟。

巧的是,当年第一个为吴莺音度身定制写歌词的张准先生,50多年后,也以80岁的高龄重操旧业,为王慧娟写下了十几首歌曲。

就在王慧娟接受我采访的当天晚上,一位名叫薜幼春的台湾画家带着她的8名学生,在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大堂酒吧几乎是全神贯注或者说是目瞪口呆地听完了王慧娟45分钟的演唱。

薜幼春是蔡琴的好朋友,所以她特地点唱了蔡琴的《我有一段情》;她哪里知道,这可是王慧娟用心在演绎的一首歌呀。声情并茂的演唱,让薜幼春听得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演出结束后,她上前去和王慧娟合影,她说她要把王慧娟介绍给蔡琴。

薜幼春对王慧娟说,就在瑞金宾馆3号楼咖啡馆,当王慧娟接受我采访的时候,她正巧也在咖啡馆里。因为隐约听到了王慧娟哽咽着说到感情,说到男人,甚至提到了她的朋友蔡琴。于是她便决定,晚上一定要去听听这位看似受过点伤的大陆女孩是怎样演绎蔡琴,这位自视为世上最苦命女人的歌的。

半个月之后,王慧娟就约我再次见面,地点还是在瑞金宾馆3号楼的咖啡馆。这是我跟她说定的,如果想起什么,还可继续补充,毕竟上次她有点欲言又止。她的“补充”很短,甚至只有一句话。她把3张已有点破损的黑白照片递到我面前,有两张是小朋友跳舞的合影。王慧娟指着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说:“这就是我,6岁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