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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你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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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从小到大,我们无数次被这样告诫。陌生人,约等于危险,约等于诈骗,约等于笑里藏刀,约等于诡计多端……

可是,全世界有60多亿人,其中超过99.9999%的人对你来说都是陌生人,如果陌生人真那么可怕,那么这世界是不是呆不下去了?

好在,总有那么些时刻,我们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讯息——那是善意的,真诚的,温暖人心的。这温暖能够融化冷漠的墙,让每个人感觉被信任、被善待,让世界多了些正能量。

也许我们可以鼓起勇气,向陌生人打个招呼:你好,谢谢,再见,对不起……

你好,世界因你而美好

有这么一些陌生人,我们从未与他/她有过交集,只是在某个时刻,无意中看到了他/她,听到了他/她说的一句话,于是这世界某个美好的一面便被你发现,你心里的某个角落也起了化学变化。

那就叫爱情

闻舒娴

那天的公交车上,上来了一对老夫妇。老爷爷虽有一头花白的头发,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倒是他的老伴,走路颤颤巍巍,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挪着步子。“请给有需要的乘客让个座,谢谢!”喇叭声适时响起,一个人站起来让座。“谢谢,谢谢!”老奶奶满脸笑意地看着起身让座的小伙子,老爷爷也一边道谢,一边扶着老伴,待她坐定后,他才松开与她紧握的手。

一旁的一位乘客也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老爷爷,并指着自己的座位说:“您去坐吧!”老爷爷却毫不迟疑地说:“没关系的,我站在这里没关系的。”老奶奶看了看他,眼神里有些责怪:“我又没事,人家好心让座你就去坐,干嘛一定要站在这里?”老爷爷不语,只是孩子般地一笑。

他就这样一直站在老伴身旁,双手环住座位,像是在保护他心里最珍贵的宝贝。而我这个旁观者,心里暖暖的。我想那就叫做“爱情”,而他们相濡以沫的幸福,此刻也传递给了我。

一元钱的午餐

钱 玮

上了一个上午的辅导课,都快要饿瘪了,我快步走进一家中式快餐连锁店,这里的顾客早已排成长龙。没有办法,选一列看上去人稍微少点的队伍,耐心等吧。

不经意的一瞥 ,我发现右边的队伍中有一位很特别的人。这位老奶发有些蓬乱,在颇有寒意的深秋里,她穿的却是一件已经洗得泛白的短袖。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我猜她的正面怕是只能让人更伤感吧。

一回神,发现已经轮到老奶奶了。我看见她伸出那只干枯树枝一样的手,微微颤抖着,手上一枚硬币反射着闪闪的亮光。我听见她小心翼翼,又有些语无伦次地对柜台里的店员说:“我只有一元钱,能不能只给我来碗白米饭,我真的很饿,我只有一元钱……”

那店员是个20出头的姐姐,看上去像是课余打工的大学生。她似乎愣了一下,稍作犹豫,然后伸出手,接过了老奶奶的一元钱,转过身去。那列队伍里有人开始轻声抱怨:“搞什么啊?”“快一点啦!”

当这位姐姐转过身来的时候,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我看不见老奶奶的表情,但我想一定是和我一样惊讶:店员姐姐手上端着的,是满满一碗白米饭、一碗香干肉丝和一碗汤。“我只有一元钱……”老奶奶的声音有些慌张。店员姐姐笑了:“没事,这是您的餐,请拿好。”

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个微笑,是我所见过最美的,也是最温暖的表情!

走,去找些事做

赖天铎

雨越下越大,我躲进路边一幢未建成的楼房里。想着今天考试的失利,还有老师那异样的眼神,心情跟天气一样阴沉。直到传来一阵说话声,我才意识到,这楼里还有两位农民工。他们穿着带斑斑点点污渍的工作服,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气氛有些沉闷。

“唉,不知那钱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听到其中一人开口说,“老板就不能为我们考虑一下吗?”“为我们考虑?你看他是那种会为手下人考虑的人吗?”另一个接茬道。“那怎么办?家里的钱可不多了。”“指望他们有什么用,要不趁这几天休息,去找点别的活来干,说不定还能挣到一点小钱。”“好,那也好。”……

一时间,我有点动容。我们这些城里人,只看到一幢幢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却看不到他们的劳苦和辛酸;我们看到他们的“脏”,看到他们“素质低”,却看不到他们的纯朴敦厚,看不到他们在夹缝中求生存、永不轻言放弃的坚韧。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忽然觉得很惭愧。

