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昌森:不做懦弱的“熬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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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低迷的宏观经济和煤炭市场形势，煤炭企业要做勇敢的“冬泳者”，不做懦弱的“熬冬人”。
“2012年的产值中，只有30%来自于煤炭，其余70%是非煤产业的贡献。”谈到山东能源集团去年的经营状况，其董事长卜昌森来了兴致。
据卜昌森介绍，山东能源集团有五大板块，能源板块只是其一，此外，还有制造、物流、金融等，也就是“以煤为基、适度多元”。如今，山东能源已然超过中煤集团，成为继神华集团之后的第二大煤炭企业。
2013年对煤炭企业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一方面，煤炭行业持续低迷，煤价继续跳水；另一方面，大范围的雾霾让公众把矛头指向了煤炭。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煤炭企业们不得不各自寻找出路，山能集团将走出一条怎样的发展之路？为此，《能源》杂志记者专访了山东能源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卜昌森。
煤炭“冬泳论”
《能源》：2012年开始煤炭行业持续低迷，煤价大幅跳水，在这样的行情下，您认为煤炭企业该如何应对？
卜昌森：的确，去年煤炭市场形势下行，煤价大幅跳水，煤炭企业一下进入了冬天，也代表着中国煤炭十年黄金期的终结，而且，不会再有第二段黄金十年。这种行情下，传统的思维是我们如何度冬，如何猫冬，而我提出要找好对策过冬。
面对低迷的宏观经济和煤炭市场形势，煤炭企业要做勇敢的“冬泳”者，绝不做懦弱的“熬冬”人。“冬泳”与“熬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熬冬”者，判断是“快”，幻想着行业的冬天很快会过去；态度“消极”，被动地等待春暖花开的日子；策略是“熬”，佝偻起身子，紧缩着臂膀；“冬泳”者，判断是“慢”，清醒地看到黄金十年一去不回，行业的冬天要持续一段时间；态度“积极”，主动寻找御寒迎春的机会和方法；策略是“练”，在严寒中练就增强体质、战胜困难的本领，还充分利用严酷的环境，调整结构，消除体内影响发展的细菌，为春天的大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能源》：面对煤炭的寒冬，山东能源有怎样的定位？
卜昌森：山东能源集团的定位就是做“能源综合服务商”，即“不但要卖能源产品、更要卖能源服务”，这个能源产品当然包含煤炭在内。现在，我们不再满足于简单地将煤炭采出来、卖给用户，而是进一步提供一系列的服务：首先是提供能源解决方案服务，即通过建立物流通道、推进煤炭改性提质研究，向用户提供高效、便捷、稳定、洁净的能源供应；其次是提供“管家式”生产服务，即向其他煤炭企业特别是非煤涉矿企业提供从勘探、设计、建井到装备、运营全方位的“管家式”服务；然后是提供金融服务，即利用财务公司、商业银行等金融平台，为用户提供金融租赁、贷款担保等服务。
我们提出“能源综合服务商”之前，将自己定位为“综合能源供应商”的能源企业很多。服务商和供应商，不仅是字面的差异，更是理念的提升。
在与客户打交道的过程中，发现客户不但需要我们提品，还需要我们帮助实现产品的充分利用。比如说，发电厂需要买我们的煤炭，由于我们对自己生产的煤炭的性能最熟悉，客户也需要我们一起研究煤炭配比，实现煤炭与发电设备的最佳匹配。所以说，“能源综合服务商”的定位，对用户需求是一种更深入、更全面的理解和满足，对企业意味着更多的商机和增值空间，是一种双赢的战略选择。
非煤产业的贡献
《能源》：在山东能源集团产值中，非煤产业占了很大比例，您对非煤产业是如何规划的？
卜昌森：煤炭企业必须加强非煤产业，摆脱“一煤独大”的发展模式。我们去年产值煤炭只占30%，其他的占70%。能源板块有煤炭、电力、油页岩、化工，其他板块有铁矿、装备制造、现代物流、玻纤、医疗装备、水泥、轮胎，等等。
装备制造方面，最大的亮点是再制造。通过再制造，我们为用户节省了大量的资金，受到用户的欢迎。运输、物流板块方面，山东是个煤炭调进调出的大省，需要物流，每年都有电煤紧张，要保障煤炭的供应，省里规划了八个煤炭运输基地，基地的物流量非常大，到迎峰度夏的时候就不只供应电厂。
在金融板块，我们控股新华医疗，新华医疗以前是9亿元资产，去年一年就增加到了30亿元；在加拿大也有个再生资源的上市公司。
