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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梦想的现成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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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地铁自1863年1月10日营运至今已有149年历史,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地铁系统。伦敦地铁历来备受赞誉,它不仅满足于交通的营运,更为英国的艺术事业发展做出了巨大努力,尤其体现在公共艺术方面。伦敦地铁公共艺术发展到当代,经历了许多变化,现在的伦敦地铁站已经成为一座免费的艺术展览馆,论及规模不得不提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Tottenham Court Road)的马赛克装饰墙体。

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是伦敦市地铁中央线和北线的交叉站点,路过这里的人们都会惊叹其内部装饰的马赛克壁画之绚烂,但其中很少有人注意到它的设计者是一个著名的苏格兰人——爱德华多·保罗齐(Eduardo Paolozzi,1924-2005)。在20世纪80年代初,爱德华·保罗齐被委托为该站的售票大厅、自动扶梯井、人行通道和站台设计1000平方米马赛克墙面装饰。

当你从托特纳姆法院路和牛津街交界处的东南角进入该站,会看见第一个墙面,但实际上它是最后被安装的。锚综复杂的马赛克壁画贯穿了整个车站,主题源于日常的城市生活和一些地铁站附近的场所,比如,英国博物馆和建筑协会。你还可以看到人、飞蛾、鸡、狗、嵌齿轮、卫星,甚至萨克斯管等,包含了许多保罗齐长期以来的兴趣与关注点。紧接着,乘客会先穿过售票厅和自动扶梯处的抽象图案,再进入圆形大厅,即两站的连接区域,可以看见墙面上有保罗齐的签名和创作日期。在这里,一个作冲刺状的人物图像与其他事物混合在一起,例如一个面具、一头牛和一只鸡,完全远离了它们出现在地上的快餐店里的情景。北线和中央线站台的风格有很大不同。黑色北线的马赛克相对粗糙和稀疏,形式是矩形的,镶嵌物形成了一个个小网格,更为内敛。这里的马赛克最终变成只有黑白二色,看起来像一个迷宫或迷宫的路径,仿佛走进了一个死角,如地铁站的地下通道一般。红色中央线则是更明亮、更艳丽的设计,整个马赛克作品中色彩最丰富、最惊艳的部分就在这里。

在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马赛克壁画中又再现了保罗齐惯用的表现形式,即将对象跳脱它们原有的话境(形式通常表现为跳跃或堆积),并把它们重新组合,从而赋予它们新的意义。保罗齐的这种方法发展于40年代,即他居住在英国的那两年里,他从所看到的英国艺术的土壤中得以突破,形成自己特有的艺术语言。40年代后期,他从超现实主义获得灵感,创作了许多拼贴画,流露出他对现代机械图像的兴趣,且将其与不相称的超现实主义并置一处。50年代早期奠定了他与波普艺术之间的联系。作为1952年成立的独立小组的创始人之一,他在独立小组的第一次会议上,展示了他的剪贴簿。这些图像展现了超越战后伦敦灰暗的日常生活,诱人且多采的现实,那或许就是现在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马赛克壁画的雏形。在随后的几年里,他改进了技术,即他最出名的,把机械的小块和其他找到的物体综合起来,产生为新的结合。人物图像亦有机械化的特点是他的标志,就好像超现实主义机械幻想中的复杂场景,这些都在托特纳姆法院地铁站的马萨克壁画中贯穿。他的作品是建立在他对大众媒体以及战后时代——现代探索期,科学和技术的新发展的兴趣之上。人与机器的主题是其作品的中心。70年代,他开发了一种抽象的视觉语言,将自己的想法由通感导向广泛的公共艺术项目,遍布整个欧洲。其中他最著名的项目就是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内巨大的玻璃瓷砖镶嵌马赛克(1984年),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冲刺的人物造型和许多斑驳陆离的电路。在这里,自然与科技的碰撞和变质,上演了一幕神话和自然空间对于物质本质的废弃与未来懂憬之间的争夺。