雨停了。“走吧,我们去找些事做。”他们其中的一个把手搭在另一个的肩上,走出了工地。

宁静的一角

龚施展

这里是北京城少有的几处改造得不多、保留较完整的胡同之一——什刹海。我沿着杨柳轻拂的后海岸边一路前行,欣赏着小街另一边古色古香、带着岁月斑驳的老房子。这些建筑已不是原先的民居,为着像我这样潮涌而来的游客,它们变成了酒吧、餐馆和商店,入夜之后,这里便是一片灯红酒绿的繁华。

就在这时,一个黯淡无光的临街小院吸引了我。走近一看,大门上浅浅地写着四个字:民居勿扰。好奇心驱使我,透过并未关紧的门缝,去窥探其中的洞天。只见一个老头儿,正安详地半躺在一把藤椅上,闭着眼,在听收音机。老人的头似乎微微点着,和着收音机中京戏的节拍。他穿着电视里老北京人的背心短裤,神态从容安定。小院不大,却井然有序。泥盆中种着豌豆,石桌上摆着鸟笼,笼中的鸟儿,也不聒噪,静静地立着,一切都仿佛和门外的热闹没有关系。

我注视着这一切,时间也仿佛停滞。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之地,老人放弃了高额的房租,放弃了谋利的商机。这一片“大隐隐于市”的恬静,又是多少钱可以买到的呢?我悄悄地退出。

此后,每当我在争强好胜中丢失了快乐,在重重压力下几乎要窒息时,总会想到那宁静一角里的老人。

两只煎饺

徐希阳

学校出门左拐,有一家看着有点破旧的煎饺店,他家一元三只的小煎饺据说卖得异常火爆。之所以是“据说”,是因为之前我从未去过,都是那些常去买煎饺的同学告诉我的。那天,吃过学校的晚饭后,我感觉将饱未饱,便决定去买份煎饺。说实话,以前一直觉得这家店太小太破,实在没有进去消费的欲望,这次算作一次尝试吧。

老板是个中年人,见我走过来,便热情地招徕:“吃煎饺吗,一块钱三个。”我看了看饺子的大小,又估量了一下自己的饥饿程度,脱口而出:“我要买两个。”话刚一出口,我便感觉自己有那么点贱贱的不讲道理——这该算多少钱呢,6角7分钱?果然老板也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去拿塑料袋装了两只煎饺,递给我。

我有点不安地递上一元钱,老板接过去,从盛放零钱的小塑料盒子里挑出了一枚五角的硬币给我。这样一来,我真的不好意思了,连说了几声谢谢后,我问他:“要是有人分好几次来买两只煎饺,你不就亏了?”“哪儿会有这样的人!”老板笑了,一脸的朴实。

“哪儿会有这样的人!”后来,我越来越发现,这真的是句可以让生活变得美好的话。

谢谢,你给予我的瞬间

何其幸运,在那一个瞬间遇见你,给予我问候,给予我帮助,给予我信心,给予我意料之外的温暖。

路口

南下月

我是极其怕生的人,见到陌生人绝不会多说一句话,有时觉得呼吸都不自在。

那天,我一个人,手中拿着新买的《柯南》,边走路边看书。走到斑马线前,就那么一抬头,看到了你——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背着包,一身干净利索的衬衫加牛仔裤,一个青春活力的大男孩。

也许每个女孩都会为看到这样一个少年而心里“扑通”一下的吧。好吧,我知道这样的情节太狗血,于是只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一下你比我还白的皮肤,就低下头继续干我的事儿。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你急切的一声“小心”,我刚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望向你时,一辆黑不溜秋的汽车从你我之间“飞”过,扬长而去。惊魂未定中,我看到你灿烂地冲我笑了笑,然后和我擦肩而过。我憋红了脸,木然地继续前行。忽然意识到自己连声“谢谢”都没说,回头去看时,你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了。

直到现在,每当走过那个路口,我总会抬头看看周围的人。我再也没看见过你,却看到了许多明媚的表情。

记得当时多温暖

华敏蔚

有那样一段苦闷的日子,我总是在放学后漫无目的地骑着单车,沿着数不尽的街角消磨着雨季蒙眬的哀伤。而那一天,我并不记得是因为什么而难过,却记得我已在外面逗留到夕阳西沉,仍不愿意回家。太阳的余温很快被寒夜驱逐,我在黑暗里看到自己哈出的水汽。在立交桥下,我茫然地停下自己的单车,孤独,不知所措。

