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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断尾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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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只受伤的海豚,差点死在空旷的沙滩上;它失去了尾巴,只能像个大虾在水中游动。现在,它成为很多人重新面对生活的动力。

凝视着面前这座巨大的水族箱,玛佳・卡萨吉克有些沉默。在失去一条腿后,玛佳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在疼痛中度过,不良于行,直到她遇见一头装了人工尾巴的海豚。

在过去的两年里,玛佳时常会到这家位于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清水海洋水族馆”,去看望一头小有名气的宽吻海豚“冬天”。如今,尽管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但她决定要实现多年前的一句誓言。

她生命中的转折点

玛佳出生在莫斯塔尔(现属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从小,她和表妹贾斯米娜就很喜欢海豚,后来,贾斯米娜死于白血病。于是玛佳发誓,有朝一日她要跟海豚一块儿游泳。“贾斯米娜来不及做这件事,所以我决定有一天一定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现已34岁的玛佳说。

高中时候的玛佳是个运动爱好者,足球、篮球、网球都很喜欢,她甚至希望自己日后能成为职业运动员。然而,事与愿违。1993年,一次意外夺去了她6个朋友的生命,玛佳的左手和双脚伤痕累累。

在被送往医院治疗后,16岁的她左腿从膝盖以下截肢。她回忆说:“当时医院没有,他们把我绑起来,往我嘴里塞了一块橡胶制品让我咬住。”后来,她伤口感染,却没有抗生素,有好几个星期都处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状态。

在英国人莎莉・贝克的努力下,玛佳前往美国接受治疗,并在医院里待了近两年。由于腿骨所剩无几,义肢很难做到与残腿完全吻合,再加上右腿也受伤,走路 就成了玛佳最痛苦的事。

18岁那年,玛佳搬到佛罗里达州。又动了十几次手术后,她终于能做一点点运动了,但依旧步履蹒跚,一活动就会痛上好几天。她很喜欢到附近的“清水海洋水族馆”去看海豚。也就是在那里,玛佳遇到了一只名叫“冬天”的特殊的海豚。

它生命中的转折点

“它游起来不像海豚,倒像只虾子。”这便是玛佳对“冬天”的第一印象。

2005年一个寒冬的早晨,佛罗里达州的渔民吉姆・萨瓦格照例开着自己的小摩托艇准备出海捕鱼。远远地,他看到一个浮标正随着海风摇摆。但令他奇怪的是,浮标似乎是朝着与海浪相反的方向摆动。

这太奇怪了,吉姆想。他决定过去看看究竟。

渐渐靠近目标的吉姆开始听到阵阵喘息声,就像有人正在溺水挣扎,然后他便看到那可怕的一幕――一只三个月左右的小海豚被捕蟹笼牢牢困住,正在努力想要逃脱困境。

这个可能还没断奶的小家伙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钳住了自己,但每一次的挣扎都让身上的网缠得更紧了一些。吉姆赶忙掏出刀割断了几根绳子,但重获自由的小海豚却似乎已经游不动了――它的尾巴被绳子缠得太紧,血脉被切断,已经开始变白。

看着一身伤痕的海豚,吉姆轻声说:“你会好起来的。”他打电话给哈布斯海洋世界科研所―― 一家应对海豚和鲸鱼突发事件的机构。研究助理特里莎说她会尽快赶来。

特里莎跳进海里,想要抱住受伤的海豚,把它带回岸边,但这个受惊过度的小家伙却根本不肯听话。好不容易,吉姆才抱住它,特里莎赶忙过来帮忙。就在她碰到它的那一刹那,小海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就是这一眼,让特里莎的心猛地抽动起来。回到岸边,小海豚已经精疲力竭。“它终于平静下来,就那样睡着了。”特里莎回忆说。

受伤的小家伙被送到“清水海洋水族馆”。在这里,它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冬天”――也许是为了纪念那个改变它一生的冬日的清晨。

她与它的相遇

初到水族馆的“冬天”只能靠那一小截断尾游泳,但兽医发现,如果要它长时间借助两翼的摆动来游动,很可能会导致脊柱歪曲受损,最终威胁其生命。为了尽量减少这种损伤,水族馆的工作人员只能为它在水下准备一张网,让它躺在上面休息。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两年,“冬天”终于得到了一只“义尾”――由可活动的不锈钢关节组成,表面为硅胶材质,再装上凝胶内衬,以保护“冬天”敏感的表皮。重获新生的“冬天”成了水族馆里的大明星,也让很多身患残疾的人找到了继续面对生活的动力――玛佳就是其中一个。

就在“冬天”得到义尾的那天,玛佳也刚好在水族馆。她看到装上高科技尾鳍的“冬天”在水里变得悠然自在,心动不已, 她想:“如果冬天能做到,我也可以。”于是训练师为玛佳介绍了人工尾鳍的研发机构。不到10天,她就有了新的义肢。这种义肢内衬较软,内建微处理器,能依照不同的动作来调整衔接的部分。十多年来,玛佳第一次摆脱了疼痛感。

然而“冬天”带给她的不仅于此。8个月后,玛佳准备好要实现她对贾斯米娜的承诺。“我连战争都经历过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她边说边进入水族箱。她朝“冬天”伸出一只手,只见“冬天”先是小心翼翼地靠过来,随即又游到别处。之后,“冬天”开始让玛佳抚摸它的背部。最后,“冬天”用嘴顶着她的肩膀,和她共游了一小时。

玛佳出了蓄水池,高兴得直想欢呼,但因为海豚对噪音很敏感,她只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地说:“我觉得像还清了陈年旧债。”到了停车场时,她才终于放声高呼,嗓子都喊哑了。

今年9月,“冬天”的故事被搬上大银幕。在这部名叫《海豚的故事》的影片中,“冬天”和摩根・弗里曼、艾什莉・贾德、小哈里・康尼克带我们一起感受温暖。

(涛声摘自《普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