《能源》：在煤化工方面，山东能源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
卜昌森：我们在新疆做了煤制天然气，今年年底设备安装将全部完成，预计明年年底建成投产，煤质也非常适合，天然气可以输入到西气东输管线。我们在呼伦贝尔的煤化工也快投产了，有煤制天然气、煤制甲醇、煤制二甲醚，也有焦炭。目标是向高端煤化工领域发展，因为低端煤化工的竞争太激烈。
高碳产业如何低碳发展
《能源》：雾霾天气频发，让公众把矛头指向了煤炭行业，您怎么看？
卜昌森：燃煤确实是造成雾霾天气的主要因素之一，煤炭在利用过程中由于热量率不够导致了大量的浪费，在浪费的同时还向大气中排放了大量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粉尘。积极发展新型能源，代替煤炭，消除雾霾发生，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但是，在今后相当长的时期内，煤炭在我国一次能源中的主体地位难以被替代，中国的发展离不开煤炭，使煤炭“清洁”起来，同样具有举足轻重的重大意义。
基于这种认识，山东能源的总体发展思路是发展“绿煤战略”，核心目标是把黑色煤炭做成绿色能源，主要措施是做好黑色煤炭的绿色开采、绿色加工、绿色利用，根本目的是最大限度地减少煤炭生产和消费过程中对环境的负面影响。
《能源》：如何做到绿色开采？
卜昌森：所谓“绿色开采”，就是采取有效的手段，实现煤炭开发的最优化和对环境影响的最小化。山东能源集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和实践，并走在了行业前列。实施了“矸石充填置换煤炭技术”研究，从矿井开拓延伸、采区设计、工作面巷道优化、回采工艺等方面深入研究，似膏体自流充填开采技术、矸石泵送充填技术、超高水充填开采技术等10多项等多种充填技术工艺得到积极应用，逐步探索出了一套“五充一选”的充填体系。累计以矸换煤超过1300万吨，消耗矸石超过1600万吨，以往被视为煤矿标志的“矸石山”被作为原料充填到了井下。同时充填开采区域地面无沉降，有效解决了煤炭开采过程中的沉降和矸石问题。
《能源》：您提到了煤炭应该绿色加工，业界认为原煤洗选是绿色加工的重点，您怎么看？
卜昌森：我认为煤炭企业应该大幅提高原煤洗选率。煤炭分选加工可以除去煤中60%以上的灰分和50%-70%的黄铁矿硫。实现燃烧前的脱硫除灰，入选1亿吨原煤可减少SO2排放量100-150万吨，成本仅为烟气洗涤脱硫的1/10。提高原煤洗选率，控制住煤炭使用污染的源头，是世界公认的一项最经济有效的清洁煤炭生产过程。截止目前，山东能源拥有43座选煤厂，年入洗能力达5575万吨，基本实现了矿矿都有洗煤厂或几矿共建洗选煤中心，2012年煤炭入选比例为71%，达到了世界主要产煤国家的原煤入选率水平。
《能源》：对于推进传统煤炭能源清洁利用，您还有什么建议？
卜昌森：一是推进由卖“粗粮”向卖“精粮”的转变。建议国家加大调控力度，大幅提升原煤洗选率。对原煤运输和直接燃烧的控制是煤炭清洁利用成本最低、最快捷和行之有效的方式。建议国家规定煤矿原煤入选比率，禁止长途运输和直接燃烧原煤。
二是推进“物理采煤”向“化学采煤”的转变。化学采煤就是指煤炭的地下气化。煤炭地下气化将煤炭在地下有控制的燃烧，可以开采井工难以开采或开采经济性、安全性较差的薄煤层，深部煤层，“三下”压煤和高硫、高灰、高瓦斯煤层。煤炭地下气化燃烧后的灰渣留在地下，气化煤气可以集中净化，脱除硫、粉尘等有害物质，得到洁净煤气，解决污染大气和地面环境的破坏问题。
三是推进“固体煤炭”向“液体煤炭”的转变。大力发展水煤浆产业，目前新一代水煤浆洁净燃烧技术实现了水煤浆的低温、高效、洁净燃烧，有效抑制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PM2.5等颗粒悬浮物的生成和排放。山能集团从上世纪90年代就建设了示范型水煤浆生产线，集团水煤浆公司被国家水煤浆中心制浆技术研究所确定为山东实验基地，形成了“中国水煤浆绿色能源基地”的品牌效应。
四是推进煤炭由“燃料”向“原料”的转变。我国石油、天然气稳定供应与能源安全问题越来越突出。煤炭作为我国优势能源资源，推动煤炭由燃料向工业原料转化，替代石油和天然气，生产液体燃料和工业产品，对于促进煤炭生产和利用方式变革，保障国家能源安全稳定供应，保护生态环境，提高煤炭资源的清洁高效利用水平，缓解我国石油天然气大量依赖进口的压力必将产生积极的影响。山东能源集团已经着手在新疆、内蒙等煤炭资源富集地区布局一批煤制天然气、焦炉煤气制LNG项目，经济和社会效益十分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