恍然间,昏暗里闪起一点光亮。我才发现,一个下班的环卫工人就坐在我身边的大理石墩子上,点燃了一支烟在自顾自地抽着。他看了看不知何去何从的我,这让我颇为尴尬。正打算低下头推车离开,看到他对着我点点头,微笑,我甚至看到了他由于笑起来而露出的被烟熏黄的牙齿。他说:“放学了呀,早点回去吧,一会儿要下雨了,父母会担心的。”

这句简单却又意外的问候,不知为什么,让我的泪腺顿时崩溃了,坚硬却脆弱的外壳像是被敲开了一个小口子,眼泪翻滚着奔涌而出。哽咽地说了一句“大叔,我要回家了,现在不早了”,我便奋力地骑车而去。天不由分说地下起雨来,我在大雨里放纵地哭出了声,心却像是被洗净了。

从家门口冲出来的母亲,清楚地辨认出了我脸上的泪水。她轻轻地问我“怎么啦”,一边拖着我往屋里走:“走走……快去吃饭。”

我都忘掉了那天到底是哪天,可是那黑暗中的星火,炯炯的目光,温和的笑容,关切的问候……大叔,你可能不会记得在某个夜里因你一句话而哭泣的怪孩子,而我,也可能不会记得当时有多寒冷,但我记得当时有多温暖。

路上那些好心人

项帆波

“十一”期间,我们一家开车出门,准备去体验一下“巨型停车场”。不过我们竟没有被堵在路上,城里似乎很通畅。

没过多久,边上开上来一辆小面包车,车上的人摇下玻璃,对着我们大喊大叫。“又一个问路的!”于是我们也打开窗,只听见他在叫:“车轮!注意一下!”一路上我们都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在路边停好车,下来一看,才发现整个轮子边缘都严重损坏了。

车修好,继续上路。这次我们被堵在一个红绿灯前,看着估计还要点时间红灯才会变绿,爸爸打开后备箱,让我去拿个东西。我刚想拉开门,红灯开始倒计时了,我赶忙又坐了回去。这时左边上来一辆左拐的车,驾驶员冲着我们喊:“后面开了!”右边也上来一辆:“后备箱!”左边第二辆,右边第二辆……直到我们停好车,这句话也不知被旁边一辆辆车上的人重复了多少遍。

我记得平时坐家里人开的车,已经遇到数次轮胎没气的状况,每一次都会有陌生人上前提醒,无论是不是很明显,无论我们有没有察觉。

每次新闻里报道人情冷漠的事件时,总有同学会叹息: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而我知道,这世界上的好人、热心人多着呢,他们就“潜伏”在我们平时视而不见的陌生人中间。

早上好

杨 斌

学校门口的那几个保安,每天都能见到;小区里的那个物业管理员,不时看到他巡视小区;对门的邻居,多次在电梯里相遇……但那又怎样呢,不过是眼熟而已,说到底,还不是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久而久之,我甚至有点嫌身边这些“熟悉的陌生人”太多了,倒还不如身处在“陌生的陌生人”中间更自在一点。

直到有一天,骑车经过小区侧门时,对面骑过来一个小区内的老人。他带着“巨大”的收音机,那根“高耸入云”的天线实在是惹人注目。我不由地多看了一眼,巧的是,他也正向我看过来。四目相视的那一刻,他出乎我意料地举起了手,道了一句“早上好”。并不等我回应,他老旧的自行车已经经过了我的身边。那一瞬间我有点呆呆的。

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接下来的一天我将如何脱胎换骨——仅仅因为老人不经意的一句问候。他并无企望要温暖他人,更不求与我相识,只是无意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人和人之间,除了进入彼此的生活和相互无视之外,还可以有一种相处方式,那就是一个微笑,一声“你好”。

对不起,我才发现你

也许是戒心,也许是偏见,也许只是一种熟视无睹的漠然,在我们和陌生的世界之间筑起了一堵厚厚的墙。但是……真的对不起,直到那一次,我才真正地发现了你。

错位

黄玉培

在行进的火车上,我已经悄悄提防身边这个人很久了。此人中等身材,方脸,衣服上有几处明显的汗渍,脚上的鞋不旧,但显然没有好好保养。在我注意他的时候,他正支着手臂貌似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书,然而诡异的是,20分钟过去了,他却连一页都没翻过。综上所述,我暂且认定他为一个想要“浑水摸鱼”的新手,于是我不得不放弃了难得的休息时光。

