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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黎明: 从基金到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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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一则“原华夏基金上海分公司总经理董黎明弃职务农”的新闻出现,多家媒体想追访这位辞职近一年的基金经理,而信息却止于“回到山东农村种菜种稻”。

作为中国基金业最早的从业者之一的他,40岁放弃百万年薪,回到家乡山东,在诸城承包土地种菜,还在东北牡丹江边种水稻。这一切初衷何在?去年3月辞职,走出金融业的圈子,从此开始他的农业梦。

董黎明,复旦大学数学博士,国内第一批硕博连读生,历任华东理工大学数学系讲师、西南证券基金部高级经理、华夏基金北京分公司执行副总经理、华夏基金上海分公司总经理等职。

“不喝咖啡,不喜欢拍照,微博都是朋友帮忙注册的,我就是一个土人。”董黎明告诉记者,最感到幸福的事情,就是蹲在田边抽烟,跟农民们一起聊天。

“烂西红柿”的刺激

2012年2月的一个黄昏,董黎明将海子的一句诗敲到自己的微博上――“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010年下半年,董黎明在回老家的时候,看到成片成片的西红柿“生病”烂在地里,“农民的收入没了。其实,这几年我每年回老家,常能看到有农田因施化肥过多种不出菜的‘惨剧’。”董黎明说,这些场景日积月累在他心中成了一个结,“很多人也在我微博上留言,都提到是不是农业有更大的投资机会,这是现在许多人都觉察到的一个淘金点。但是,更直接的原因就是当下我们吃进嘴里的毒馒头、喝到肚子里的毒牛奶,大家现在对食品安全很关注,食品的原材料就是蔬菜、粮食,单纯依靠农民道德的规范来实现食品的安全是不现实的。”

董黎明的QQ签名是这样一句话:浊以静而徐清,安久动而徐生。这是《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在去年决定要辞职的时候,董黎明就是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的。既然不能完全依靠农民解决食品安全,那就要有人走出这一步,俗话说:与其缘木求鱼,不如退而结网。

2011年3月份,董黎明正式向华夏基金提出辞职,4月办完辞职相关手续。

“我在基金业已经做了十年了,我觉得已经可以了,思考自己下一个十年该做什么。这个时候相比基金业,我觉得农业对我的吸引力更大。”董黎明是2001年加入华夏基金的,他这样总结自己的基金生涯,“从发展走向成熟,从封闭走向开放,从落寞走向繁华,从为己走向利人,从浮躁走向理性。”

种20块钱一斤的大米

董黎明的微博认证是他现在的身份:山东康之源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

公司2011年3月在山东诸城成立,目前4个股东分别来自汽车销售、房地产销售、蔬菜深加工以及基金业,初期投入3000多万元。

“有两个有机基地,其中诸城1000亩,以种植蔬菜为主;牡丹江500亩,以种植大米为主。”这几天,董黎明人在东北牡丹江市,“主要是看上了牡丹江的地理资源,它是亿万年前火山喷发形成的石板地,镜泊湖的水灌溉的,水、土壤都没有污染。这些天在选定今年基地种植的水稻品种,目前的稻田还是被白雪覆盖,要等到4月份育苗、5月份才能插秧。”接着他回忆起去年种那一季水稻的场景,“水稻基地里到处是蹦蹦跳跳的鱼儿,水稻是在石板地上种的,用镜泊湖的水灌溉,用有机肥替代化肥,鸭子除草吃虫,人工用鱼竿灭虫……”

董黎明种出来的大米卖20元一斤,“反映还是很不错的,煮粥的味道特别好。因为我们没有用化肥,都是有机肥,产量不是很高。” 卖大米的时候,董黎明也有不爽的经历,“我们的大米为了保障营养,不做抛光,很多人就问我,你们的大米怎么不太亮呢?就像大家都觉得‘顶花带刺’的黄瓜有问题,但是在购买的时候,还是会挑那些‘顶花带刺’的。”

董氏大米,目前只是在北京、济南、诸城能买到,“比如上海对大米的需求量很大,但是去年我们没有供给的能力。公司计划今年下半年在上海开设一家体验店,包括在济南,我们今年上半年完成体验店的建设。体验店主要是销售我们自己的产品,为了使客户可选品类丰富,也会引进一些具有地方特色、质量可控的农产品。”董黎明说的体验店是这么一个概念,“这几天在牡丹江,还有一项工作就是选择质量可控的品种,如黑龙江的小米、蘑菇、黄豆,还去林口市,选择那里的粉条。”

满嘴“基金味”的“农民”

虽然董黎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农民”,去年,在蔬菜大棚建立前,他每天拎桶给菜浇水,去年9月底在去牡丹江基地收割稻谷时,他租住在农家房子里,然而,他身上依然有浓浓的“基味”,谈农业难离金融。

看董黎明在微博上表达的对于蔬菜流通环节的感悟:“城里人买菜难、农民卖菜难”是目前的流通体制决定的,90%的蔬菜都是通过批发市场与集贸市场流通,获取垄断利润是大家共同的追求,如同银行掌握着基金的销售与结算。”

2月17日,他在微博上写道,如今的农产品市场犹如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股票市场,生产、运输、销售极度分散,典型的散户市场,为炒作提供了便利。在农产品市场中“发展机构投资者”或许是最优的出路。董黎明给笔者分析,“经过这近三十年的积累,农产品市场中出现了一批百万级的炒家,他们是影响农产品大幅波动的一股力量。很多人都把农产品价格大幅波动归于:一是农民种植盲目,二是销售网络不够完善。但是炒家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闷声发财的。如同股票市场,也是要经历由散户到机构的转变。”

对于证监会主席郭树清2月15日在中国上市公司协会成立大会上提到的“农业、食品行业和资本市场的关系还不够亲密”,董黎明在微博上评论,“农业是规模经济,需要借助资本市场来实现;农业金融因为目前的制约而发展不起来,也影响着农业现代化的进程。”

真干农业不能搞“”

笔者:卖了十年基金,转身到农业,一年后,您还能体味深刻的困难是什么?

董黎明:有很多困难超乎想象。要请到农业科技人员支持很难,现在技术人才都不愿意下地。运输很难,把山东的蔬菜运到上海后,要送货到社区,需要庞大的运输队伍,建设完整的服务体系需要时间和资金投入。

笔者:那目前物流的难点在哪里?

董黎明:城市间的物流不是问题,但是由城市到家庭的“最后一公里”很头痛。我们在销售上压缩流通的中间环节,直接与最终的消费者建立联系。

笔者:今年公司有什么计划?

董黎明:去年大量的精力、资源都配置到了基地的建设之中 。今年主要的精力与资源要配置到加工包装厂、营销服务能力上,扩建体验店。

笔者:种菜种水稻,养殖方面有没有规划?

董黎明:目前,只是涉及到了养猪,是土猪,但也是小规模的。因为我们每个大棚都有一个20立方米的沼气池,需要农家肥做发酵的原料。

笔者:有声音说花大钱搞农业的,产品主要打出口牌,可以多赚钱。

董黎明:因为我种地的初衷就是尽力让国内食品安全,以国内的市场为主。

笔者:去年底开始,农业产业投资基金就十分活跃。

董黎明:基金多是来捞一把便宜就抽身的,说的粗俗一点,目前干农业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