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超级雾霾”对中国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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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北京很冷，也很难过，因为空气污染太厉害了，PM2.5指数连续多天爆表，引起了全世界对于“北京咳”的关注。其实不止是北京，整个华北和华东都被雾霾天气笼罩。在被广泛关注的同时，我们必须意识到由污染引起的雾霾天气有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以及伴随而来的社会问题和经济成本将无法估量。

空气污染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英国、比利时，甚至美国等老牌工业国家都曾经历过。作为一个岛国，英国的独特地理位置导致其气候多雾，所以大英帝国的子民们从小就习惯了大雾天气，伦敦也素有“雾都”之称。自从英国在18世纪首先爆发工业革命以后，英国大雾天气发生的频率大幅增加，并且，以前的雾以水汽为主，后来的雾则参杂了很多化学污染物（即雾霾）。现代科学证明，当空气中的污染颗粒增多时，水分更可能凝结成雾霾。

当时英国《卫报》称，“很多电影院里弥漫着雾霾，观众根本看不清荧幕。”另一篇报道写到，“伦敦大雾第三天，交通中断，盗贼繁忙。”显然，从这些报道中我们可以读出当时大部分伦敦居民对雾霾天气司空见惯，心情好像还很轻松，而文章也颇有调侃意味，但这些人也许并不知道他们正处在一个被载入史册的大悲剧中。

随着雾霾时间的拉长，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不适，其中主要是老人和孩子，特别是那些有呼吸道病史的人，他们开始叫救护车去医院。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去医院看病，而雾霾越来越厉害，能见度之低连救护车也无法开上路，需要帮助的人太多救护车却不够用，因此，很多生病的人只能靠自己在雾霾中摸索着走去医院。

研究显示，造成伦敦超级雾霾的主要原因是居民取暖和周围的火电厂排放污染。和北京一样，伦敦的雾霾基本都发生在冬天，因为冬天需要烧煤取暖。燃煤质量差是主要原因，当时伦敦居民烧的都是劣质煤，燃烧会产生大量的硫化物，硫化物是空气污染的主要颗粒。据英国政府部门估算，在当时的雾霾的天里，每天的空气污染排放中有1000吨燃烧烟雾颗粒、2000吨一氧化碳、140吨盐酸、370吨氟化物和370吨二氧化硫。

后面的故事是，英国政府及立法部门终于行动起来。之所以说“终于”，是因为伦敦自1813年开始就出现雾霾天气，100多年来政府并没有什么行动。英国在1956年才通过了《净化空气法案》。在这项《净化空气法案》里，政府明确市内禁止任何黑烟的排放（比如烟煤燃烧产生的黑烟），并明令在市区（类似北京4环以内）的居民和工厂必须使用无烟燃料（比如液化气）。

当然，“冰冻非一日之寒”。冰化也不能靠一日之暖，空气污染的缓解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再严的禁令也不能使伦敦一下子就没有了雾霾，并且，设备更新、原材料改进、人们生活习惯的改变等都有一个过程。1962年，也就是《净化空气法案》颁布的6年后，伦敦又被一场相当恶劣的雾霾袭击，死亡达750人，不过这个数字远远低于1952年的12000人，应该说治理取得了成效。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伦敦“超级雾霾”带来的严重后果和高昂的经济成本应该给我们一个警示，现在的“北上广深”大城市是伦敦当时的人口2倍以上，如果被类似“超级雾霾”那样强度的雾霾袭击，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有效地治理雾霾刻不容缓，伦敦对空气污染的治理历史和教训给了我们不少可以借鉴的东西。

在“超级雾霾”以前的100多年里，伦敦也发生过多次雾霾天气，却少有人意识到空气污染引起的雾霾有潜力造成一场类似于地震、海啸那样的人间灾难，以为坚持几天就过去了，对人身体的危害充其量是长期的、慢性的，其瞬间的凶猛程度被忽视了。所以，我们必须充分意识到华北和华东雾霾的严重性，提早治理，把“超级雾霾”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第二，我们现在开始了对雾霾天气的监控，几个主要城市都了PM2.5指数，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光靠监控是不够的，我们还应该把对雾霾的预测也开展起来。雾霾天气是可以预测的，因为它的多发期是有共性的，主要是冬天取暖的季节，特别是当天气平静没有风时，污染产生的雾霾会积聚在地面上方200米的空域中。

现代雾霾的污染源和英国的几十年前雾霾的污染源也不尽相同。现代社会大量的汽车尾气是空气污染的一个主要来源，尽管现在大城市都有车辆数量限制的措施，可仅仅限制车辆的数量是不够的，还应该对汽车的尾气排放进行限制。制定尾气标准并严格执行，不能通过汽车尾气排放标准的汽车一定不能上路。

英国著名作家狄更斯在小说《荒凉山庄》中描写“超级雾霾”时代的伦敦时写道：“漫天大雾，顺着河流飘飘荡荡，穿过草坪，滚过桥墩，充满了河边那个伟大又肮脏的城市。”但愿这样的情景不要在中国出现。

博主简介：美国里海大学商业和经济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