大概是发现了自己的不自然吧,他放下了书,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躲避不及,只得与他大眼瞪小眼。尴尬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在哪儿上学啊?”正当我犹豫要不要作答时,他自答道:“应该是杭州的吧,我儿子天天嚷着要去大城市呢。”他又问道:“想吃苹果吗?”我连忙摆手:“不不不……”

话讲到这里便有点索然无味,他继续埋下头去“攻读”那本书,而我则继续警惕着。大约10分钟后,一个人走过来,盛气凌人地对他说:“对不起,这是我的座位。”他略显惊愕,突然转向了我,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厌恶——这关我啥事!那人见提醒无效,便提高了音量:“先——生,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去叫乘务员了。”他大概是被恐吓到了吧,欠身站起,向车厢连接处走去。新来的人一脸鄙夷,嘴里嘟囔着:“最讨厌这些农民工了,明明买的是站票,还——”

他显然是听到了这一句抱怨,顿了顿,但终于没有回头。

半个小时之后,列车再次停靠,我拿起行李,向车门口走去。这时只见一个身影向我刚刚空出的位子逼近。怎么又是他!我不耐烦到了极点,差点就要脱口喊出:“怎么会有这种人!”也就在此时,我才注意到了车厢的编号……天哪,竟然是我一直坐错了座位!

就在我被人流裹挟出车厢的一瞬间,我回头,远远给他了一个抱歉的注视。真希望,他能看见。

我以为你会很凶

吴俊杰

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初中三年里几乎每周必见,可依然形同陌路——我叫不出他的名字,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学校体育器材室的保管员。他个头很矮,皮肤黝黑,头发花白,又短又硬的胡茬占领了腮帮。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糟。

“老头,你这排球怎么畸形啊?”“还不是你们这帮小鬼整天用脚踢的!”

据说他每年都要面对数不胜数的类似质疑,但他十年如一日地守在器材室,不让任何同学能趁机占便宜。又听说只要有谁损坏或弄丢器材,这个人就被“记住了”,起码一年之内得靠学生证作抵押才能借器材。随着种种类似“事迹”的传播,同学们暗地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器材室的看门犬。

不少同学都说他凶,我也一直蛮怕他的。某个周五,我在篮球场上尽情挥洒汗水,一不小心把时间观念一并挥洒掉了。等到我想回家时,球场上的人已寥寥无几。原先一起打球的同学纷纷丢下一句话:“你想玩就接着玩吧,记得把球还掉。”可都这么迟了,器材室的门还开着吗?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器材室,谢天谢地,门只是虚掩着。我悄悄推开门,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说:“还球……”此时的他正戴着老花镜,粘贴脱胶的乒乓拍。他看到我,只是头一摆:“放那儿。”我原以为会招致一顿臭骂,连思想准备都做好了,如今被这样轻意“放过”,反倒有点懵了。

有一个月,我被选为升旗手,每天早上都要提前到校升国旗。不过,不管我来得多早,走过操场时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或提着白粉桶、握着大勺画白线,或拿着扫把扫落叶。

忽然觉得,对那些用劳动为我们服务的人,我们真的应该学会去尊重。

不再陌生

宋飒飒

拖着拉杆箱,周末回家。“咚咚咚”,门内毫无反应。“咣咣咣”,依然没有声响。我胡乱地翻起我的背包,没有钥匙,没有手机,家里没人——我该去哪儿呢?天气燥热,我垂头丧气地坐在行李箱上,眼巴巴看着电梯的数字不停地升降,又停止。突然,电梯的数字跳到了我所在的楼层,我满怀期待地注视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却走出了一个老奶奶,似乎是我仅见过几面的邻居。也许是想掩饰失望和尴尬,我转过身,踹了几脚家门。

身后一阵声响过后,是打开房门的声音,还有一句略带杭州腔的普通话:“你是不是没带钥匙?你爸妈还没回来呢,过来我家等吧。”我诧异地回头,看见老奶奶倚在门旁,目光和蔼。但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的同时,我拒绝道:“没事,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她似乎看破我的局促,更加温柔地笑了,把门推得更开,慢慢走过来:“外面多热,进来等吧。”然后拉起我的箱子往家里走,那么自然。

