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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家族企业,起点是夫妇俩,两个没血缘的人走在一起,然后结合。如果夫妇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要是普通人的话,分手已经够烦了,若双方都是富人,财产分割又是另一个难题,若离婚再牵扯进一家上市公司,其情况就惨不忍睹。
以下是一个例子,故事是关于一间市值不大的香港上市公司雅天妮(HKSE 0789)。2012年7月,雅天妮创办人/主席/CEO谢超群,去海丰探亲,在大小梅沙的检查站,被搜出携有少量冰毒,被拘留14天,于7月30日获释。但在7月29日,雅天妮(HKSE 0789)在网上宣布,由于公司过去10天未能与谢接触,公司决定将其执行董事和CEO的职务作出改动,前者变为非执行董事,后者解除,并由其妻子——另一共同创办人叶英琴替任。并据悉,谢叶之间正在办离婚手续,此次男方被撤职,是第一轮遭遇。
第二轮遭遇是8月18日,谢在红勘住所附近跑步,感到口渴去便利店买瓶装水解渴,但忘记带钱包,便利店职员报警。警方向有关人士了解后,认为谢可能有精神病,便将谢送去伊丽莎白医院,谢被强制留院。虽申请出院,但医院从地方法院取得法令,强制谢留院接受治疗一年。当然,背后发功的是叶英琴。谢于8月底聘请律师,并请来两位私人执业资深精神科医生检查,认为谢的身体情况可以出院。虽然如此,但当谢去信要求董事会押后股东大会却未被接纳,雅天妮于9月10日依原定计划召开股东大会,并通过发行新股。谢虽拥有超过50%股权,但无投票权,当然亦不能解除叶的副董事长及CEO职务,相对叶现时只有5%的股权,谢显然无力发挥大股东的影响力。谢亦向港交所要求停牌但未获接纳,谢之律师及私人助理,近期亦无法与谢接触,所以无法展开新一轮的“维权”行动。
这个故事,由“家”的角度开始,可以有男女各一方的版本,用男(谢超群)本位的角度:我男方赚到钱,去风流快活,是应该的。我已努力多年,现在轻松一下没什么了不起,有人说我嗑毒,但在这个小圈子,玩这些游戏的人不知多少,我只不过芸芸其中一个。至于被警方拘捕,只是我运气不好,况且我在大陆并没有被,你怎能趁我有危困之时,侵吞我的资产,而且用非常手段,令我在医院被软禁,无法行使大股东的权利,简直是最毒妇人心!更何况,按起家的本钱概念,我才是第一发起人,你算老几!
而女方(叶英琴)的观点又如何呢?我作为一个女人,跟着你风雨同舟,无分轩轾,你竟然不自爱,跑去吸毒,抛下我不顾,抛下公司不顾,你现在已毒迷心窍,怎有能力再指挥公司?我唯有主动出击,为保障我的现时利益及未来幸福,还是跟你离婚的好。
以上两段,当然是笔者以经验来臆想双方的想法,而笔者更清晰的位置,是代入一个独立董事的位置。作为一个独董,最关心的企业的建全性,若有股东争拗,事态固然是严重,但更严重的是执行董事的争拗。前者未必对运营有影响,但后者必然将运营拖慢甚至停顿,好比是司机不开车,乘客(股东)哪里都去不了,而独董只有一个工作焦点,就是令两人的争拗尽快平息,令汽车(上市公司)如常开动。两人是夫妇,看似事件更复杂化,但实情是,无论两人是否夫妇,关键是争拗期有多长,负面影响有多大。这次是正常的一方(叶英琴),以极迅速的手法,摆平怀疑有精神不健全及干犯法例的一方。作为独立董事,笔者认为是不幸中的大幸,其一,受伤时间短,容易复元;其二,仍然由有经验及神智健全的执董掌舵,将人为风险减到最低。
若再提高一个层次,这个案是一个家族治理与公司治理的一次历史性冲突,而这次冲突居然不包含二代,只是纯一代间的冲突。百年好合这件事,在现时世界愈发困难,谢叶之间是早期爆发形(双方不到50岁就闹离婚),信兴蒙文伟是后期型(80多岁才第二次结婚)。在家族财富圈的相关人士,可以参考美的空调何享健的做法,及早将企业跟家族脱钩,委出独立(非家族成员)之CEO,以防一旦发生家变,不等争拗完毕,资产已殁,诚两败俱伤。