保罗齐非常爱玩并置——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的彩色玻璃马赛克是卡通人物和荒地鲁宾逊的特有结合物——像机械,他说他的作品从根本上来说,是对于缺乏创造性和浪费的社会的一个警告保罗齐如此激进的结论源于他已有的经验,特别是关于资源再利用,由此他开始了挑衅现代消费主义征程。“我们的文化很随意地决定了,什么是废物和垃圾。”保罗齐曾经说过,他经常被发现在他家附近寻找垃圾,或者从附近的一个铸造厂拖回很多投掷物,他的这一行为印证了他所说的“灵感就在你发现它的地方。”保罗齐的消费兴趣是与人的生理和心理极限相关的。每个欣赏他作品的人都会试图去寻找一个强大的人,强大到足以站立在他所创造的环境中。

利用材料的物理特性是保罗齐作品的特征。劳伦斯·阿洛韦评价他的作品时将材料划分为不同的种类(高雅艺术和大众文化/幻想和科学)并阐述了其间的逻辑关系。保罗齐的作品展示了一种方法,有限的艺术可以扩展,甚至作为一个图像的人可被推至新的极限。保罗齐曾说:“如果这个世界不再适合人们,那该怎么办?一个生活在城市的雕塑家必须关心自己与机器之间的矛盾,以及与文物。宗教和魔法之间隐藏的激流——他必须以更宽广的视角看待其他人。”他质疑一些在20世纪90年代成为一种时尚却又缺乏知识的完整性和技术能力的概念艺术和装置艺术。他独特的观点和艺术表现形式也受到童年经历——技术和流行的影响。从小生活在爱丁堡的他在父母的冰淇淋店里长大,体验了街道和电影院文化,收集卷烟包装,著名影星和体育英雄的海报和电影广告。而在牛津生活时,他流连于二手书店,选择在博物馆花上很多时间,而不是在制图工作室。

那么,保罗齐是如何掌控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内如此庞大的马赛克壁画的呢?对此,他解释道:“我很多时候使用静电复印机——它们可以将原本的拼贴画放大、缩小并彩色化,然后复印的颜色可以改变原有的颜色。这是我唯一能处理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马赛克壁画这一庞大项目的方法。”同时他认为“马赛克的创新是必要的——除了经典的马赛克作品,我觉得有一个时期,人们不得不即兴创作,用自己的技术或同助手起,处理这样的一些东西。对于艺术家而言,做‘公共艺术’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且这将永远存在,或者至少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有一个很大的展览,它将很快拆除,没有人会记得它存在时的样子。此外,你不得不思考谁将出现在地铁站台上:站台拥挤时,会发生什么?当人们穿过这些与地面上的生活相连结的充满隐喻的图像,如相机,音乐商店、萨克斯管时,会发生什么事呢?”整个马赛克作品的粗犷是定位于蜉蝣和永恒之问,进化和静止之间,粗犷中又包含了冷酷的日常又平凡的人类活动,我们已经感觉到,他的“图像”通过其情感和神经驱动器,由悬而未决的各部分的关系达到整体效果(巨大形象的表现)的实现。事实上,分割本身已成为一种题材,就此而言,没有人比保罗齐更加坚定不移。在他这一代人中,他一直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挑衅者。

保罗齐的意识具有讽刺意味,对此他说过:“人们有时会说,我错过了波普艺术的职业生涯,但我从来没有热衷于它,我觉得应该有更多的,不只是人工制品、消费品,我更感兴趣的还是制造多层次的矛盾与讽刺。”这些意识都凝聚在了他最喜欢的形象——机器人之中,但他选择了不将机器与自然人类的形象并置在一起,也没有探索二十世纪无处不在的噩梦——机械占领肉体。保罗齐在他早期开创性的作品中,像拼贴画,以及他成熟的作品中并不以机器反抗生活,而是艺术。关于保罗齐的艺术有一消极事实是,他拒绝那些为过去所需要的现代艺术。他的参照不是传统或工作室,而是广泛的视觉素材、艺术与非艺术以及典型的20世纪。

简而言之,伦敦托特纳姆法院路地铁站的马赛克壁画为一次次出行的人们带来了视觉与心理上的双重愉悦,就好像翻词了一本妙趣横生的漫画书,题材丰富,造型多样。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心目中美好生活的缩影,而且这不只是梦想。保罗齐,他将这一切变成了现实,视觉符号、城市文化的基本现实和他的艺术在此汇成了一股现代的洪流,在伦敦地下管道中穿梭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