我急忙跟进去,却仍然不习惯“打扰”这素昧平生的邻居,只扶着她家的门轻声地说:“那,借我打个电话吧。”奶奶埋头整理出一块空地安放我的箱子,又在柜子里找出了一双适合我的拖鞋,绕过我,轻轻拉上门,指向客厅一角:“电话在那里。”她的热情让我的局促显得有些可笑。

给妈妈打完电话,茶几上已经放好了一杯饮料,沙发上多了一个靠枕。“慢慢等,看看电视,有什么事叫我好了,没关系的。”她说着便缓步离开,坐在目光可及的桌子旁,做起自己的事来。

空调柔柔的冷气,或是邻居奶奶这些再自然不过的举动,驱走我的燥热,让我的心忽然温润起来。她善解人意,热情地向我伸出一只手,拉我走出小小的窘境。而我,也会向她伸出双手,不再视她不见,不再尴尬无言。我怀着感激、尊重或是单纯的邻里情,与她不再陌生。

修鞋的老伯

袁润秋

我家楼下有一家妈妈常去的小修鞋店,我每次经过那里,总会掩着鼻子,快步逃离它混着皮革与油墨的怪气味。它的门面黑洞洞的,跟周遭的堂皇格格不入。

一天,妈妈想起有一双鞋的后跟断了,但煤气灶上炖着鸡汤,她走不开,便让我带去修一下。我极不情愿地拎着鞋,下楼,第一次走进了这黑洞洞的小店。

店主老头似乎听到了响动,忙从里屋走出来,冲我憨厚地笑了笑,接过我手上的鞋,坐下来,开始敲敲打打。我站在旁边,打量起他和他手里的活儿。老头虽已年迈,精神却很爽朗,做活认真专注,仿佛不是在修理一双坏掉的鞋,而是——怎么说呢,感觉更像是在创作一件作品。

他可能忽然意识到我一直站着,停下手中的活儿,递给我一张小马扎:“快坐下。”我便坐在他边上,顺口问他:“我妈妈这双鞋子破得厉害吗?”他依然憨憨一笑:“不厉害,帮你补好,包她以后都走不破。”沉默了一下,他说:“不过以后我可能要走了,规划局的人来找过我。”这件事我听说了,无非是旧城改造、美化市容之类的。不知为何,原本无所谓的我竟然有了一点微微的伤感。昏暗的小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鞋修好,我准备付完钱便离开,他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侬是阿姣家的囡,都这么久的老主顾了。我觉得自己脸红了。原来你把他当陌生人,他却把你牢牢地记在心里。

道过谢,我转身离开。妈妈责怪我不该如此贪小,说下次再炖汤时给他送一碗去,我诺诺地答应着。

没想到下次就是几个月之后了。妈妈的鞋一直未穿破,也就自然想不起他,直到有一日我们再炖鸡汤,才又想起了这件事。我捧着保温瓶走下楼,四处看了又看,却发现已不见了那块“X记修鞋铺”的招牌。站在街边,我有点愧疚。

再见,多想和你再相见

一次美丽的相遇之后,便是擦肩而过了吗?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希望,能够有缘,在茫茫的人海里再次遇见你。

还能遇见你们吗

余梦燕

中考后的那个8月,许久不联系的初中死党汤圆突然发来一条消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思考了几秒钟后,实在经不住诱惑,于是果断地忽略了自己生理期的不适,愉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就在骑着公共自行车向城市另一头狂飙时,我“杯具”了……骑到市民广场附近,小腹钻心的痛让我再也无法坚持,还车时甚至已经握不住那张小小的公交卡。我想走到马路另一边,打辆车到已经不远的汤圆家躺一下,却倒在了马路中间。就在天旋地转的眩晕中,我看见两个女生冲了过来。

依稀记得她们是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依稀记得她们说要送我去医院。但连意识都开始有点模糊的我,却执拗地重复着:“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去湖滨小区,求求你,帮我叫辆计程车……”我听到其中的一个姐姐说:“好,帮你拦车。”

当我被扶进车里,糊里糊涂地说谢谢的时候,没想到姐姐也跟着坐了进来。另一个姐姐说了句“不行呀,我们要迟到了”,却被她吼了一句“你没看她都这样了吗”……我很想哭,却只剩下了大口喘息的力气。

到了小区门口,我已经没办法说清楚具体地址,艰难地掏出手机,却连按下键的劲都没了。姐姐接过手机,拨通了号码。汤圆在电话里清晰地问道:“你是谁?”姐姐想了下,才坚定地答道:“我是她朋友。”

接下去的路程,我是在姐姐的背上度过的。她看上去那么瘦弱,却背着我这一个90斤重的人,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我能感觉到她湿漉漉的后背,清楚地听见她一声比一声沉重的呼吸。她时不时停下来喘几口气,不知是对我还是对她自己说一句“没关系,坚持一下就到了”,然后继续往前走,一直把我背上了四楼。

汤圆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那个姐姐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对她说,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吧。说完,脚步“咚咚咚”地下楼,匆匆地离开了。

汤圆把我扶到房间后问:“那是你新同学啊?对你可真好!”我虚弱地摇摇头:“不,我不认识她们。”汤圆目瞪口呆。

等我缓过劲来的时候,眼泪终于“哗哗”地流了出来。让我特别难受的是,我忘记留下她们的电话号码,甚至连她们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姐姐,我后来一次次地去市民广场转悠,却再也没有看到你们的身影,一次也没有,你们在哪儿啊,我还能再次遇见你们吗?

赛 跑

吴登松

距公交车站目测距离还有100米,一辆25路公交车已从身边呼啸而过。我精密的大脑飞快地进行计算并且迅速得出结论:当本人移动速度大于等于6.67米/秒时,将能够在前方公交站赶上这辆车。那还等什么?跑!我一边冲刺,一边还抽出手来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公交卡,只等上车了。

呼,终于赶上了!我面带胜利者的微笑,一步跨上公交车,右手伸向刷卡机,仿佛那是一座金光闪闪的奖杯……但是,我手里的卡呢?就在我愣着神,还没来得及着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喂喂,小兄弟,你的卡……哎哎,师傅别关门啊……”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彪形大汉挤上了车,一伸手把一张卡塞到我手里,没等我有任何反应,快速地吐槽了几句:“小兄弟你也跑得太快了,累死我了……你的卡扔得真准,正中我脑门……不说了,我下车了……”说完他便跳下了车,车门随即关闭。这一切太快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晃晃荡荡的公交车上,我逐渐理清了来龙去脉:我先是失手将卡甩出,击中那位大哥的脑门,而后又亡命狂奔,对其呼唤听而不闻,他却锲而不舍,拖着硕大的身躯,一直追到了车上……

这位大哥,要是老天能再给一次机会的话,我希望,换我追上你,对你说谢谢。

你教给我的

凝 墨

那个大多数人都躲在空调房里吹冷气的下午,我偏偏宅不住,独自一人带着篮球跑了出来。百无聊赖地投篮、捡球、投篮……如此反复。就在这时候,你出现在了场边。

180cm左右的个子,白色运动服,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我瞥了你一眼,又继续投篮。不要与陌生人讲话,这个警告我从小就听着。就在这时,我听见你说:“小朋友,我们来单挑吧,投篮很无聊的。”哈,居然叫我小朋友,我好歹也初二了!于是就气呼呼地答应了。

但我除了投篮,真还做不了什么。而你好像是故意的,什么动作华丽就做什么:胯下运球,带球转身,后仰跳投……让我目瞪口呆。你肯定是看出了我眼神里的羡慕和崇拜,然后你说:“我教你吧。”我情不自禁地点头。

“看好了。先左脚向右踩一步,然后乘别人跟着向右移的时候,马上运球向左边,这样就过掉他了。简单吧?”你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腼腆地笑了笑。不过一实践起来,我总是踩错步子,然后弄得乱乱的,什么走步啊,什么二次运球啊,都来了。而你不厌其烦地教我,一次又一次。

“啊……”地上的沙子让我脚下一滑。“没事吧?让我看看,皮都擦破了啊?”说完,你拿起你的矿泉水往我的手上倒,为我清洗伤口。阳光很烈,伤口很痛,可这清凉的矿泉水,似乎将它们都与我隔绝了。

那天后,便再也不见你的身影,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手上小小的伤疤告诉我,这是真的。嘿,什么时候我还会遇见你?我要将你教我的一一展示给你看。

神奇的陌生人(代结束语)

金哲如(杭州学军中学)

中考前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我和阿苏、小翰决定去做一件神奇的事。

一早,我们就扛着一块小白板出了门。我们想做的事是征集街头百人祝福。

从出门见到的保安开始,每一个人,我都请他们在白板上写下祝福我们中考顺利的话,给他们和我们的祝福合照,记录下他们的名字、职业和年龄。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建筑工地里,赶着去开早工的工人们放下铁锹,手在工装裤上不停地蹭,互相看着笑:“哎呀,我们这样也能拍啊?”我溜到医院里拦截正在拖地的清洁工,她写了几笔忽然抬头看着外面的小花坛说:“要不咱去那边拍吧,漂亮点。”煎饼摊的老板娘一边在围裙上搓着手跟后面的顾客说抱歉稍等,一边叫在旁边切菜的老板赶紧一起来拍。

我们把学校周边大家经常光顾的店都走访了一遍。奶茶店的姐姐怎么也不肯拍正脸,总要用手挡起来。文具店的老板说以后我们来他会打折,等我们去药店的时候提到这个,药店老板哈哈大笑说他就不给我们打折了,最好我们不要生病都健健康康的。宠物医院的医生说我们就不拍了,狗狗给你们拍行吗,它们很乖的。我们正拍着眼镜店的祝福,一个服务员说你们喝水吗,还有糖吃的。开小卡车卖西瓜的小哥理了理头发说,哎呀,早知道今天穿漂亮一点啦。卖凉皮的大叔蹬在他那辆玻璃罩的三轮车上,一回头眨眼说,这样帅吧。去上幼儿园的孙子胡乱画着白板,送他去的奶奶问,你们江南实验学校好不好的啦?我们三个一起猛点头说,很好的!等小朋友长大了就来读我们学校吧!怀孕九个月的准妈妈说,落款是写我和我的女儿呢,还是我和我的儿子呢?蛋糕店的面包师和收银员一直笑着挥手说,加油,God bless you。理发店的理发师一听我们的来意就扯着嗓子喊,店长啊——有耍帅的机会啊——你来不来啊,你不来我耍啦!电影院里装爆米花的服务员说不行不行我不上镜,给你们找个好看的,然后据说是电影院“院花”的前台小姐就站在《功夫熊猫》和《建党伟业》之间拍了一张。我们坐公车回去时,在公车上找的第一个人怎么也不愿意拍,可后面坐着的人却说,你就给他们拍拍嘛又不会怎么样,你不拍我拍好了!然后我们把一车的人都拍了一遍。

用最快的速度整理照片做成PPT,我们三个不同班的人就各自捏着U盘在烈日下撒腿狂奔向自己的班级。终于,我喘着粗气坐到讲台前,把U盘插入电脑,点开PPT。伴随着音乐,一张一张世界上最普通的笑脸就在我所爱的人们眼前展现——他们普通的名字,普通的职业和普通的祝福,深深映在同学们最认真的眼睛里,变成了最最特别的……放完的时候,教室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爆发出持久的掌声。我永远清晰地记得那一天,记得那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们,给了我和我爱的人,多大的鼓舞和勇气。

有同学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真是个神奇的人。我知道,神奇的不是我。

倡议书:做一个温暖的陌生人

对陌生人来说,你也是一个陌生人。与其抱怨人情冷漠,不如自己拿出一捧星火。每个人的热与光,将在人与人的传递中凝聚,让世界更加温暖和光明。

在这2013年全新开始的时刻,《中学生天地》向所有读者发出如下倡议:

一、尽可能展现出自己阳光与善良的一面,向世界输送正能量。请相信,即使只是一个愉快的表情,也能带给见到你的人一份好心情。

二、一言一行顾及周围的人,给他人行个方便。比如在公共场合放低说话声音,不把自行车停在盲道上,进出弹簧门的时候留心一下身后有没有人,如果有的话,帮人家拉一把。

三、学会向邻居打招呼,见到小区和学校的保安、园丁和清洁工时点点头,问声好,和陌生人偶然间四目相视的时候送上一个浅浅的、礼貌的微笑。

四、在接受服务员、邮递员、理发师、司机、医生等提供的服务时,不忘说“你好”、“谢谢”和“再见”。

五、绝不因国籍、民族、地域、户籍、职业、外貌或贫富而歧视任何人。

六、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和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向需要帮助的陌生人伸出援手。在得到陌生人的帮助后,真诚地说声“谢谢”,并以自己也去帮助一个陌生人的方式来作为回报。

七、珍惜与善待身边每个人,因为他们中可能会有人因为你的忽视或不够宽容,而由熟悉变成了“陌生”。Don't wait to miss the one to miss him/her.(不要等到错过了那个人才开始想念他/她)

中学生天地杂志社

2013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